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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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風高。
    牧家山莊內一片寂靜,而此時,一個身影從樹木叢生的後花園內飛速閃過。
    躲到花園石門之外,牧遠確認沒人跟著自己,微微鬆了口氣。
    “你又在做什麽?”
    然而牧遠半口氣還沒喘完,隻聽一陣冷漠如雪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不由得渾身一僵。
    抬頭望去,隻見在石門上方不遠處,牧幼烏正端坐在其上,一臉冷漠地望著他。
    “我,嗯,呃……”
    牧遠有點急。
    “你以為你溜出去我不知道麽?”牧幼烏目光一凜,“說吧,你跟方澤通兩個人又在打什麽算盤?”
    “哎,你錯了,可不是兩個。”牧遠忽然來了精神,義正言辭地說道,“還有我姐姐,梁曉以及軍部的那個人呢!”
    牧幼烏愣了一下,嘴角抖了抖,似乎差點被牧遠氣笑了。
    “你好像還挺驕傲的?”
    飛身落下,牧幼烏手上一抖,銀色的鞭子抖落開來:“說!做什麽去了!”
    牧遠昂起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一!二!”
    牧幼烏舉起鞭子,淡淡的靈力縈繞而出,張口正要喊出“三”
    “阿通他說自己找到了唐家可能跟申城異變有關聯的證據所以要我們在唐家千金生日會的那天找機會去調查!”
    牧遠就像是說貫口一般一口氣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招了出來。
    牧幼烏僵在原地,就像是聽到了什麽離奇事件,好半晌之後才將握著鞭子的手放了下來。
    “你就信了?你知不知道你們這樣做會惹出什麽禍?”
    “那又咋了,我惹的禍還少了麽?”牧遠毫不在意地聳聳肩。
    “啪!”
    清脆的聲音裹脅著勁風響徹於牧遠身邊,牧遠‘臥槽’一聲,急忙閃到一旁。
    “你講不講理啊?我說都說了,你還動手?”
    看著牧幼烏手中閃爍著銀色磷光的鞭子,牧遠心有餘悸。
    “我告訴你,這幾天給我老實待著,不要在讓我看到你到處亂跑,否則……”掂了掂手裏的鞭子,牧幼烏狠狠地瞪了牧遠一眼,轉身離去。
    看著牧幼烏的背影消失於林蔭路上,牧遠微微鬆了口氣,有些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
    “也不知道阿通要幹嘛,還讓我把這件事透露給幼烏姐,這不是添亂麽。”
    ……
    山腰之間,一片荷花池於夜色下泛著粼粼波光,池邊柳樹枝條微動,攜著清風搖曳。
    一座古香古色的樓宇靜靜地屹立於荷花池旁,透過竹窗可見二樓微弱的燈光。
    此地為牧家家主牧遷臧所居之處,平日裏,若無大事一般都不會有人來此,家族中的事情都會交由長子牧伯翰來處理,主要原因……
    牧遷臧這個家主,不太靠譜。
    然而深更半夜,牧幼烏卻是踏足了此處,她遠遠地望著那從窗戶中透露而出的橙色燈光,沉默片刻,抬步上前。
    “這麽晚了,到此處作甚?”
    蒼老的聲音在身邊響起,牧幼烏身子微微一顫,這才注意到一名須發灰白的老者不知何時正站立在一旁的柳樹之下。
    “五長老。”牧幼烏低頭行禮,借著月光,她已看出來人正是牧家五長老,牧驅瑕。
    牧驅瑕緩步走上來,看著牧幼烏,微微皺著眉,歎了口氣。
    “幼烏,你作為織網人的執針者,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但,也不能廢寢忘食。”
    “感謝五長老的掛懷。”牧幼烏不卑不亢地說道。
    牧驅瑕點了點頭:“說吧,這麽晚了,來家主之處,有何事啊?”
    “我……”牧幼烏遲疑了一下,隨後開口道,“五長老應還記著,我方牧兩家年輕一輩,被那所戴麵具之人虐殺,而這件事情已經交由織網人們全權處理。”
    “我隻是忽然想到,那麵具人,與申城這麽久以來的異變,有著極大的關聯,思考之下,似乎有一條線,可順勢摸索。”
    牧驅瑕若有所思:“哦?若此事之上有線索,那自然是一大突破,從何說起?”
    “申城的異變發生已有數年之久,在這麽久的時間內,我們已經對整個申城進行了事無巨細的徹查,依舊沒有發現其蹤跡,但雁過留痕,草灰蛇線,那些東西既然存在,絕不可能有發現不了的道理。”
    “你想說的是……”
    “我們調查了很多地方,但還有一些地方沒有查過,比如……”牧幼烏看了一眼依舊亮著燈的閣樓,低聲說道,“比如唐家。”
    話音剛落,牧驅瑕臉色驟然一變:“幼烏,不可胡言!”
