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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真的，蘇曉珂這是第一次聽到小染這麽認認真真地跟自己談論這個問題。

    因為在很久之前，小染是不肯讓蘇曉珂動用點石成金的。

    用小染的話來說，這世上的人都有很大的惰性，特別是在對待金銀這種身外之物的事情上，更容易懈怠。

    任何沒有經過努力得來的的錢財，都會讓人徹底陷入那種頹廢或者醉生夢死的生活中去。

    就像蘇曉珂，擁有點石成金的本事，一旦依賴上之後，也許以後根本不會再想著去努力了。

    即便蘇曉珂曾經保證過很多次，但是小染都不肯相信，因為它見過太多這樣的事了。

    沒有錢財，隨隨便便點個東西就變成金子，然後就胡亂地花光，因為總覺得自己永遠不會缺銀子的。

    那樣不勞而獲地生活，的確很讓人期待，但是同樣的，會讓人徹底失去鬥誌。

    小染發過誓，它絕不能看著蘇曉珂變成那樣的人。

    所以，從蘇曉珂去了潮州以後，就幾乎再也沒用過點石成金，甚至她一時間都忘了自己還有這個本事了。

    “你確定嗎？”蘇曉珂有些遲疑地看著自己的手，下意識地問道：“我已經很久沒有用這個本事了，會不會出什麽岔子？”

    “不會，你放心就是了。”小染斬釘截鐵地說道：“你能完全不記得這件事，我很高興，但是同樣的，你也不應該懷疑你自己學來的本事，任何人都搶不走的。”

    蘇曉珂撓撓頭，有些遲疑地說道：“那我現在去？”

    “隱匿身形，進去看看。”小染立刻說道：“剛才那個赫華嚴之所以會退走，肯定是因為他現在的狀態無法承受那麽久在外頭待著，想來跟當年林紓那邊的家族出手也有關係，至於這件事，我想你回頭還是找機會好好和林紓聊一聊。”

    在蘇曉珂麵前，小染一直都是直呼林紓等人的名字，畢竟在它的意識中，蘇曉珂與林紓其實並沒有什麽血緣關係，若是非要追究起來，也隻是蘇曉珂當初對蘇小可的承諾而已。

    “好。”雖然有些厭惡接近那艘船，可是蘇曉珂知道，如今小染好不容才找到一個可能對付水傀王的辦法，那她也不能在猶豫，昨晚小團子和小染接連對付水傀王，已經讓他受了傷，再加上今日在外頭跟自己說了那麽多，想來現在應該是格外虛弱，那自己更應該抓住機會才行。

    這麽想著是，蘇曉珂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大金和小金的頭，示意它們開始隱匿身形，然後徑直朝著那艘沉船而去。

    也許，赫華嚴也沒有想到，蘇曉珂會去而複返。

    因為在赫華嚴心裏，蘇曉珂到底還太年輕，而且她似乎對於自己的家族根本沒有多少了解，以至於對待蘇曉珂也沒有足夠的警惕，竟然讓她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混了進來。

    這艘船比先前蘇曉珂燒掉的那艘船要大的多，船艙裏麵也格外寬敞，好像當初赫華嚴早就打算好了，即便自己變成這副模樣，也要住在一個比較舒服的地方。

    這讓蘇曉珂頗為不屑。

    在大金和小金的保護下，蘇曉珂倒是沒有太過著急，反而是優哉遊哉地在船艙裏走動，四下查看這艘船的樣子。

    而小染在空間裏特地抹去了所有關於赫連語的氣息，因為它記得剛才蘇曉珂接近這艘船之所以會引來赫華嚴就是因為他察覺到了赫家的血脈。

    如今蘇曉珂竟然輕易地進入了船中，想來這個水傀王也隻有對自家的血脈才會格外敏銳吧？

    雖然這艘船的黑霧比較濃厚，但是因為已經進入了船中，所以小染還是利用天眼為蘇曉珂指出最為正確的道路。

    畢竟，即便蘇曉珂能夠點石成金，但是她也不敢貿然出手，必須講求一擊即中。

    小染和蘇曉珂小心翼翼地靠近赫華嚴現在所在那個房間，剛想推門而入，卻聽到這一層的客艙之中傳來說話聲，蘇曉珂下意識地皺起眉頭，慢慢地靠了過去，結果發現赫華嚴竟然在跟一個人麵對麵的說著什麽。

    那個人雖然背對著蘇曉珂，可是她總覺得好像有些眼熟一樣。

    “是盧閑。”小染有天眼在，自然一眼就看到那人的容貌，當下沉聲道：“他可能是用了拂春她們手裏的藥。”

    想起當初拂春能夠借助藥物在水底待上一段時間，蘇曉珂不禁微微皺起眉頭，跟小染交流起來，“盧閑不是被靳崇奉救走了麽？怎麽會在這裏？”

