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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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府。
“老爺,世子和姑爺一同進宮去了!”管家匆匆忙忙的來到主院,對正在擦劍的玉清嶸稟報道。
玉清嶸放下手中的劍,臉色凝重地問道:“世子妃可醒了?”
管家點頭道:“醒了,應該沒什麽大礙了。”
玉清嶸鬆了口氣,擺擺手讓他出去了。
站起身進了裏屋,玉夫人正在窗前抄著經書。秋陽打在她的臉上,如玉的容顏更顯得光彩照人。
玉清嶸臉上的愁緒不由散了幾分走到她身後道:“世子妃已經無甚大礙,雖說菡兒冒犯她在先,但她也實在不該對菡兒下那樣的毒手。
菡兒性子雖跋扈了些,但她是沒那個膽子害人的,安陽王府若是真的蠻不講理把世子妃落水的事怪到菡兒頭上,我這個做父親的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受委屈……”
玉夫人放下手中的筆,轉頭看向他微微一笑道:“老爺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不用跟我解釋。”
玉清嶸神色略微尷尬,道:“世子已經進宮了,我想定然是去找皇上為他的世子妃tao shuo fa去了。他再天縱英才也不過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隻怕媳婦兒哭上幾聲他就失去了判斷是非的能力了,我須得進宮一趟,不能讓皇上完全信了他的片麵之言。”
玉夫人安靜地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玉清嶸走了兩步又回頭道:“菡兒那邊還要勞煩夫人去一趟,告訴她世子妃還活著,免得她擔驚受怕。”
玉夫人點頭道:“老爺放心!”
玉清嶸這才大步離開。
玉清菡已經跪在祠堂一天一夜了,又冷又餓,心裏又一直被恐懼折磨著。
看著麵前一排排靈位,陰寒之氣從她跪在pu tuan上的雙膝一直往上竄,讓她頭皮發麻。
不僅如此,她還總覺得周圍有一雙陰森的眼睛在看著自己,眼前還總浮現出一抹紅色勁裝的身影,披頭散發,衣服和頭發都往下滴著水,用一雙仿佛死了許多天的魚的眼睛怨恨地看著自己……
陽光才門外照到她的身上,感受到絲絲溫暖她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看著麵前的列祖列宗的靈位心裏道:列祖列宗在上,請保佑菡兒沒事,成全菡兒和安陽世子的婚事,告訴那個女人,讓她別怪我,要怪就怪她自己出生低賤配不上世子……
身後傳來“吱呀”一聲開門聲,她扭頭看過去,刺目的陽光讓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玉夫人帶著一丫鬟進來,走到她旁邊的pu tuan上跪下,虔誠的燒香跪拜過後在丫鬟的攙扶下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玉清菡,神色清冷道:“你父親昨日就讓人在安陽王府外守著了,剛才那人回來傳話說安陽世子和雲睿一起進宮了。”
玉清菡憔悴的笑容上閃過一絲慌亂之色,但很快她又鎮定下來,道:“我不該言語衝撞世子妃,如果不是這樣世子妃也不會推我下水,結果反而丟了她自己的性命。”
玉夫人輕輕地轉著手上的鐲子,笑了一聲道:“這些話你父親信了,我可不會信。那世子妃我雖沒有接觸,但絕不是那等心胸狹隘之人。”
“……母親這是什麽意思?”玉清菡仰頭看著她,目光微閃,“難道您不相信菡兒說的話?”
玉夫人不置可否,望著她道:“昨日安陽王妃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安陽王府是不可能讓世子妃白白死去的,難道你要看著你父親為了你和安陽王府去作對?”
玉清菡看著她,心中漸漸升起不詳的預感,“母親……想讓清菡怎麽做?”
她自然不想父親和安陽王府起衝突,她還要嫁給世子呢。
但是她不相信這個嫡母能為她出什麽好主意。雖然她從來不曾針對過自己,但也從來沒有對自己親近過,自己在她眼裏大概就和家裏養的貓狗沒甚區別。
玉夫人仿佛看出了她的緊張,笑道:“安陽世子和你父親都已經進宮了,你父親的脾氣你也知道,怕是話沒說兩句就能暴跳如雷,他這樣隻會讓兩府的矛盾越來越大。”
玉清菡想起父親的脾氣,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玉夫人瞥了一眼她的神色才又接著道:“世子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現在隨我入宮好好把事情跟他解釋清楚,想必世子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玉清菡想都不想的點頭道:“謝謝母親!”
