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是信我還是信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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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正帝卻是看了一眼旁邊神色慌亂臉色蒼白的洛玉溪,而後又看了一眼處在怔愣中的皇後,才緩緩沉聲開口道:“來人,把這個滿嘴胡話,膽大包天的奴才給朕拖下去亂棍打死!”

    小廣子後悔不跌,哭喊著一邊磕頭一邊求饒,“皇上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是奴才眼瞎認錯人了,奴才不是故意誣陷世子妃的啊……”

    崇正帝無動於衷,殷全已經讓人將小廣子拖出去。

    小廣子意識到向皇上求饒沒用,忙將目光轉向洛玉溪,像是看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聲嘶力竭道:“五公主救救奴才,奴才……”

    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已經被拖著他往外走的侍衛卸了下巴……

    那“哢擦”一聲讓殿中眾人不由下巴處一涼,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確定下巴好好的不由鬆了口氣。

    崇正帝目光銳利又含著一絲薄怒地又看了洛玉溪一眼然後就輕哼一聲起身大步離開了。

    洛玉溪身子瑟縮了一下,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皇後此刻也恢複了幾分冷靜,若有所思地看了女兒一眼,而後對著眾人疲倦地道:“今日就到這裏吧,本宮累了,諸位也都回去吧,下次荷花宴還有不足兩月,眾位xiao jie好好準備,屆時,本宮會對表現出眾的xiao jie進行賞賜!”

    說完她便意有所指地看了洛玉溪一眼,起身離開了。

    洛玉溪跟在她身後,在路過邢顧言之時,腳步頓了頓,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最終什麽都沒說,繼續跟著皇後離開。

    眾人也都在宮人的帶領下,紛紛出去。

    最後竟隻剩下邢家人和雲睿玉清靈夫婦。

    雲睿走到邢顧言麵前,道:“我當時真是替世子妃捏了把汗,還想著是不是要出去找你呢,可巧你就來了。”

    那小廣子一進來他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當時就想出去找他。

    不等邢顧言開口,他又興奮的自顧自往下說道:“真有你的,這麽簡單就試探出那小廣子在撒謊,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麽選了嬌兒?”

    嬌兒和他的世子妃哪有半點相像?一看就是個黃毛丫頭啊……

    其餘人也都聚了過來,聽到他的話都好奇地看向邢顧言,顯然雲睿問的也是她們想問的。

    邢顧言卻是看向葉冬陽,解釋道:“嬌兒年紀小,進宮的次數不多,那小廣子不太可能認識她。”

    再加上那太監本來就在說謊,心裏緊張,麵對一個生麵孔,邢顧言又說著很容易讓人誤解的話,那太監自然會以為站在邢顧言身邊的女子一定是葉冬陽了。

    哪還有心思去細看對方的穿著打扮?

    葉冬陽不由失笑起來,那小廣子從進殿開始就是低著頭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進殿以後又是一直跪著不停磕頭,雖然眾人時不時的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但那小廣子始終沒敢亂看,也顧不上亂看,所以才認錯了人。

    洛玉溪真是找了個神一樣的隊友啊,若不是那侍衛反應的快及時卸了那小太監的下巴,洛玉溪恐怕就要被供出來了。

    不過就算她沒被供出來,在場的眾人也不是個傻子,心裏怕是都有了猜測。

    眾人聽了邢顧言的話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隨即又都忍不住失笑,與其說他聰明倒不如說他狡猾,她們當時可都覺得事情嚴重隻怕不容易解決,沒想到被他這麽三言兩語的就解決了。

    到底是她們太笨還是他太聰明?

    葉冬陽向著一旁靦腆含笑一直沒出聲的玉清靈走了過去,對著她福了福身,玉清靈忙去扶她,疑惑又惶恐道:“世子妃這是做什麽,靈兒如何承受得起?”

    葉冬陽執意給她行了一禮,“今日之事要多謝三夫人!”

    玉清靈臉色微紅道:“我也沒做什麽,世子妃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葉冬陽越看她越覺得眼熟,但一時半刻又想不起來,見她如此害羞也不好一直盯著她看,衝她笑著點點頭就回到了邢顧言身邊去。

    邢玉嘉和邢玉嬌兩姐妹也過來鄭重的謝了玉清靈,之後一行人才離開瓊芳殿出宮去了。

    宮門口,喬雪妍也還沒離開,似乎在專門等著什麽人,見到他們一行人出來她忙走了過來。

    對著安陽王妃和二夫人行了一禮。

    二夫人問道:“妍兒還沒回去嗎?”該不會專門在這兒等言哥的吧……

    喬雪妍看了一旁的雲睿和玉清靈一眼,神色自若地回道:“我進宮前母親叮囑我荷花宴結束請雲三公子和靈兒一起回去吃個飯,自從祖父生日過後母親一直沒見過靈兒,心裏想得緊。”

    二夫人臉上的神色訕訕,“是這樣啊……”

    雲睿原本打算去邢顧言那兒蹭個晚膳的,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便慢慢消失了,雖然不想去,但是長輩請吃飯沒有不去的道理。

    便轉頭對邢顧言道:“那我們就先走了,改天再去找你喝酒!”

