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暗夜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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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主子把那個女人藏哪裏去了?”錦貴妃的眼底閃過一抹寒光,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淩桑一怔,麵色也跟著凝重了幾分旋即問道:“師姐想知道這些作甚?”
“你盡快告訴我便是!”錦貴妃凝聲道,臉色越發難看了幾分,並帶著幾分的迫切。
“這個,就在咱們的總部。”
聰明如淩桑通過錦貴妃的神色及語氣也能勉強猜出幾分來,但礙於方才已經信誓旦旦的答應過了,也隻能是吃個啞巴虧,卻還不忘交代道:“師姐,你莫要做出什麽傻事啊!”
傻事?錦貴妃在心裏冷笑,不做的人才是傻子!
“你想多了,我也隻是隨口一問罷了,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
“那好吧…”淩桑摸了摸鼻子,不情不願的離開了,他怎麽有種被利用完畢後踢一邊去的感覺呢?
寢殿內恢複靜謐,錦貴妃的嘴角勾起一抹絕恨的笑意,若說是上次算是走運躲過暗殺了,那麽這次身邊無人看誰還能護你周全!
憑什麽,自己在主子身邊這麽多年,任勞任怨的賣命,卻連他半點歡顏都不見。而那不知從何處而來的丫頭卻能令他牽腸掛肚,甚至險些沒殺了自己!
不甘!濃濃的不甘心呐!所以她必須得死,唯有如此才能徹底絕了主子的念頭!
想到這裏,她的唇間綻開出一朵絕美的花,在漆黑的夜色中竟如夜明珠般灼灼生輝,卻帶著致命的陰冷絕恨。
…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林語兮隻覺得身體正在漸漸恢複,竟大夫把脈也說腹中胎兒目光的狀況一切無恙,總之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都正朝著更為穩健的方向發展。
這些天樓遠寒更是寸步不離的貼身照顧著,簡直緊張極了。他手下的那些看到主子如此自然是更加賣力伺候。
一時間林語兮就化身為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的公主,過上了簡直類似天堂的生活。不過很快變故就來了…
“你來了。”
林語兮對於樓遠寒的走來並不意外,若是尋常情況下他每天是要來至少三次的。而每次不是帶來吃的便是好玩的,令人目不暇接。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樓遠寒親自提著食盒走進來。
“這是血參天山冰蓮粥,據說最適合人補氣了,快趁熱喝點。”樓遠寒親自把粥端到她麵前輕聲道。
這樣的他若是被那幫手下看到,估計整個人就傻眼了,甚至會使勁揉眼睛好確定這位究竟是不是他們那冷漠如冰的主子。
但若他們知道,這樣的事樓遠寒幾乎日日去做,且更為貼心討好之事都做過,隻怕會被驚得吐血而亡吧。
實際上,林語兮在看到這白裏泛紅的粥後,亦是暗暗驚詫不已。僅是聽名字便知道非常貴重吧!
“這東西太難得了,你應該留著以備日後之需的。”
這些日子來他為自己所用掉的寶貴東西,林語兮可是全都看在眼裏,實在是覺得太過於貴重,有些難以承受。
樓遠寒怎會看不出她的想法,搖頭低聲道:“你若這樣說,便是同我口氣了,乖,趁熱喝。”
許是見她久久不肯動手,樓遠寒又擔心涼了後效果會削減,便親自喂了起來。
“我還是自己來吧。”
若說是前幾日身體太過於虛弱時,要他喂那還算好,但現在林語兮的身體已恢複的七七八八了,便決不能再做出這般矯情之事了。
說著連忙去奪他手中的玉碗,無奈卻落了個空,他凝視著她低聲道:“這次就讓我再親自喂你一次吧,下次再見麵還不知是何時呢。”
林語兮一怔,驚詫道:“你要出門?”
