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叫楚懷遠，1998年9月14日生……”

    楚言沉默著點了點頭。

    老板娘說的一切，和他所知的一切完全對的上。

    得到楚言的確認，老板娘總算鬆了口氣“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麽問題了，你確實是我大哥的孩子！”

    “老……你真的是我姑姑麽？”

    剛想喊老板娘楚言卻突然反應，及時糾正道。

    老板娘溫和地笑了笑“我叫楚懷柔，確實是你姑姑不假。這事你應該聽你父親說過吧？”

    楚言搖了搖頭。

    “我父親從沒跟我說過他還有個妹妹，他隻是跟我說他對不起家人，但從沒告訴過我家裏人叫什麽……”

    楚懷柔蹙眉道“他現在怎麽樣了？還是在糾結於當初的事麽？”

    “他很好……隻是母親死的早，他一個人在家偶爾會覺得無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唉！造孽啊！”

    找到了苦尋多年的兄長，明明有很多想說的，到頭來楚懷柔卻隻剩下一句歎息。

    楚言不清楚這些長輩之間的恩怨，隻是問道“那爺爺奶奶現在還在麽？”

    突然意識到家裏可能還有楚言未曾見過麵的爺爺奶奶，坐在沙發上的江婉兒明顯緊張很多。

    楚懷柔搖頭道“都走了……就在你父親離家出走後，你爺爺就心髒病發作去世了。你奶奶一直身體不好，第二年冬天撐不住也走了。”

    “……”

    到底發生了什麽？

    感覺快要觸及真相的楚言，很想知道父親當年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爺爺奶奶的事，讓他一直悔恨到現在。

    楚懷柔看向一旁保持沉默的江婉兒，突然問道“這是你女朋友？挺好的姑娘……”

    “呃……”

    得知這是楚言親姑姑後，江婉兒語氣明顯要比剛才尊敬許多，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倒是楚言，被這句話弄得手足無措。是該點頭承認呢還是說朋友關係？

    年輕人的演技如何能瞞得過楚懷柔這等人物，她笑了笑算是明白了自己侄兒跟這個姑娘什麽關係。

    “想聽你父親的故事麽？”她問道。

    “您說。”

    楚言十分認真地點頭，表情凝重。

    “那是幾十年前了……你們年輕人肯定知道現在的《天刀》有多火吧？但你們可能不知道，幾十年前，也有一款遊戲，火遍全世界……”

    “您說的是《》？”楚言疑惑道。

    這可是電競曆史上難以逾越的一塊豐碑，作為一個電競職業選手，哪怕這款遊戲早已停服消失，他也是有所印象的。

    “對！就是這款遊戲。”

    楚懷柔充滿緬懷地說道“那時候這款遊戲可火了，到處都能看見。你父親那時候還在上初中，家裏有錢添置了電腦，讓他也因此沉迷其中，學習成績一落千丈。”

    還是個網癮少年！

    楚言沒想到父親還有這樣的過去，看不出家裏那個連智能核心都不懂的糟老頭子，曾經也有緊跟時代的時候。

    “你父親是班級裏的尖子生，成績很好，如果保持下去很有希望考進當時省裏最好的高中。他的成績變化，讓他的班主任很揪心，就經常拉你爺爺去學校談話。”

    “你爺爺也是個暴脾氣，聽說你父親因為玩遊戲而成績下滑後，回到家就狠狠教訓了你父親。當時的事我還記得，你爸跟你爺爺保證，隻要家裏不限製玩遊戲，他保證下次月考名列前茅。”

    “他做到了麽？”江婉兒很好奇。

    如果楚言老爸真的能做到這一點，那楚言爺爺也確實不應該去管孩子平時玩不玩遊戲。

    楚懷柔笑了笑“你覺得一個十幾歲的小孩，能有自律性？”

    “他向楚言爺爺做了這個保證，楚言的爺爺也相信了他。從哪之後就再也沒過問他到底有沒有玩遊戲，結果他月考成績出來，不僅沒有停止下滑，反而掉到了年級末尾。”

    “欠揍！”楚言評價道。

    沒那自律的本事還敢說這種大話，不說進步多少，至少家裏都這種態度了，好歹恢複以前的水平吧？結果……居然還掉到年級末尾了！

    “是啊！你爺爺當時就生氣了，直接砸了你父親的電腦。但是這根本沒用，你父親是個機靈鬼，家裏玩不了總有地方可以玩，他放學後去其他同學家玩，你爺爺奶奶給的零花錢舍不得給自己買一根鉛筆，全塞進了網吧。”

    “網吧能進未成年人？”楚言眨了眨眼。

    楚懷柔撇嘴道“那時候管得沒現在這麽嚴，而且到處都是黑網吧。就算是正規網吧，對他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不管。”

    “好吧。”

    聽到現在，楚言還以為父親曾經幹過什麽天怒人怨的破事，原來就隻是墮落網癮少年而已。

    “你別急啊，聽我說完。”

    楚懷柔接著說道“你父親的舉動很快就被你爺爺發現，他更生氣了，決定再也不給你父親零花錢，並且規定他每天放學必須準時回家，不準去其他同學家裏逗留。”

    “你知道你父親有多厲害麽？”

    楚懷柔笑了笑“我也不清楚那個時候到底是什麽情況，反正就是有家電子競技俱樂部聯係你父親，邀請他去試訓，試訓通過就可以成為一名職業選手。”

    tf？

    還有這種事？

    楚言簡直不敢相信，這本來是一個十佳少年墮落記，怎麽就突然來個急轉彎變成電競狗血開局了？

    “你父親那時處於叛逆期，跟你爺爺大吵一架，說是要去打職業，如果你爺爺不同意，他就要從樓上跳下去自殺。”

    e……果真是叛逆少年！

    “你父親都這麽以死相逼了，你爺爺還能有什麽辦法？隻能答應他去打職業，希望他讀書這條路走不通還能在別的領域闖出出路。”

    “結果他還是讓你爺爺失望了，他有職業級實力，奈何脾氣不好，經常跟隊友吵架打架，輾轉幾家俱樂部最後還是落到一個無人敢用的地步。”

    “你爺爺罵他不會做人，為了這個兒子，他決定帶著你父親去給俱樂部賠禮道歉，希望他們能再給你父親一次機會。你父親覺得這太沒麵子了，不同意你爺爺的做法，當天晚上留了書信就走了，從此再無音信。”

    這就是令他晚年悔恨不安的過去麽？果然是“往事不堪回首”啊！楚言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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