    說完又對著安陽王妃和二夫人抱了抱拳,就徑自大步走向自己的馬。

    喬雪妍和玉清靈表姐妹二人也對著眾人福了福身,然後轉身上了不遠處的馬車。

    安陽王妃道:“我們也回吧!”

    說著便先行走向馬車,二夫人也跟了上去。

    葉冬陽轉頭問邢顧言,“你騎馬來的?”

    “嗯。”

    “那……回家見!”葉冬陽說完這話不知道為什麽忽然紅了臉,不想讓他發現,她立馬轉頭看向身後的三個小姑子,“走吧!”

    她自顧自的扭頭向馬車所在的方向走了兩步卻發現身後的三個小丫頭根本沒跟上來,疑惑地回頭,隻見邢玉嘉和邢玉嬌一人拉著邢玉顏的一隻胳膊神色十分古怪。

    而邢玉顏則是看著她,臉色無奈欲言又止。

    葉冬陽走回來,問道:“怎麽了?”

    邢玉顏看了一旁也正看向她們的大哥一眼,對著葉冬陽吞吞吐吐地開口,“大嫂……我們今天能不能……能不能在外麵吃完晚飯再回府……”

    好不容易她才從嘴裏擠出這一句完整的話,說完又害怕地看了一眼邢顧言,隨後就低下頭去,從葉冬陽的角度,隻能看到她一雙紅通通的耳朵。

    好像她在為她剛才的請求而覺得羞愧和臉紅……

    而她旁邊的姐妹二人此刻都睜著一雙小鹿般惹人憐愛的眼睛看著她,眼神之中期待、懇求、緊張……等多種神色變換個不停。

    葉冬陽知道,因為大戶人家的千金xiao jie金貴的很,晚上幾乎是不準外出的,她倒也能理解她們的心情,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是對外界一切充滿好奇的。

    想在外麵吃個飯逛逛再回去無可厚非,隻是她哪裏作得了這個主啊。

    她自己還想在外麵逛到天黑呢,自從成親以來她從來沒有晚上外出過。

    她要如何向母妃和二嬸開這個口,萬一出了事她又如何向她們交代?

    仿佛看出了她的為難,邢玉嘉悄悄伸出了手飛快地往邢顧言一指,然後又立馬將手放下,抓著邢玉顏的袖子,仿佛她的手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一樣。

    雖然她的動作很快,但葉冬陽還是看到了,她便轉身看向邢顧言,隻見邢顧言正麵色微沉地看著邢玉嘉,嚇得那小丫頭不停地往邢玉顏身後躲去。

    三姐妹之中,其實膽子最大的就是嘉兒了,可沒想到平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在邢顧言麵前老實成這個樣子……

    “那個,你晚上有事嗎?”她不太好意思的開口。

    由他去向母妃和二嬸開這個口是最合適的,而且若他跟著她們一起,也就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了。

    那邊姐妹三人紛紛豎起了耳朵。

    邢顧言道:“沒有。”

    “那要不,跟我們一起去外麵吃飯?”葉冬陽試探地問。

    邢顧言看了她一會兒,又看向那姐妹三人,麵無表情地警告道:“隻此一次,以後別讓我知道你們再對她提這種要求!”

    姐妹三人先是以為他是要出口教育她們,都神色失望地低下了頭,可當聽了他的話後又都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彼此相視一眼,隨後激動地道:“是,謝謝大哥!”

    她們其實根本沒抱多大的希望,大哥怎麽會有那個閑工夫陪她們吃飯逛街呢,更沒那麽好心去幫她們向長輩開口,可沒想到結果如此讓她們驚喜。

    葉冬陽也有些錯愕,看著邢顧言轉身而去的背影,慢慢笑了起來。

    三位小姑子興奮地向她圍了過來,又是道歉又是道謝的,一個個仿佛都變成了幾歲的孩子似的。

    安陽王妃和二夫人妯娌二人正奇怪他們幾個怎麽還站在原地,安陽王妃剛準備吩咐車夫過去催催她們,就見自己兒子向她的方向過來了。

    “母妃,二嬸——”

    安陽王妃正手撩著馬車的窗簾,看出他是有事要說,疑惑道:“怎麽了?”

