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取證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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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濰州北海縣城東十裏,中午時分,通往登州方向的官道旁,古浩天等人正在路邊一處酒肆歇腳吃飯,這時突然看見門外風風火火進來一人,仔細一看卻是滕戡,大家不由心裏一驚,他不是和周雲清一起到三叉河去嗎,怎麽到了這裏,莫非那邊出了什麽意外。

    “滕戡兄弟,怎的到了這處?”古浩天忙站起來迎了過去。

    “小官人,你等走的恁快,俺這一日卻是追的累煞。”

    滕戡嘴裏回著話,卻兩步便到了桌前,一把拿起茶壺就往嘴裏倒,隻把半壺茶水喝的一滴不剩,才抹抹嘴坐了下來。

    且說那日於濟水上岸後,滕戡等人根據阮小二的指點,沿著官道直奔登州方向而去,沿途一路打聽,一直追到昌樂。好不容易才打聽到古浩天一行的消息,於是又馬不停蹄的追到了這裏,直到認出路邊警戒的親衛營隊員,這才把懸了一路的一顆心放下來。

    “小官人,若不是你等人多惹眼打聽容易,俺還真的擔心遇不著你們,那時誤了事可就麻煩了。”滕戡匯報事情經過之後,心裏還有些後怕。

    “三叉河的商船居然還遇上這等危險的事情,好在小官人有先見之明,派了騎兵陸路先趕去,不過能夠找到海匪的線索,也是因禍得福。”蕭嘉穗聽了也很慶幸。

    攻擊三叉河船隊的竟然是燕順,古浩天聽了心裏也是十分震驚,梁山一百單八將,若說有幾個人是其看不順眼的,這燕順便是其中之一,《水滸傳》裏寫到第一吃人肉的便是他,在清風山上也不知吃了多少的人心醒酒湯。想不到這次竟然計算到自己的頭上來了,可惜讓這廝給溜掉,也隻能留著以後再與其算賬了。

    幾人在酒肆裏找了一個房間,把那王五又細細的審訊了一番,便起程往萊州而去。

    掖縣縣城是萊州府衙所在地,這一日,城北大街的一座酒樓裏,貫做牲口買賣的商人侯傳業,一人坐在二樓臨窗的一張桌子上,鬱鬱的喝著悶酒。前些日他巧遇了一個久未謀麵的熟人,一番述話之後,知道他手裏竟然有一筆大買賣,本想把它接下,但後來一想其身後的人物,生怕到時羊肉沒吃到反惹一身騷,可是就此放過,又心有不甘,於是把其介紹給了同行燕順,賺了一點小利。可是事情的發展卻出乎意料,那熟人後來竟然被燕順給殺了。他在為自己的英明暗自慶幸的同時,又想到自己畢竟參與其中,這些日總覺得惴惴不安。

    正在侯傳業對著窗外怔怔出神之時,他的酒桌邊上卻坐下了兩個不速之客。

    “侯掌櫃恁專注的,卻在看甚呢?”

    突兀響起了聲音,讓侯傳業嚇了一跳,他轉頭一看桌邊不知何時已經坐著兩人,對麵的是一個十餘歲的年青人,打橫的是一個三旬左右書生模樣的人。他心裏猛然間不自覺的跳了一下,色厲內荏的叫了起來:

    “你等何人?為何擅自坐到我的桌上。”

    “侯掌櫃稍安勿躁,我等既是找到你,自然不是無緣無故的。”那個年青人不慌不忙說著,卻全無起身離開的意思。

    “那商人之死與我全無幹係,你等休要纏上我。”侯傳業心裏慌張,脫口就說出心頭所想之事。

    “我倆幾時說過,你與那商人之死有關,如今倒是好奇了,侯掌櫃不妨說說,你怎的沒有幹係。”對麵兩人滿臉玩味,戲謔的問道。

    “我……”

    侯傳業突然醒悟自己說漏嘴了,但是已經無可挽回,於是他裝啞作聾,再也不開口,未了索性起身自去。

    “城北藥師巷,二進宅院,八口之家,雙親具在,一妻一妾,長子十歲……”

    侯傳業未走幾步,卻聽得身後傳來一陣聲音,淡淡的猶如童子念書。但對其而言卻是如雷轟頂,他瞬間定在了那裏,便似被點了穴位一樣,然後回到位子上頹然坐下。

    “你等想知道什麽,隻管問吧,隻是那人卻是燕順所殺,與我全無幹係,若是尋仇隻找他去。”

    侯傳業以為這兩人是登州來人,過來報仇的,連忙撇清自己與此事的關係。

    “那人死因我等已然清楚,你隻須說說他那馬匹來自何處?”

    “你們不是登州的人!”

    “登州什麽人?”

    古浩天與蕭嘉穗對視一眼,暗想馬匹之事果然與登州有關。

    “登州……”侯傳業驀地發現自已又說漏嘴了。

    “你隻管照實說了,我等保你無恙,否則……”古浩天沉下臉來,冷冷的說。

    “唉!”

