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能有什麽呢？

    李唐思慮了很久，車子，李唐沒有，房子，老房子了，估計人家孫蘭也看不上。

    李唐久久不作回答，孫蘭眼底的煞氣越來越重，似乎隨時都有向李唐下狠手的可能。

    終於，孫蘭的耐心被李唐給耗盡了，抬起一隻利爪就要向李唐的脖子處抓去。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唐趕忙雙手握住了孫蘭的那隻‘爪子’。

    孫蘭愣了一下，心道：“呦嗬，小樣你還敢還手？”隨即另一隻爪子上的指甲徒然變長，再次向李唐抓去。

    這一下要是抓實了，保準李唐不死也得重傷。

    李唐頭皮發麻，強忍著回手掏...回手掏打鬼棒的動作，大聲道：“我能給你早安問好，晚安祝福，詩和遠方，還有未來。”

    “嗯？”厲鬼孫蘭抬起的手縮了回去，一臉懵逼看著李唐。

    “嘿嘿。”李唐先是幹笑了笑，隨即真誠道：“你不是問我我能給你什麽嗎？這就是我能夠給你的全部，以及承若。”

    孫蘭：“......”

    “至於我沒有什麽？”李唐又皺著眉頭想了老一會兒，發現自己好像真是一無所有，簡直要什麽就沒什麽，憋了半天後李唐才開口道：“沒有背叛，沒有謊言，沒有欺騙。”

    孫蘭：“......”

    孫蘭生前年紀雖然不大，但經曆並不少，可謂是受盡冷暖是非，對周圍一切甚至早已絕望。

    之前那兩個問題，是孫蘭總結出來的堪稱無解的兩個問題。

    你不是要我跟你走嗎？

    那你能夠給我什麽？又不能夠給我什麽？

    你有的我都不稀罕什麽。

    你沒什麽，我就要什麽。

    看你怎麽答。

    大概孫蘭做夢也沒想到，他這兩個無解的問題是問錯了對象。

    李唐這廝現在正窮得要啥沒啥，怎麽說怎麽答，都隻能靠著一張嘴來答。

    無解的問題被李唐給解開，孫蘭有一些惱怒，聲音沙啞道：“能不能說具體點？比方時間，比方某個具體的物體。”

    “時間？”李唐本來也隻是隨口一說，這會回味起來，發現自己的回答似乎很妙，就連李唐自己都差點就被感動了。

    從沒發現自己還有如此才華的李唐大言不慚起來，“時間我說了啊，從早到晚，從現在到未來，具體的物體我也說了啊，詩和遠方，也就是一切啊！”

    孫蘭：“......”

    孫蘭想了一堆的答案，對但李唐的這個回答，還是很意外。

    活著時候，孫蘭受盡白眼，死後更是一身怨氣，化作厲鬼。

    信任，永遠，一切，這些詞似乎都離孫蘭很遠，是孫蘭從不敢奢望的詞語。

    他孫蘭隻是隻孤單的不受人待見的鬼。

    有這麽一瞬間，這隻厲鬼差點沒哭出聲音來。

    孫蘭現在的內心波動起伏很大。

    雖然孫蘭本能的就不相信李唐說的這些話。

    但是從來沒聽說過這些話的孫蘭，對這些話又有一種源自於內心中的渴望。

    孫蘭不願意相信這些話是假的，即便孫蘭心底跟明鏡一樣知道這些都是謊話。

    但人家願意哄自己，不恰恰說明人家在意自己嗎？

    孫蘭真的孤單太久了。

    “到底要不要殺他呢？”孫蘭在內心裏糾結了許久後，用盡量輕，盡量溫柔的聲音開口了，這聲音落在李唐耳朵裏，終於不跟一開始時像隻野狗啃骨頭一般單調，變得有意思多了，就好像是老鼠啊，野獸啊，各種各樣可愛的小動物們一起在啃骨頭一般凝聚成了四個字，“我不善良。”

    這四個字，仿佛用盡了眼前這隻厲鬼的全身力氣。

    孫蘭說完這句話後，就雙目緊緊盯著李唐的麵孔，一雙全是瞳孔沒有一絲眼白的牟子裏人性化地閃過幾道叫做希望的色彩。

    你不善良？

    李唐嘴角抽了抽，心說，“你特麽要是善良，你會成一隻厲鬼？我會看不出來你這一身的怨氣？我特麽要不是顧忌打不過你，就衝你這句話，我現在就已經是一棒子敲過來了，給你醒醒神了。”

    李唐被孫蘭看得心虛，硬著頭皮道：“那是因為你以前沒遇到一個善良的人勸你善良，現在你遇到我了，從此風往，雨停，霧散盡。”

    孫蘭那一雙純黑色的眼瞳一陣收縮，內心裏徹底亂了。

    世間裏果然還是有善良的人啊！

    可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是在死後才遇到的這人？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生前走來，一路全是都牛鬼蛇神？

    就在孫蘭內心掙紮著的這會，李唐詫異發現孫蘭身上的怨氣居然淡了不少。

    “呼。”李唐偷偷鬆了口氣，這可是一個好兆頭，看來自己這小命是保住了，不過李唐也沒敢完全鬆神，畢竟，眼前這隻可是厲鬼啊！

    孫蘭看向李唐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別問李唐是怎麽從一雙沒有眼白的眼睛裏看出柔和的，直覺，第六感，猜的，蒙的，反正李唐就是看出來了。“那要如果哪天我傷害了你呢？”

    哪天？李唐的眼睛一亮，哪天那就肯定不是今天了，隻要平安渡過了今天，那別管是哪天那都是賺到的。

    聽到這個問題後，李唐立馬精神一震，正氣稟然道：“在那之前，我都會一直將你當兄弟看待，如果真有那天，那我灑你一身鮮血，告訴你我的血的溫的，是紅的。”

    你的血液是溫的，是紅的？

    在孫蘭眼裏，李唐的身影被無限拔高起來，一顆人格就這麽形成。

    孫蘭盯著李唐沉默了許久，一道聲音傳入李唐的耳朵，“我跟你走。”

    “啊？跟我走？”李唐先是目瞪口呆，真搞定了？

    緊跟著，李唐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瞬間鬆懈，腦袋一陣暈眩，整個人就差點癱倒下去。

    忽悠一隻厲鬼，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幹的活兒，實在是太特麽刺激了，太特麽費神了。

    李唐衝孫蘭露出一個比哭好看了不知道多少的笑臉，“謝謝你的信任，我絕對不會負你的，現在能夠跟我說說你的事情嗎？”

    “我的事情？”孫蘭疑惑看著李唐，似乎有些不理解李唐話裏的意思。

    孫蘭是一隻厲鬼，這會願意跟著李唐，如果李唐利用的好，那孫蘭就是李唐身上最大的底牌，可要是利用不好，那就真成厲鬼纏身了。

    你說孫蘭的事情李唐能不上心嗎？

    那當然是不能啊！

    李唐拍胸脯道：“以後我們就是一夥，不對，是一起的了，你的事兒那當然就是我的事兒，你被人殺害了，我得為你報仇啊！還有，你要是有什麽冤屈，我得為你伸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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