    坐她旁邊的二夫人聞聲也探過頭來。

    邢顧言道:“京城新開了一家酒樓,兒臣打算帶顏兒她們去嚐嚐。”

    安陽王妃眼中閃過一絲什麽,往遠處那幾道身影看了一眼,點頭道:“去吧,注意安全!”

    說完她又轉頭看向二夫人,問她的意思。畢竟嘉兒隻是她的侄女,總得問問親生母親的意思。

    二夫人還處在驚訝之中,下意識地點了下頭。

    “母妃二嬸放心!”邢顧言說完轉身回頭。

    安陽王妃放下手中的簾子,吩咐車夫,“回吧!”

    馬車掉頭向著王府的方向離開,二夫人才慢慢回過神來,猶自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不怕大嫂生氣,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言哥兒對這幾個丫頭這麽好……”

    以前可是話都懶得對她們說,永遠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害得幾個丫頭見到他跟老鼠見到貓似的。

    安陽王妃笑道:“成了親自然和以前不同了,知道疼人了。”

    疼人?二夫人敏銳地抓住了這兩個字眼,愣了愣,恍然大悟道:“那三個丫頭是沾了她們大嫂的光了……”

    安陽王妃輕笑出聲,二夫人又不由失笑,道:“這當初死活不願意娶,現在才過去多久,就這樣寵著了?”

    她想起剛才在瓊芳殿,言哥兒對著皇上態度堅決擲地有聲地請皇上還他的世子妃一個清白,那一幕讓她相當的觸動。

    隻覺得自己這個侄子真不愧被人稱作黎國“第一公子”,就衝著這膽識和不卑不亢勇敢護妻的態度他就當仁不讓。

    她不禁有些羨慕那個侄媳婦,真真是好福氣!

    葉冬陽和三位小姑子坐在馬車上,邢顧言騎著馬跟在馬車旁邊。

    車上葉冬陽問她們三個,“你們想去哪兒吃飯?”

    三人想了想通通搖頭,她們幾乎就沒在外麵吃過飯根本不知道哪兒的飯菜好吃。

    葉冬陽便作了主,道:“要不就去碧月樓吧,那裏算是京城最好的酒樓了,飯菜好吃,景色也好看,你們覺得如何?”

    難得出來一次,當然要讓她們吃頓好的。

    姐妹三人齊齊點頭,邢玉顏道:“大嫂你決定就好!”

    葉冬陽便挑開一旁的簾子,看向邢顧言,“咱們去碧月樓吧,那裏比其他地方安全,還能邊吃邊賞景。”

    碧月樓有專門的護衛,確保每一位客人的安全,對鬧事的人絕不手軟,所以去那裏再合適不過了。

    邢顧言點頭,“你決定就好。”

    葉冬陽莫名地又是一陣臉紅耳熱,最近總是因為他很平淡的一句話一個眼神而心頭狂跳,麵紅耳熱。

    她忙放下了馬車的簾子,不敢再看他。

    馬車不疾不徐地行到碧月樓前停下,姑嫂四人在馬車內戴上了麵紗才一一下車。

    此刻已經沒了白天的燥熱,加上處在湖邊,微風帶了湖水的冰涼濕潤拂過她們戴麵紗的臉頰,裸|露在外的脖頸手背,讓她們不由覺得通身舒暢。

    太陽剛好還剩一半落在湖麵上,西邊一片橘紅,大片的晚霞倒映在湖水之中,隨著湖水的流動而變換形狀。

    姐妹三人趴在欄杆上望著遠處那水天一色的景象,滿臉的喜悅。

    葉冬陽和邢顧言站在她們身後不遠處看著,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意。

    “她們這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水天一色的景象嗎?”葉冬陽轉頭問他。

    邢顧言不確定地道:“可能吧……”

    葉冬陽道:“忽然覺得我比她們幸運多了,這樣的景色以前我想看幾乎每天都能看到。”

    除非天公不作美。

    邢顧言聽得心中一動,忽然道:“對不起。”

    葉冬陽一怔,茫然道:“為什麽忽然說對不起?”

    他道:“嫁給了我不能每天看這樣的景色了。”

    還有今天的事,說到底也是因他而起。

    葉冬陽搖頭,紅著臉慢慢地道:“雖然這樣的景色看不到了,但有別的美景代替啊!”

