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屋頂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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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一如既往的灑在初醒的大地上,金色光芒很快遍布每寸沃土,柔和的像是母親撫慰新生嬰兒那般輕柔嗬護。

    這本是個極為美妙的清晨,卻可惜…

    一道女人的聲音打破了粟府內的平靜!使得府內上下皆驚。

    隻見十四公主還是穿著昨日那襲大紅袍嫁衣,雙手叉腰站於粟澤書房門口,凶神惡煞、眸中的怒火幾欲噴薄而出甚至能將整個宅子給點了。

    旁邊除了隨從侍女們,也已圍觀了不少下人,遠遠站著看熱鬧。

    可惜書房門緊閉,情況不明。

    “粟澤,你太過分!新婚之夜竟讓本宮獨守空房?”

    極其憤怒的宮偲菡此刻已喪失了理智,這天大的委屈讓她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公主威儀、什麽家醜不得外揚!那是足足等了一晚上啊!

    但無論她怎麽罵,裏麵卻無半點回應,仿若無人。

    但她已自動將粟澤化為縮頭烏龜之輩,深知他就在裏麵,畢竟昨晚有小斯親眼看到他進去了,直到今晨也始終未出門,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宮偲菡被徹底惹怒,僅有的耐心也消耗殆盡。恨恨衝著旁邊人冷嗬道:“給本公主把門砸開!”

    “這…”下人們傻眼。

    “怎麽?連本宮的話也敢不聽?當心我讓母後誅你們九族!”一番惡狠狠的威脅過後,下人們爭先恐後的拿東西砸門。用拳頭的、腿的、掃把的甚至還有洗衣棒槌的…

    總之花樣百出,但,效果不錯。

    隨著“哢嚓”一聲裏麵門栓折斷的聲音,眾人眼前豁然開朗。

    “粟澤,門都沒了,我看你還能躲到哪裏去!快出來!”十四公主在下最後通牒,聲音冷冽如冰並帶有絲絲尖銳。

    但屋內還是無一動靜,就在她邁步準備進去之時,忽得身後傳來哀求聲:“哎呦,公主哎,您這是作甚?”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粟伯山夫婦。

    他們早起穿戴梳妝完畢,正等著喝公主敬的茶呢。茶沒等到,冷汗倒是嚇出了一身。

    “舅舅,哦,不!父親大人您可要為我做主呀,嗚嗚…”仿佛所有的委屈都在這一刻噴湧而出,宮偲菡趴在粟伯山懷裏嚎啕大哭,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粟伯山在了解到實情後著實憤怒不已,親自進門逮人,卻撲了個空…

    因為房間內壓根無人!

    “逆子,別讓我逮到你!”粟伯山的話幾乎是咬牙切齒吼出來的。

    “大膽奴才,可是你說的親眼見將軍進去的,那麽現在人呢?”宮偲菡又羞又惱,滿腔怒火皆轉移到那告密之人身上。

    可憐那小斯本想趁機討好公主換得日後榮華富貴,卻不料竟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嚇得周身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並哀求。

    “給本宮剁碎了扔出去喂野狗!”冷而尖銳的聲音瞬間令周遭溫度下降了十幾度,所有人下人皆是一陣惡寒,那是自腳底升騰起來的恐懼,瞬間鴉雀無聲!

    “是…”

    據說當天十四公主欲憤然離開粟家,愣是被粟伯山和肖氏給攔住了,好勸歹勸才勉強哄好小祖宗。但她覺得此事致使顏麵盡失,連著幾日不肯出門隻等粟澤親自道歉。

    可惜,粟澤卻像憑空消失了似得。

    就連深宮內的林語兮也聽聞了此事,卻不由歎息。本是孽緣,何時糾纏方是休?

    “就連皇上也不知粟將軍去哪了嗎?”林語兮凝聲問郢夙。

    “不知。”他倒是回答的幹淨利索。

    她的眸子沉了沉,能料定此事與皇上定脫不了關係。但自己卻並不會插手,讓天之驕女十四公主吃點苦頭也是不錯的,外帶順便折磨下粟家老賊,豈不痛快?

    收拾妥當,林語兮便帶著子竹等人來到了太後宮。

    那日太後生病,楊逸凡診治。他隻道是勞累多度,旁人或許會信但林語兮卻產生懷疑!

    她與逸凡相識許久,有時候往往他的一個小小神色她便能領會其中之意。當然,對於他的謊言亦然!卻並不急於拆穿,靜觀其變。卻又能隱隱猜出幾分來,隻怕是氣得吧!

