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夜偷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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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有好的馬匹,喬山老怪盡知,隻不過是想要立即得到,需要費些周折。
十萬火急。竇芽兒眼睛要緊。
刻不容緩。趁著夜色,老怪操小路摸進了齊家寨子。
一路躲躲閃閃,避開了一個又一個哨兵的眼睛,輕手輕腳來到馬棚。
馬們正在休息,有的還呼呼打著鼾聲。
一股熱風吹過。
“騰楞!”
馬棚裏不遠處有一匹馬站將起來,鼻孔朝著喬山老怪這邊“呼呼”吹著粗氣,似乎自告奮勇說我就是你所要找的那位好漢!老怪聞聲看去,卻見那馬兒的眼睛閃爍著明亮的藍光,那藍光仿佛是射將出來射向老怪,老怪甚至覺得刺眼。
就是它了。
老怪過去,欲快速解開其韁,可喜的是,此馬壓根就沒有韁繩。
真乃天助我也!牽馬出棚,翻身上去。
駿馬揚起前蹄,啃啃嘶叫著飛奔而去。
那嘶叫,像是釋懷壓抑已久的鬱悶,又像是興奮,得到了解脫。
馬嘶和蹄聲驚動了哨兵。
“快!有人偷馬了。”
“抓住偷馬賊!”
偏僻的養馬院頓時亂起來了。說是亂起來了,也沒亂到哪去,就是兩個站崗的喊聲驚醒了兩個飼馬的,兩個飼馬的光著身子光著腳奔出來加入了狂喊,隻是在這靜悄悄的深夜裏,那四個人的喊聲顯得特別高亢穿越力極強。
兩個站崗的持刀追了一段停下來,喘著粗氣繼續高喊“有人偷馬了。抓住偷馬賊。”
兩個飼馬的相互抱怨幾句,趕緊返回馬棚,點亮清油燈舉在手裏仔細察看起來。
第一道門哨兵已經聽見了喊聲,老遠便揮槍阻擋。
老怪緊抓馬鬃,腰腹用力,身體吊在一邊,飛腳踢飛了一個,不等回身上馬,駿馬主動轉換了角度,另一個也被踢翻在地,哇哇叫著打了幾個滾。
眨眼間,到了下一道門,即齊家寨子的二道門“護國山寨”之門。護國山寨之門,更是防護山寨之門。有豪華的門樓,有兩扇堅實的桐油漆加厚椿樹木料大門,有隔斷道路三丈餘高的橫向石頭砌牆,隻要是關緊了大門,大門不破,連個小貓也休想進入。
見大門緊關,喬山老怪不由一怔。
通過短時間磨合,老怪已經非常信任此馬,鬆開手縱身下去趕緊摸著開門,一二三,一共有三道門關,老怪輪流著用力抽拉,一道也開不了。
原來,大門的三道門關都有玄機,這玄機,任憑老怪借著一絲芽月朦朧之光,找也找不見,摸也摸不著。
“快!偷馬賊就在大門之下,抓活的。”
“兩邊散開,堵住去路。”
不遠處,土匪們呐喊者蜂擁而來。
駿馬長嘶著焦急原地轉著前蹄直刨土地。
門外,用於報警的鵝鴨池也是一片混雜叫聲,鵝鵝鵝·····鴨鴨鴨····甚是令人心焦。
刻不容緩!
喬山老怪後退兩步,舞動雙臂,深吸了一口氣,集全身功力於雙掌,“哈!”呼氣同時,雙掌以移山之力推出。
“嚓!砰!”
三道門關同時斷裂,緊隨著,一扇足有五寸開外的加厚椿木門板飛出了幾丈,“哐!”沉沉的砸在了一尊大青石獅子上。
獅身隨聲傾倒,獅頭落地,門板借著慣性滑向一邊,安然無恙。
好一匹通曉人性之駿馬!見大門已開,俯身來到了喬山老怪身邊,老怪抓住長而且堅實的馬鬃,稍加用力,便騎上了馬背。
蹄子早就急得發癢的駿馬猶如離弦之箭,於一聲長嘶同時飛奔而去,後腿稍加用力,越過了護寨河,踩死鵝鴨數隻,羽毛飛舞飄零,一個不知原因卒子吃了一嘴羽毛,邊噗噗唾著道:“這個偷鴨賊是高手,竟然連毛也脫掉了。”
“你懂個切!快追!”