    邢顧言露出好奇的神色,仿佛在等她說出那別的美景是什麽。

    但葉冬陽卻飛快地轉身向著三位小姑子走了過去,“好了,你們是來吃飯的還是來看風景的啊,再不進去就沒位子了,到了裏麵也是可以邊吃邊欣賞的嘛……”

    三姐妹聞言依舊有些依依不舍地望著遠處的天邊,不過還是腳步輕快地跟著她進了碧月樓。

    此刻天色還尚早,碧月樓內隻坐了一小半的人。

    葉冬陽下定決心要讓她們三個今晚盡興,便十分大方的要了樓上的廂房。

    掌櫃的為難道:“這位夫人,實在對不住,咱們樓上的廂房都已經被預定了……”

    葉冬陽有些失望,邢玉顏三人失望更甚,本來是對去樓上吃還是在樓下吃無所謂的,但想到樓上能看的更遠,便十分想去樓上了。

    葉冬陽不忍讓她們失望,便對掌櫃的打著商量道:“我可以多出點銀子……”

    掌櫃搖頭,一臉的義正言辭,道:“我們做生意的講的就是誠信兩個字,既然廂房已經被客人預定下了,就沒有再給別的客人的道理,您出價高,就有人比您出價更高,這京城中啊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您說是也不是?”

    葉冬陽隻好作罷,剛要說“那我們就在一樓吧”,邢顧言忽然來到了她旁邊,對那掌櫃道:“去天字一號廂房。”

    掌櫃的看看邢顧言又看看葉冬陽四人,意識到他們是一起的,忙對著葉冬陽誠惶誠恐地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夫人勿怪!”

    心裏卻在暗自猜測著葉冬陽和邢顧言的關係,看這夫人如此年輕,世子爺又一來就靠在她身側,難道這位夫人就是世子爺不久前新娶的世子妃?

    葉冬陽和氣的笑道:“掌櫃的言重了。”其實不懂他為何忽然請罪,他並沒有得罪自己啊?

    等幾人到了天字一號廂房,三姐妹興奮地擠在窗口看風景。

    葉冬陽和邢顧言坐在桌前,她一邊看菜單,一邊疑惑道:“你什麽時候預定的廂房?”

    掌櫃的明明說廂房已經被預定光了的,她相信他不是騙她,說明邢顧言是早就預定了這廂房的。

    他預定了這廂房原本要請誰?

    她裝作隨意地問道:“晚上約了人在這裏吃飯嗎?”

    邢顧言搖頭,“這間已經被我長期定下來了,以後你過來吃飯直接上來就是。”

    葉冬陽愕然抬頭,長期預定,那得多少銀子啊,太浪費了!

    仿佛看出她在想些什麽,邢顧言好笑道:“放心,我預定比別人便宜的多。”

    葉冬陽“哦”了一聲,低下頭去接著看菜單,注意力卻根本不在菜單上,不知怎麽的想到上次在這裏看到他和喬雪妍的情形,腦子裏控製不住的冒出一個猜測:他長期預定這間廂房其實是為了方便和喬雪妍幽會?

    她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上次和喬大xiao jie就是在這間廂房用的膳?”

    邢顧言正在倒水,聞言動作微微一頓,看向她,目光諱莫如深,過了兩秒才開口:“是。”

    葉冬陽捏著菜單的手指微微收緊。

    邢顧言目光從她的臉上移到她潔白如蔥的手指上,“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葉冬陽道:“沒有。”

    邢顧言放下手中的水壺,將倒了一半水的杯子遞到她麵前,身子靠後倚在椅背上,神色興味地看著她,問道:“是信我說的還是信別人說的?”

    葉冬陽抬頭,卻依舊不敢與他對視,垂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飛舞的翅膀,她道:“等你說了我判斷一下。”

    邢顧言被她的樣子和語氣逗笑,但很快他就止住了笑,直起身子離開椅背,微微前傾,神色認真地看著她,開口道:“雪妍在我眼裏和顏兒她們沒什麽不同,邢喬兩家交好,大家自小一塊兒長大,自是比旁人熟悉些。”

    葉冬陽終於抬眼直視他,不怎麽相信地道:“你今年二十二三了吧,她才多大,你們一起長大?”

    邢顧言不由一噎,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她的話其實在暗示他他很老?