    牧幼烏沉默不語,片刻之後,牧驅瑕微微歎了口氣:“唐家作為與我們弑靈者家族合作的唯一普通人,這個決定是當初方牧兩家經過仔細商討後決定的,你知道若是這種風言風語四散,影響會有多大?”
    “而且,誰跟你說過,我們沒有調查過唐家?”
    牧幼烏眼神微微一變,似是平靜地說:“原來如此,那看來是我多慮了。”
    “今日太晚了,你若還有什麽想法,待午後之時,再與牧伯翰代家主一同談談。”
    “不用了。”牧幼烏輕描淡寫地說道,“此事隻是我一時興起,沒必要為了一件莫須有之事煩擾代家主。”
    再度行禮,牧幼烏轉身,消失於黑夜之中。
    牧驅瑕望著那遠去的背影,回頭看了一眼荷花池邊上的閣樓,那昏黃的燈光,不知何時已然熄滅了。
    ……
    朦朧的光透過眼皮,昏昏沉沉之中的虞子淮,緩慢而又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發生了什麽?這是哪裏?我在做什麽?
    暗黃色的燈光在頭頂搖曳著,而周圍是封閉的空間,似乎是在一個狹窄的房子裏,正前方是一扇木門,門下有著大約五厘米的空隙,能夠隱約看到外麵的影影綽綽。
    眯著眼睛,虞子淮的意識慢慢地收了回來,他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記得,之前被一群詭異的東西圍困,之後就看到了那個傳聞之中的“死之女”,再然後……
    想到這裏,虞子淮掙紮了一下,想要站起身來,然而一陣劇烈的刺痛感直讓他渾身冒冷汗。
    低頭看去,他此刻正坐在一張椅子上,而他的雙手,被兩顆粗壯的鐵釘,死死地釘在椅子的扶手上,腥紅的血斑染在鐵釘與椅子之上,每次微微動一下都能感受到撕裂的疼痛。
    虞子淮瞳孔緊縮,他想要動用超級士兵的力量,然而不知為何,那股力量就像是沉入大海一般,任他如何呼喚都沒有回應。
    “該死的!到底是誰!給我滾出來!”
    虞子淮目眥盡裂,他狂吼著,忍著劇烈的疼痛:“知道我是誰嗎!有種的放開我!我跟你們……”
    話音未落,忽然間,一隻手掐住了虞子淮的脖子,按著他的頭狠狠地撞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疼痛與暈眩感讓虞子淮說不出話來,而就在此時,一張臉出現在他的麵前。
    不,應當說是一張麵具。
    “是……是你……”虞子淮嘶啞著聲音,從被擠壓的氣管中硬生生憋出幾個字。
    這個家夥,就是讓弑靈者織網人們恨之入骨的麵具人,也是之前在那個小區中,將他們逼地束手無策的混蛋!
    虞子淮想要說話,但對方的手愈發收緊,他隻覺得眼球幾乎都要從眼眶中飛出,視線開始逐漸變黑。
    門被打開了,在虞子淮狹窄的視線中,三名穿著黑色鬥篷的人走了進來,為首的那人手裏捧著一個碩大的銅杯,扭曲的星與月掛墜垂在衣襟的邊緣,逼近過來,將銅杯湊到虞子淮的麵前。
    目光顫抖著,虞子淮看到,那銅杯內,是一團黑色的粘稠之物,似是活物一般在杯子內翻滾著,偶爾能見一條細小的觸手伸出,而後落下。
    掐住脖子的手似乎稍微鬆了一些,虞子淮瘋狂喘息著,他掙紮著,想要後退,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這些家夥想讓他,把這東西吃下去!
    然而掙紮毫無意義,被子已經逼近他的嘴邊,虞子淮緊咬著牙,他的目光再度落在那杯中之物時,渾身僵住了。
    杯子裏麵,密密麻麻的眼睛遍布那黑色物體的全身,隨著它的身體蠕動著,而就在此時,十幾條觸手從杯子中伸了出來。
    撕開了虞子淮的嘴。
    “唔!”
    昏黃的燈光之下,虞子淮的身體在椅子上瘋狂地顫動著,但絲毫逃脫不得,他的嘴被那觸手撕裂開來,頭幾乎被分成兩半,而那黑色之物,也是緩緩地鑽進了虞子淮身體之中。
    “完成了。”
    手中的銅杯遞給身後之人,為首的那人看著麵前腦袋被橫向一分為二的虞子淮,低聲說道。
    “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