多數情況下,廟宇、
道觀、山寨的“山門”都是隻有門樓沒有門的,凡設山門,主要是運來標誌界限圈地盤的,然而,齊家寨子的山門雖然也沒有大門,卻有六尺八寸高的柵欄,結構嚴實,木質上乘,早就有幾個手持兵刃的哨兵點燃了火把,揮舞著武器,囂張叫喊著等候在那裏,在火把光亮的照耀下,依稀可見的柵欄猶如一麵鏤空了的牆壁,比馬要高出許多。
前麵阻攔,後麵追擊,情況萬分危急,喬山老怪不敢怠慢。
距離柵欄愈來愈近,跑瘋了的駿馬已無法收蹄也無意收蹄,不是想騰躍過去,就是打算撞向柵欄,騰躍過去則矣,萬事大吉,如果撞過去,不是柵欄毀壞,就是人仰馬翻,麵對如此堅固的防禦設施,結果絕對是後者。
揮舞著兵器,瘋狂叫囂著的幾個哨兵,見駿馬毫不減速已奔至眼前,嚇得躲在了一邊,保命為上。
喬山老怪雙手抓緊馬鬃,飽吸了三口氣,那三口氣瞬間化作氫氣順著全身經絡脈絡擴散開來,要不是老怪雙手緊抓住馬鬃,雙腿緊緊夾住馬腹,那強烈氫氣定會將其如蒸騰一般送上天空。這,就是喬山老怪的輕功。
喬山老怪兩肩上聳,腳底下仿佛踩在了踏實處,緊抓馬鬃的雙手,即刻變成了強力向上牽引的兩把鉤子,加緊馬腹的雙腿也變成了一把極強有力向上的鉗子。
剽悍的駿馬怒嘶著,躍起了一丈多高,逆光之下,那個優美的流線影子,像是要飛向天穹一般。
幾個哨兵驚呆了,“我的媽呀!同樣是馬,咱們的人騎著為什麽就飛不起這麽高呢?”
駿馬四蹄穩穩著地,站在那裏,回頭望向寨子,也許是留戀裏麵的大好風光,也許是不舍得自己的主人,但或者也許,是等待追兵到來,與他們再賽一程,然後再丟他們一個九霄雲外。
沒有催馬,喬山老怪抬頭看向天空,天穹高處,不時被褐雲擦拭著的月牙極為朦朧,滿天繁星也被厚雲遮蔽得隱隱約約,老怪這時候不著急了,靜靜等待著,知道馬兒自己明白什麽時候昂首奮蹄。
“混賬!快打開柵欄。”
柵欄很快被推向兩邊。
“駕!駕!”幾匹馬狂奔而出。
駿馬轉頭瞬間,蹄子已經躍出了好幾步。
老怪穩坐馬背,隻見,道路兩旁的各種石雕、樹木墜落一般砸向身後。
遠處,靜謐肅穆的山巒,鐵的獸脊一般旋轉著向後移去。
追兵早已不追了,罵罵咧咧著,互相埋怨著喪氣而歸。
一口氣,駿馬穿越了法門到了距離齊家寨子四十多裏地的扶風-縣城。
找了一家客棧,喬山老怪要喂馬、飲馬,給它配鞍。
燈籠亮光之下,老怪欣賞的撫摸著駿馬的眼睛、頭部和身上,發現,此馬的眼睛異常明亮,腦袋小脖頸長,前脊背寬廓,屁股流線敦實優美,前腿粗而上下勻稱,後腿細而修長,蹄子大的出奇,整個身形呈前寬後窄前高後低之勢。
——實乃天生的一匹千裏馬!
老怪暗喜,竇芽兒的眼睛有救了。
棧主拿馬鞍出來,隻是掃了一眼就已經驚呆了。
“好馬!好馬!世上少見之馬也,分明是一條慢可做抬轎搖椅,快可以騰雲駕霧的龍啊!”說著抱了抱馬脖子,用臉在上麵蹭了幾蹭表示喜愛和欣賞。
幫著架好馬鞍,拿來一條沾了水的幹淨毛巾,惜愛的又是給擦眼睛,又是給擦嘴巴,直至喬山老怪離開時,依然愛不收手。
此時,齊家寨子養馬院燈火通明,亂作一團,主管馬院的頭兒,親自帶領幾個飼養馬的對所有的馬匹挨個進行排查,此舉嚴重騷擾了馬們正常休息,憤怒生氣和不滿的馬叫聲此起彼伏,有一匹竟然一蹬後蹄,踹翻了一位飼養人員,那被踹翻了的飼馬者抱著肚子,不敢叫痛,仍然幫著點馬數。
一遍,夠數兒。
兩遍,數兒夠。
三遍,一匹也不差。
四遍,五遍,六遍······
一直點數到了天亮,直至人困馬乏。
真是活見鬼了!差一匹,還算有點“成績”,居然連一匹也沒少,點什麽點!