    他頓了頓,想了一下措辭才接著道:“她比一般女子聰慧早熟,我雖然長她很多歲,但有的時候她的聰慧讓我沒辦法把她當成個孩子看。”

    所以會有一些共同話題,而對顏兒她們之所以那麽冷淡,並不是因為不喜歡她們,隻是因為在他眼裏她們隻是個孩子。

    葉冬陽聽懂了,但心裏更不是滋味。

    邢顧言是想解釋清楚他和喬雪妍的關係讓她不要再胡思亂想的,見自己的解釋起到了適得其反的效果,一時間有些犯難,不知道怎麽說才能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短暫的沉默葉冬陽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無理取鬧了,但她不想喬雪妍一直隔在他們中間,既然已經說起這事,就一次性說個清楚。

    她道:“我看的出來她喜歡你,雖然她掩飾的很好,但我的直覺不會出錯。我承認她很好,喜歡你也不是她的錯,她有喜歡你的權利。”

    邢顧言見她忽然變得懂事,神色反而有了幾分陰沉,“你什麽意思?”

    葉冬陽卻不答反問道:“今日你在瓊芳殿維護我是因為我是你的妻子是安陽王府的世子妃,還是因為你喜歡我,隻是單純的想保護我?”

    “我……”邢顧言不明白她想說什麽,道:“我不知道,沒想那麽多。”

    葉冬陽卻語氣篤定地道:“我覺得是因為你心裏有我。”

    邢顧言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完全看不透她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麽:“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葉冬陽深吸了口氣,才望著他道:“既然喜歡我就別去招惹別人,別給別人希望,我不想總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的夫君和別的女子多麽相配,多麽郎才女貌……”

    邢顧言怔怔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忽然輕笑了一聲,聲音愉悅地道:“好。”

    姐妹三人趴在窗子上看風景說話,一點也沒注意到他們兩人之間的異常,等到飯菜全都上齊之後,葉冬陽耳邊還響著那一聲“好”。

    明明用那麽平淡的語氣說出來的,可她卻覺得這是重逾千金的承諾。

    吃飯的時候她的嘴角始終是上揚的,邢玉嘉一邊啃著雞腿一邊靠近她悄聲問道:“其實你自己也很想出來對不對?”

    不然怎麽比她們三個還高興?

    葉冬陽收起臉上的笑,看著她提醒道:“我是你大嫂!”

    什麽你啊你的,沒禮貌!

    邢玉嘉訕訕地坐好繼續低頭啃自己的雞腿去了,為了以後晚上還能再出來,她決定以後盡量不跟這個大嫂作對了。

    她看的出來,大哥很聽這個大嫂的話。

    吃飽喝足,天已經黑了,姐妹三人還不想回去,三雙眼睛巴巴地看著葉冬陽,葉冬陽又巴巴地看向邢顧言。

    於是,幾人開始沿著碧月湖向著安陽王府一路逛。

    姐妹三人在前麵走著,新奇地看著路兩邊的小攤子,東摸摸西碰碰,遇到喜歡的直接帶走,邢顧言在後麵負責付錢。

    剛才碧月樓的飯錢也是直接記在他賬上的。

    葉冬陽一路沒看到想買的東西,卻在路過一處賣糖人的攤子前停下了步子,意有所指地笑望著邢顧言。

    邢顧言拿起兩個糖人,付了錢,然後將糖人遞給她。

    她一手拿著一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扭頭好奇地問邢顧言,“你吃過嗎?”

    邢顧言搖頭,笑道:“沒有。”

    葉冬陽將手中沒吃過的那個遞到他麵前,“那要不要嚐嚐?”

    邢顧言猶豫著接了過來,葉冬陽以為他是要吃,眼神巴巴地等著看他吃後的反應。

    邢顧言卻隻是看了一眼糖人,然後望向她道:“我幫你拿著。”

    “……”知道他不喜歡吃甜的,葉冬陽便也沒勉強他。

    他們竟然真的一路逛回了王府,邢玉顏三人六隻手都已經塞滿了,滿載而歸的三人心情好的不得了。

    經過一個晚上的相處,似乎都沒那麽怕邢顧言了。分別的的時候三人齊齊對邢顧言說了聲“謝謝大哥”。

    夫婦二人看著姐妹三人走遠才轉身並肩回清風院。

    先後洗了澡躺在床上,

    葉冬陽扭頭問他:“我的剪紙為什麽會在盒子裏?”

    邢顧言故意裝作聽不懂她的話,反問道:“不在盒子裏那在哪裏?”

    “裝傻!”葉冬陽嘀咕了這一句就因為太累睡著了,邢顧言望了她的睡顏一會兒,起身熄滅了燭火。

    回到床上,伸手想攬她入懷,可忽然想到上次自己的靠近竟讓她做了噩夢,便又將手縮了回來,並且還往床外側挪了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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