想到馬上要見到邢顧言,她跪了一夜的疲憊頓時不見了。
她準備起身,玉夫人吩咐身後的丫鬟:“送二xiao jie回房去換身幹淨的衣服。”
“是!”丫鬟扶著已經跪的雙腿失去知覺的玉清菡起身,慢慢離開了祠堂。
玉清菡顧不得身體的不舒服,仔細地洗漱穿戴好,又畫了精致的妝容,才出來,跟著玉夫人坐同一輛馬車去皇宮。
與此同時,安陽王府清風院,葉冬陽得知玉清靈來看自己,忙讓人領她進來。
玉清靈原本聽到母親派人送去的消息還不敢相信,可此刻親眼看到葉冬陽好好的出現在眼前才信了。
屋子裏麵一股難聞的中藥味,讓她不由蹙了蹙眉,看向床上正對她含笑的葉冬陽,擔憂道:“世子妃還好嗎?”
如今天氣冷了,湖水又那麽深,掉進去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若真的一點事都沒有她也不會這個時辰了還睡在床上,這屋子裏也不會充斥著藥味兒。
葉冬陽點頭道:“已經沒什麽事,隻是受了涼要喝兩天藥。”
玉清菡是玉清菡,玉清靈是玉清靈,她不會把對玉清菡的厭惡和恨意加諸在玉清靈身上。
在她看來玉清靈和玉清菡是截然不同又有著天壤之別的兩個人。
玉清靈疑惑道:“世子妃……是怎麽被救上來的?”
“你不知道?”葉冬陽分外詫異,但隨後想到他們夫婦的感情狀況也就了然了。
玉清靈一臉的莫名其妙,聽世子妃話裏的意思,好像她原本以為自己早就應該知道了一樣……
葉冬陽直視著她的雙眼解釋道:“是三公子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可能真的沒命了。”
玉清靈睜大了雙眼,先是震驚隨後想起昨日雲睿換下的衣裳恍然大悟起來,怪不得夫君的衣服上會沾著那麽多浮萍呢……
夫君為什麽不告訴自己世子妃已經被他救上來了呢,害得自己胡思亂想一整夜都沒睡。
她心裏湧起一陣酸澀,但想到來此的目的立馬壓了下去。抬頭看向葉冬陽猶豫著問道:“世子妃是怎麽……落水的?”
在她來之前,安陽王妃和邢玉顏姐妹幾人都已經來看過她了,她已經知道昨日她落水之後發生的事。
“我若說是玉清菡故意害我落水的,靈兒信不信?”葉冬陽用半真半假的語氣問道。
玉清靈麵色現出一絲掙紮,“我……”
她回答不上來,但是她真的覺得世子妃不像那等狹隘又惡毒的人,就因為菡兒幾句冒犯便想要菡兒的命。
葉冬陽也沒有執意要她回答,低頭一笑道:“事情真相到底如何靈兒很快就會知道。”
她知道邢顧言不會讓她白白從鬼門關走這一遭的。
玉清靈道:“我母親已經帶著菡兒入宮了,世子妃如果身體方便能隨靈兒一同進宮嗎?”
玉家和邢家素來井水不犯河水,母親和她都不想看到兩家起衝突。
“進宮?”葉冬陽疑惑地問道:“進宮做什麽?”
玉清靈驚訝道:“世子妃不知道世子已經進宮請皇上調查這件事了嗎?”
葉冬陽這才知道原來邢顧言已經不在府上了。
沒有回答她的話,愣了半晌,葉冬陽抬眼問道:“玉清菡也進宮了?”
玉清靈點點頭,“我父親母親此刻也都在宮中,是母親讓我來請世子妃入宮一趟的,母親說若世子妃是被清菡害的落水的,那世子妃應該親自去為自己……報仇……”
母親好像是認定了清菡在說謊,不過母親向來不喜歡清菡,這麽認為也正常。
葉冬陽聽了這話不由挑了下眉,如果玉清菡是玉夫人所生她倒是會以為這話是故意說來激她的。可玉夫人隻是玉清菡的嫡母,還是個別人口中十分冷漠無情的嫡母,所以玉夫人應該是更願意相信她的。
覺得今天這出戲應該會很熱鬧,她便點頭決定跟她去宮裏看看。
——
皇宮,水榭樓閣。
崇正帝看了邢顧言好半晌才答話道:“依朕之見這事隻是個意外,既然世子妃已無大礙,玉二xiao jie也大難不死,如此皆大歡喜不是正好?”