“恩,宮徹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六日後行事!”提及此事來,樓遠寒的麵色霎時變得凝重了起來,並帶著幾絲無奈。
他又何嚐不想幾乎與她多呆一段時間,哪怕隻是這樣遠遠的照顧著,也開心。不過眼下還是要以大事為重,待真正絕了後患,她便可以高枕無憂。
“他們這麽快就要卷土重來了麽?”林語兮霎時一驚,著實意外不已。
樓遠寒沉沉點頭,遂輕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放心,上次我的人被一些事被纏著了,沒脫開身,但這次不同了。等我們大勝歸來。”
望著那抹最為凝重且深邃的目光,林語兮不由自主的點點頭,他的身上總是有種能令她安心的能力,與宮徹一樣。
*
五日後,樓遠寒帶著林語兮的祝福,率著他的五千人馬趕來了,自然是不能進城的,反倒是駐紮在外圍。若是尋常幾千人是個極大的目標,但對於樓遠寒的人那就不是這麽回事了。
在這支隊伍建立初期,便是隱蔽而生的,外界鮮少知道更別提發掘。所以若論藏匿功夫,放眼整個天下他們說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
且這些人是樓遠寒這麽多年來耗費大量心血建成的精銳部隊,人雖不多,卻個個是以一敵百的好手。
悄無聲息的來並隱藏在皇城外圍,竟愣是無人察覺,足以看出他們的武功有多深。好在他們是同盟,若是敵軍來襲隻怕整座城危矣。
不僅是他們這邊,宮徹這邊在這幾日的時間亦是緊鑼密鼓的布置著,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做好絕對的隱秘。但太後這邊也更是沒閑著,備最充分的準備,勢必要一舉成功!
是夜,樓遠寒獨身一人奔向皇宮了。
這地方是最熟悉不過的,至於那些來回巡邏的侍衛們直接忽視。一盞茶的功夫不到,他就來到了龍軒殿內。
宮徹雙手負立與後,此刻正站在窗前望著頭頂姣姣明月不知在思索些什麽。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他緩緩轉身像是早有預料般沉聲道:“你來了。”
樓遠寒的深眸在他身上打量了一陣子,半晌後才收回視線:“準備的如何了?”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好!屆時咱們放手一搏便是。”樓遠寒微微頷首,眼底劃過一抹決然。
兩個男人的目光相遇,霎時整個房間內的氣氛如遭遇冰魄般變得寒徹起來,無與倫比的凝重因子在房間內滾滾而動著,連同著氣氛也變得壓抑了起來。
兩隻強有力的手掌重重擊在一起,他們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堅定之色!
“這是她給你的。”直到接近離開時,樓遠寒才極不情願的從袖中摸出一封信來,甩在了他身上。
宮徹的麵色霎時一喜,匆忙把東西接過來查看。不過拆到一邊卻又忽得停住了手,再抬頭時眼底的激動之色已不見。
隻見他微微挑眉淡淡道:“時辰也不早了,連著急速趕了這麽多天的路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待明晚許多事情便見分曉了。”
樓遠寒又怎會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表麵上是為了自己著想,而實則分明是想要獨身一人看信。雖略有不滿,但終究隻能是無奈的點頭,轉身離開了。
帶大殿內隻剩下宮徹一人後,他卻還不忘來回查看一番,確認無人後才極為小心翼翼的把信給打開了…
但令他有些失望的事,這是一封再普通不過的信了,除了些問候便就是報平安了。除此之外竟連一句他期望中的纏綿悱惻的話都沒有!
此刻往日裏威嚴的帝王,竟猶如小孩子般氣鼓鼓的坐在了台階上,神色略有些落寞。
雖是如此,卻還是緊緊抓住那封信,仿佛那是人間至寶!低頭微微嗅了嗅,上麵似乎還隱約殘留著獨屬於她的香氣。
宮徹心底原本壓抑到極致的思念便猶如瘋長的稻草般一發不可收拾,真的好想她,每一份每一秒甚至連如夢也全都是她。
不知凝視了多久,終於他緩緩起身向書案前走去!手更是緊緊握成拳,不管如何,這場爭鬥他都要贏!
眨眼間,已是天亮,太陽照舊從東方升起,和熙而溫柔地光芒猶如這世間最溫暖的手,輕輕撫摸著即將要蘇醒的大地。
多麽尋常的一天,早起的宮人們依舊如往日般開始打掃、收拾雜物,其他一切也全都照舊,沒有人察覺到什麽異樣。
在陽光照耀下金碧輝煌的金鑾殿內,此刻卻傳來了一陣激烈的爭論聲,聲音大到就連站在外麵的守衛的侍衛們都聽得一清二楚。
“王將軍已死,這統領大將軍的位置自然不能繼續這麽空著,依照微臣來看,此事還是盡早做定奪才是,以免日久引得軍心不穩。”一位二品大員道。
卻隻見方才那位的話才剛落地,便就有官員把話茬撿了回去。
“哼,替換掉一個五萬大軍的將領又豈是這麽容易的事?不經過細細選撥若貿然委任,隻怕皆時豈止是軍心不穩,甚至還極有可能引發暴亂呢!”