    幾日來太後一直閉門謝客,直到今日才恢複。

    “貴嬪怕是得稍後,眼下楊大夫正給太後施診呢。”宮人恭敬道。

    “好。”林語兮點頭,眸色越發深邃了幾分。

    “語兮,你怎麽來了?”顯然楊逸凡對於林語兮的到來驚喜不已。

    她卻隻是勉強一笑,低聲道:“不知有無時間可否一敘?”

    楊逸凡笑:“自然可以。”

    太後宮的偏殿內,是楊逸凡目前的住所。

    林語兮上下打量著,這地方很是精致奢華,並不比太後臥房差多少。最終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神色越發凝重了幾分。

    “你若有話但講無妨。”楊逸凡凝聲道,他們二人何須客氣。

    林語兮點頭,“你可知這幾日宮內的廣為流傳的謠言?”

    蕭牆內流言四起,說俊朗的楊大夫表麵上是宮內神醫,但實則為太後內寵,穢亂後宮!

    “何人竟這般無恥!語兮,難道你也信?”楊逸凡怒不可遏,再無半分往日理智。

    林語兮沉然,凝視著他半晌低聲道:“我自然不信,隻是擔心你的安全,順便提醒一下。畢竟此地不比宮外,萬事小心為上。”

    “隻要你信我便好,至於其他人全都不重要!”楊逸凡低聲道,眼底抹過驚濤駭浪!有些事暫時還不能說,那麽有些罵名便隻能背著了。

    林語兮也不由著急,繼而憂心問:“逸凡,你告訴我是不是太後扣押了你?”

    楊逸凡搖頭,低聲道:“她是斷然不會傷害於我的,你且放心就是了。”

    她愕然,聽不明白這話之意,遂憂心道:“逸凡,你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何事嗎?”但終究還是沒能從他口中問出什麽來,無功而返。

    在回去路上,林語兮卻遇上了羅子珊與尚紫柔。

    她二人也是去探望太後的,三人一番寒暄便各自離去。

    若換成往日林語兮定不會察覺異樣,但自聽罷宮徹那一番話後便隱約覺得有些事或人是經不起推敲的。她感覺世事就像一張巨大的網,正細細密密的將她和無數人網羅其中,而此刻正是收網之時!

    隱約感覺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自打那錦貴妃被斥責,蕭、趙二妃被禁足,整個皇宮內也跟著安靜了不少。但也明白,這隻是表象罷了,所謂平靜湖麵之下還不知有著怎樣的波雲詭譎呢!

    “子竹,陪我四處走走吧。”她收回思緒長歎了口氣低聲道。

    “是…”

    *

    “微臣見過皇上!”粟伯山沉步走來,麵色凝重如鐵。

    待他看到放置於皇帝書案前那朱紅木盒後,隻覺得眼皮突突直跳,霎時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湧上來!

    “不知今日召臣前來所為何事?”

    死一般的寂靜後,見其不語,他便再也沉不住氣。不知為何似是自心底最深處生長出一株叫做恐懼的藤蔓,迅速蔓延、冰冷之意入侵四肢百骸!

    宮徹抬頭,眼底深處帶著一抹笑意,不過很快就轉化成了濃濃哀痛:“有件使隻怕不能隱瞞舅舅了,還請您做好心理準備。”

    皇帝的話帶著濃濃哀傷,竟好似真心悲痛似得。

    粟伯山的心瞬間涼了半截,一個趔撤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竟險些站不穩。

    “皇上此話怎講?”他的聲音已帶著顫意,扶住雕龍玉柱才勉強支撐著身體不倒。

    宮徹低低歎息了一聲,示意人將東西送過去。

    那朱紅木盒猶如奪命連環咒,更似萬年蝕骨毒藥,讓粟伯山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而隨之靠近,他則是不停向後倒退著,一如蛇蠍避之不及!

    “不,快拿走!”粟伯山圓目瞪的猶如銀鈴般大小,在外人看來竟猶如魔怔了似得。

    “舅舅,何必自欺欺人呢?”宮徹佯裝歎息,但嘴角卻勾起一抹極其殘忍的笑意,帶著幾分複仇的塊感。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粟伯山,他惡狠狠的瞪向皇帝狠狠道:“宮徹,這是你幹的好事對不對?”這不是詢問,是篤定!

    宮徹的眸子沉了沉,佯裝傷心道:“舅舅哪裏話,若非我手下無意發現,隻怕您被蒙在鼓裏呢。難道不打算親自打開看看嗎?”

    漸漸的粟伯山也恢複了理智,他的眼底滿是哀戚。不過片刻功夫,便已明顯蒼老許多,臉上抹過悲痛緩緩將那盒子緊緊抱在懷裏,老淚縱橫。

    像是足足過了一個世紀漫長,粟伯山鼓起勇氣,用顫抖的手緩緩將打開木盒…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