    “聽聽他們說了什麽不就知道了麽？”小染立刻示意蘇曉珂往邊上靠一靠，免得待會有什麽突發情況躲閃不及，隨後才低聲道：“我已經用靈氣完全遮住了你的氣息，但是現在有盧閑在反而更好，因為這樣赫華嚴即便是察覺到一些活物的氣息，也不會懷疑的。”

    蘇曉珂簡直不知道是該說天助我也，還是說自己倒黴，怎麽好好的出個海總是碰到自己不喜歡的人呢？

    ……

    這邊赫華嚴的確察覺到了一絲不屬於這艘船的氣息，但是如小染所說，他誤以為是麵前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所以並未放在心上。

    “赫大人，我們二皇子是真心想要請您出海的。”盧閑自從被靳崇奉所救，一改以前狂妄自大地態度，低調的好似不存在一般，但是也不知道是如何重新獲得了靳崇奉的信任，竟然跑到了這裏找到了赫華嚴。

    “你是如何知道本尊在這裏的？”赫華嚴似乎頗為不信任地打量了盧閑一番，冷聲道：“本尊在這裏活了那麽久，從未有人能從本尊手底下活著離開這片海域，你又是如何發現本尊的？”

    “赫大人是不是忘了，當初您不是放走了那個人麽？”盧閑似乎也知道的挺多，聽到赫華嚴這麽說，微微一笑才說道：“正是那人將赫大人的存在與野心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二皇子，二皇子才會讓小的來拜會赫大人。”

    “他還活著？”赫華嚴聽到盧閑這麽說，忍不住嗤笑一聲，隨後才冷聲說道：“那個貪生怕死的叛徒，既然跑了出去，那就好好地夾緊尾巴，竟然還敢出來？也不怕本尊殺了他？”

    在盧閑麵前，赫華嚴完全沒有跟蘇曉珂那種有商有量的態度，反而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倨傲感，就好像這些人在他麵前也不過是螻蟻一般。

    其實也不難理解他的心思。

    能夠背井離鄉，將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他就是為了有一日能長生不死，然後利用幻術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若是一個人覺得這天下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又怎麽會看得上像盧閑這等小嘍囉？

    “他已經時日無多了。”盧閑似乎知道赫華嚴是在說哪個人，平靜地說道：“而且二皇子也知道赫大人與那位有仇，所以根本沒打算留著他，大人盡管放心便是。”

    “你們這樣的廢物，本尊根本看不上。”赫華嚴打量了盧閑一番，似乎非常不屑地說道：“靠著藥物自以為就能在海裏為所欲為，未免也太天真了，本尊勸你還是趕緊上去，不然待會本尊可不會救你。”

    “赫大人！”盧閑對於赫華嚴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似乎有些急切，當下立刻說道：“難道赫大人不想回到陽光下嗎？二皇子手中就有可以幫助赫大人的藥物，難道赫大人真的不想嚐試下？”

    人，就算是擁有了不死之身，亦或者擁有了不為人知的本事，但是都會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比如赫華嚴，當年他被蘇曉珂的家族以血封困，以至於這麽多年，即便他已經成為水傀卻始終無法掙脫束縛，所以他最想要的就是擺脫這樣的結果。

    盧閑的話，顯而易見的戳中了他的心思。

    可是薑還是老的辣，即便是心動，他也不會輕易地相信或者表現出來。

    這個所謂的二皇子竟然會知曉自己的存在，還不惜派人來找他，無外乎是希望借助自己的幻術來對付他的敵人，若是自己真的拿了他的藥，到時候是不是要受製於他都不好說。

    “本尊自然有辦法離開這裏。”想到這裏，赫華嚴也不再看盧閑，起身說道：“你在這裏呆的太久了，本尊可未必壓的住那些孩子，若是他們想要吃掉你，那你就要在這裏陪著本尊了。”

    盧閑聽到赫華嚴這麽說，當下忍不住起身，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就聽到整艘船都傳來狂暴的砸門聲，在看到赫華嚴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的眼神，頓時覺得後背一涼，這艘船上可不是隻有水傀王。

    就算赫華嚴會放了他，萬一那些水傀衝出來吃了他，那他豈不是死定了？

    想到這裏，盧閑立刻拱手告辭，沉聲道：“大人，我會在這片海域逗留五日的時間，還請大人多多考慮下，告辭。”

    盧閑話音一落，整個人幾乎是立刻尋了個空隙就衝了船，好似唯恐被什麽追上一般。

    赫華嚴冷哼一聲，似乎對盧閑這種人頗為鄙夷，當他轉過身剛想要離開的時候，一根冰涼地手指就那樣戳在了他的額頭之間，隨後蘇曉珂的聲音緩緩響起：“點石成金。”

    “蘇曉珂！”赫華嚴沒想到蘇曉珂竟然會潛入到自己這艘船中，當下忍不住怒吼出聲，“你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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