“那就盡快挑選嘛,總不能這樣幹等著,難不成大將軍還能從天而降?”
“……”
一時間整個朝堂內爭論聲不覺與耳,不同的派係各抒己見,一時間偌大的殿內豈止是用熱鬧來形容的,簡直就是聒噪。
但站在最百官最前頭的粟伯山卻定定的站在原地,猶如腳下長草似得紋絲不動。他低頭眸子垂著,一時竟是讓外人看不出其真實情緒來。
而坐與高高龍椅之上的宮徹,臉上非但並無怒意。他反倒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饒有意味的望著下麵的一眾人。那雙深邃的眸子越發顯得意味深長。
如此狀況又僵持了小半個時辰,但唇舌相辨的那些人卻愣是沒辨出個結果來。
宮徹的眸子沉了沉,覺得差不多才悠悠道:“粟愛卿,關於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如此粟伯山那紋絲不動的身影才總算是稍稍有了些變化,竟猶大夢初醒般抬頭對上宮徹那雙如黑濯寶石般的眸子,霎時他隻覺得身體沒由來的一寒。
仿佛那裏麵藏著無盡的能量,足以在頃刻間將他整個人給斬殺的不見蹤影。待再次抬頭看時卻什麽都沒有了,他真的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
而隨著皇上的一道聲音,很快的整個大殿內那些喧鬧的聲音也變得安靜下來,個個目光轉向粟伯山皆在等著回答。
粟伯山這才收回思緒低聲道:“微臣以為,此事係關重大萬不能出半點差錯,還是從長再議為好。”
他自然支持晚些選定人,不,準確來說隻要是過了今晚就行!皆時哪裏還需要什麽選拔?那時是他粟伯山的天下,像選誰便選誰!
粟伯山的眸子定定的盯著那精致霸氣恢弘的龍椅,眼底幾乎要滲出鮮血來!待明日,這個地方就完全屬於他粟伯山了,盡是這樣想想便覺得心跳撲通通加速,情緒完全不能自已。
龍椅,我來了,哈哈!就讓這小子再多座一會吧!
粟伯山在心裏狂笑著,尖叫著,激動地情緒無盡翻湧著!卻不知此刻整個大殿內的人皆猶如看傻子似得望著傻笑的他,那模樣簡直就像遇上了什麽驚天大怪似得。
“愛卿,你還好吧?愛卿?”宮徹皺眉,眼底抹過異樣,卻依舊佯裝什麽都不知道似得喊道,甚至語氣中還帶著濃濃的擔憂。那模樣要多真就有多真,仿佛正是一位愛臣如子的帝王正關心人呢。
但粟伯山依舊沉浸在自我編製的美夢之中難以自拔,隻需要不到十二時辰,不,也有可能隻有十個時辰,那麽就要變天了。而整個國家也將要遭遇巨大的變化。
那時皇室再不姓宮,而是粟!哈哈,那麽首先要不要把宮家的人斬草除根呢?
他正在腦海中飛快的思索著,卻就在這時不知是誰可惡的胳膊竟好死不死的碰了他一眼,粟伯山並沒有理會,因為他覺得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去思考呢。
但那不知深淺的竟還在不停的碰著他的胳膊,粟伯山頓時怒了,立刻收回思緒去瞪旁邊那人!
他正欲開口嗬斥,卻忽得感覺氣氛似乎不太對勁,轉頭一看,霎時倒抽了口氣!這是怎麽回事?
粟伯山傻眼了,為什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他不解抬頭向前看,卻發現皇上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正打量著他呢。
“額,大,大家為何都看著老臣呢?”粟伯山強忍住心底的翻騰起來的驚濤駭浪,極為不解的問道,麵色佯裝疑惑。
但他越是想知道,宮徹卻越不說,隻是收回笑意淡淡道:“無事。”繼而環視眾人道:“關於重立將軍之事,朕明日上朝給答複。各位愛卿若無其他事情,便散了吧。”
“吾皇萬歲…”
退了朝的粟伯山一臉的鬱悶,顧不上其他便拉著自身旁經過的官員道:“李少卿,方才大家為何都看著本官?”