“是哪個混賬東西首先喊的有人偷馬?簡直是無中生有臆造玄虛,幸好沒有驚動寨主,否則,腦袋就應該搬家了。”
眾參與者集體茫然,打著哈欠,相互埋怨,喋喋不休,難道是大家的腦子裏同時出現了幻覺?
······
“師爺——小芽兒——你們在哪呢?”周夢淵在“瓊洞”(碧霞宮)口呼喚著。
用白布裹住了眼睛的竇芽兒,於情緒萬般低落、憂慮重重之中被喊醒,聽見是周夢淵在呼喚,心裏多了一絲慰藉。
“我在這裏呢——在洞子裏麵——淵哥哥——快進來——”
有生以來,何時到過這般仙境!
隻見洞裏雲霧繚繞,空氣旖旎,到處彌漫著淡淡的燭香氣味,視線不是很清晰,腳下磕磕絆絆,好幾次差點兒跌倒,周夢淵幾乎是憑借著竇芽兒聲音的方向摸著進去的。
聽見了腳步聲,竇芽兒頓時喜出望外,“淵哥哥,是你嗎?我在這兒呢。”
依稀燭光下,竇芽兒盤腿坐在練功台上,雙眼用白布蒙著,兩隻手在空中摸著。
“小芽兒,你怎麽了?”周夢淵見之一驚,跌跌撞撞過去蹲在竇芽兒麵前拉起了她的手,“快告訴我,你的眼睛怎麽了?是誰把你弄成這樣子了?”
“別緊張嘛!隻是暫時需要將眼睛蒙住的····”
竇芽兒簡單講述了經過,周夢淵才半信半疑的舒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可是,我們無法確定,師爺究竟能否在七日之內趕回來。再說,過去之後,抓蛇取膽都還有個過程。”
“不許你這樣說!”竇芽兒偏著腦袋道:“擔心,是一種詛咒。難道說,你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相信師爺的功力嗎?”
“切!”周夢淵無可奈何一笑,“這不是比武,不是戰鬥,是長途跋涉一步步的丈量,光是往來路程,就有三千多裏地,再說,一路上還要吃喝拉撒睡,哪裏能找到這麽快的好馬呢?”
顯然,因為周夢淵的到來,因為周夢淵拉手,竇芽兒已經不覺得眼睛比此刻的感受更為重要了, 講話聲音也更加溫柔得矯情起來。
“我們不說這個了,好嗎?淵哥哥,自從進洞以後,我還沒吃東西呢。”
“哦!好。你想吃什麽,我這就去師爺那裏給你做。”
“快點兒。隨便什麽都行,等飯來了,我要讓你給我喂。”竇芽兒隔著白布,捂住了眼睛,想必是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
······
炎熱的南方古森林,樹木紛雜,草叢交錯,高大的樹冠如綠色的雲層遮天蔽日,粗壯高聳的樹幹,可以做頂天的支柱。
架著一副嶄新華麗馬鞍的駿馬,於大樹之下草叢中吃草,鼻孔不時突突吹幾下,有可能是草叢中有小蟲子,有可能是在給自己壯膽子。
不遠處,喬山老怪手持一根棍子,一邊盯著在草叢中拍打著,貓腰低頭,尋找眼鏡蛇,驚飛了一隻母山雞,找到雞飛之前所在處,果然發現,那裏有一窩雞蛋,蹲下去,撿起來打破便吃。
一條毒蛇聞到腥味竄過來,仰頭看著老怪,尾巴摔出了響聲,打到了一片草叢。
老怪看了眼,揮起棍子便攆,“去去去,離遠點,老怪嫌你沒戴眼鏡。”
沒想到那家夥毫不懼怕,繼續向老怪跟前遛來。
見勢不妙,又無心傷害,老怪拿了幾個雞蛋,快速離開了。
也許是因為古森林很少來人,諸如發現了喬山老怪的兔子、鬆鼠等小動物,都豎起耳朵好奇地在老遠觀察。
“嘎!”
一隻從未見過的巨鳥不知自何而來,恐怖的叫著急劇墜落著朝著老怪撲將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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