邢顧言神色堅持,分毫不讓道:“皇上,此事絕非意外,臣的世子妃並不是意外落水而是被那玉清菡故意拽入水中!”
崇正帝臉色微沉道:“可那玉二xiao jie明明說是世子妃故意推她下水。”
見他動怒,一直沒作聲的雲睿忙上前兩步道:“皇上,微臣親眼所見,是……玉二xiao jie害得世子妃落水的……”
這個邢顧言真的是瘋了啊,沒看到皇上已經不高興了他卻顧還是執意要皇上給他的世子妃做主,不怕掉腦袋嗎?
崇正帝目光頗具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看的他頭皮發麻,可他還是絲毫沒有為自己剛才說出的話後悔,為兄弟兩肋插刀沒再怕的!
崇正帝沒理他的話,重又看向邢顧言,指著水榭樓閣外麵道:“從昨日下午到現在,皇後幾乎派了半個皇宮的會遊泳的人在這湖裏撈人,朕如此示弱,世子難道看不出來?”
邢顧言忙道:“臣不敢。”
崇正帝目光諱莫如深地落在他身上,剛想開口說話,有太監進來稟報說皇後並五公主還有玉大將軍求見。
崇正帝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冷笑一聲道:“人來齊了好!讓他們都進來吧。”
洛玉溪再看到邢顧言隻覺得一顆心都要跳了出來,嘴角忍不住的上揚著,目光一刻不離地看著他。
皇後坐在崇正帝旁邊,看了一眼湖麵上的打撈情況,神色悲傷的看向邢顧言道:“人死不能複生,還請世子節哀。本宮一定會將世子妃的遺體盡快送到安陽王府……”
邢顧言知道是崇正帝有意封鎖了她們的消息,所以她們才會不知道冬陽被救出去的事。
崇正帝之所以這麽做就是為了讓安撫安陽王府,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寧人。
但是聽到皇後嘴裏的“節哀”“遺體”等字眼還是讓他不舒服。
索性不去搭理她。
皇後碰了個沒臉倒也沒生氣,萬分體諒他此刻的心情。
倒是玉清嶸聽得雲裏霧裏的,世子妃明明沒死,這皇後怎麽又是“節哀”又是“遺體”的?
還有這外麵在水裏進進出出的人又是怎麽回事,難道誰有什麽東西掉進這湖裏去了?
他還沒說話,崇正帝便看向他道:“將軍求見朕可是有事?”
玉清嶸聽到這話收起心中的疑惑看了一眼旁邊的邢顧言才回道:“皇上臣來是為了昨天小女落水一事。”
崇正帝微微挑眉,語氣微揚,“哦?”
玉清嶸字字清晰道:“昨日之事依臣之見就是小女兒家小打小鬧,雖然發生了意外,但幸運的是小女並無大礙,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他說到最後半句話意有所指的看了邢顧言一眼。
崇正帝對他的識趣十分滿意。
剛想褒獎他兩句聽到邢顧言不識趣的聲音再次響起——
“在將軍眼中無論令嬡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隻有她自己無礙便可以小事化小小事化了嗎?”
他看著玉清嶸,神色如往常一般無二,麵容溫和眼神清冷。說出的話也是語調平平,聽不出什麽起伏來,但就是讓人感覺到了一股強勢的味道。
玉清嶸一下子就被他的話激怒了,跳腳道:“世子這話是什麽意思?”
邢顧言道:“我想令嬡能明白晚輩的意思!”
玉清嶸氣的胡子一抖一抖的,他沒想到以往看著那般沉默寡言的人此刻說起話來卻字字珠璣,一點不讓。
忽地看到一旁的雲睿,一把將縮著腦袋盡力降低存在感的他拉了過來,“你說,他這是什麽意思?”
雲睿心裏哀嚎一聲,支支吾吾道:“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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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宜淩親親的兩張月票,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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