他說著並下意識的再次摸了摸臉頰,根本並未發現什麽不妥呀。
“額,這個…老臣突然想到家裏還有點急事,國舅爺失禮了。”
那李少卿的心裏也很為難呀,此等丟臉之事若從自己口中講出,隻怕粟國舅會遷怒於自己。思來想去決定逃避,但腳下也不含糊,匆匆行了一禮後便猶如腳底抹油嗖嗖嗖不見了蹤影。
“小氣鬼。”
粟伯山暗暗在心底罵了一句,接著便轉而問旁人,但大家卻皆如商量好似的,找出了各種各樣奇葩的理由,愣是沒人告訴他。
最終粟伯山氣得鼻子都歪了,長袖一甩憤憤離去。不過他並沒有打道回府,而是徑直的去了太後宮。想到今晚之事,他的壞心情很快就恢複了,較之大事這點小破事又算得了什麽呢。
是夜,皇宮內端倪盡顯!
守衛們站在殿前正百無聊賴的打哈欠呢,忽得感覺周遭氣氛不對勁,像是有什麽淩厲的殺氣步步逼近。
很快的就看到粟太後帶著一眾宮人們緩步而來,乍看與往日無意,但若細細觀之便發現隱約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見過太後。”霎時龍軒殿所有的守衛皆恭敬行禮。
“恩。”粟太後板著臉麵色極為凝重,淡淡瞟了一眼眾人低聲道:“皇上呢。”
“回,回太後話,皇上眼下正批改奏折呢。”
那為首的守衛之人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但今日不知為何甚至不敢抬頭看太後的眼睛,仿佛那裏麵藏著無數鋒到利劍似得,像是要下一秒就能將人給吞噬掉!
“快去通報,就說哀家想見皇上。”
粟太後淡淡道,一雙清冷而肅穆的臉讓人不得不服從,尤其是她周身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強烈的壓迫感,令所有人都感到了濃濃的壓力。
“是,是!”好在那侍衛也算是頂級人物,很快就平複氣息,轉身向殿門口走去。
卻就在這時,大殿的門被人自裏麵給打開了,待看到出來的人後眾人霎時驚詫。
“不知母後找兒臣有何要緊事呢。”
宮徹的臉上依舊掛著最為溫暖的笑意,說話間並以恭敬行禮,無論是臉上,話語中,還是行動山皆讓人找不出半點的端倪來。
粟太後的麵色沉了沉,冷冷道:“哀家想皇上了特意過來看看,並帶來了一些吃的。難道皇上打算一直讓哀家站在這裏麽?”
宮徹的眸子流轉,最終停留在粟太後身後站著的那些太監手中提著的食盒上,眸底劃過一絲陰暗。還以為她會有怎樣的好手段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母後說笑了,朕能得到您的關心乃是三生之幸呐!請吧。”
但粟太後卻微微皺起了眉頭,怎麽感覺這話聽得這麽別扭呢?不過眼下還不知思考這些的時候。
她的美眸中劃過異樣,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提起裙擺便首先進去了。
宮徹望著粟太後身後的那些人魚貫而入,最終將食盒內的菜品精致的擺了滿滿一桌子,他微不可查的冷笑了一下。 看著節奏是打算用菜毒死他了?
不,他很快的就否定了這一想法,聰明如太後還不至於做出這般明目張膽之事,這件事情裏麵必定有蹊蹺。看來事情遠遠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為精彩了些呢,好啊,那就拭目以待究竟花落誰家吧!
“不知今個兒是什麽日子竟讓母後對朕這般關心,還真是受寵若驚呢。”宮徹坐在了太後對麵,狀似無比感慨的說道。
粟太後的眸子一沉,但隨即恢複如初,歎息道:“說起來倒是母後不對,這麽多年來倒是忽略與你了。今日隻有咱們母子,來,暢飲一杯!”
“不知今個兒是什麽日子竟讓母後對朕這般關心,還真是受寵若驚呢。”宮徹坐在了太後對麵,狀似無比感慨的說道。
粟太後的眸子一沉,但隨即恢複如初,歎息道:“說起來倒是母後不對,這麽多年來倒是忽略與你了。今日隻有咱們母子,來,暢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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