    侯傳業此時隻想給自己一個耳刮,但是事情已經無可遮掩,隻得繼續說道:

    “那客商其實在下也了解不多,隻是多年前在登州做買賣時見過兩麵,當時他好似在一個叫做四海商行的裏頭做事,那時卻不曾聽說有做牲口買賣的,這次過來突買起馬匹來,我也是驚訝。”

    “他馬匹的來路你可清楚?”

    “他也沒講起,隻是他從登州過來時,坐的一隻大海船,裏頭有幾匹馬兒,俺倒是去看過,都是遼地的好馬,若有可能,應該是從北方過來的。”

    古浩天和蕭嘉穗聽了,心裏又頓覺和真相又近了幾分,段景住的馬匹不正是從遼地買的嗎。於是都想到那個四海商行,那處可能就是此行的突破口。

    “那四海商行你知道多少?”

    “在下隻知道它是登州一個大商行,上至珠寶玉器,下至糧食布帛,無不經營,於當地有很大的名頭。”

    “既是如此的大商行,那你為何不敢接他的生意,方才提到登州又為何慌張?”

    古浩天見其在虛言應付,便厲聲問了一句。

    “這……”

    那侯傳業遲疑了一下,又囁嚅的說道:

    “我也隻是聽說過,那商行裏的一些貨物來路不明,猜測其背後必有一些強橫的人物,萬一買賣有個差錯,我這等小人物吃罪不起,才——才不敢接的。”

    “既如此,今日便言盡於此,你且好自為之,若是所言不實,到時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會尋你算賬。”

    古浩天見再也問不出什麽,便放了一句重話,與蕭嘉穗起身揚長而去,卻把那侯傳業留在那裏呆若木雞。

    出萊州西門行半日,便是連片的山地,往登州的官道便在山穀之中穿行。由於事情緊急,離開萊州之後,古浩天便與蕭嘉穗、卞祥、滕戡等二十餘人雇了車馬先行,讓馬勥、阮小七帶餘人後續跟上。一行人馬不解鞍,這日午後終於來到兩州交界一處叫做登雲嶺的地方,眼看著登州在望,眾人停車下馬進入路邊的一家小店暫歇一會。

    古浩天立在店前,隻見這登雲嶺雖隻一、二十戶人家,但背靠的那座高山卻是好生雄偉險峻,正在讚歎之時,便見前頭山邊的小道上拐出一夥人來,大約三、四十人的規模,直朝這邊過來。古浩天心生警覺,對卞祥做了暗示之後,便回到店裏靜觀其變。

    隻一會,那夥人便也來到這個小店,卻見為首的兩個三旬上下的漢子進了店裏,餘下的卻分散在外頭,隱隱的對小店成了包圍之勢。

    “小二,來一壇好酒,切二斤牛肉。”

    那兩人在店門口的一張桌子坐下,其中一個開口叫了一聲。

    “嗤!”

    便在此時立於古浩天身後的滕戡突然失口笑了起來,順著滕戡的眼光,眾人這時才發現那喊話漢子的側後腦居然長著一個大肉瘤,便似獨角一般,突兀無比。

    “兀那鳥漢子,賊笑甚麽,想吃爺爺的拳頭不成。”

    那漢子見滕戡對著他笑,頓時火起,指著他破口就罵。

    “老爺我笑笑關你鳥事,還得你這汙濫賊鳥點頭首肯不成。”

    滕戡也不是省油的燈,再者本來就在心裏防著他,那裏還肯認輸。

    “呀!呀!反了,反了!你這孫子卻是嫌命長了,今日爺爺成全於你。”

    那漢子從腰間抽出一把撲刀,惡狠狠的便撲過來。

    “哼!老爺怕你不成。”

    滕戡冷笑一聲,從腰間摘下一對虎眼竹節鋼鞭,從容的上前兩步,把古浩天等人護在身後。

    隨即便聽的“當”的一聲脆響,兩般兵器已經撞擊在一起。須臾之間雙方已經交手十餘個回合,戰場也從屋裏移到了屋外,隻是滕戡的武藝那是一般人可對付的了的,待到兩人打到三十餘合時,那漢子漸漸不支。此時另一個觀戰的同夥看不下去了,提起撲刀也加入了戰團。卞祥見狀便要上去,卻被古浩天叫住。

    滕戡見對方又來一人,不僅沒有膽怯,反而更加興奮,他大喊一聲:

    “來的正好,老爺正愁沒滋沒味呢,還有甚麽人一並上來。”

    卻見他一邊叫嚷著,一邊把一對鋼鞭使的出神入化,全然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如此三人又鬥了五、六十合,那一對漢子卻無半點優勢,便漸漸有些心急,便生起了擾亂對手心神的心思,隻見那個頭長肉瘤的漢子大叫一聲:

    “兄弟們,並肩子上,把這夥鳥人都與我拿下。”

    “爺爺我正愁沒事做呢?”

    卞祥冷笑一聲,帶著護衛隊便迎了上去。

    “休傷了他們性命。”

    此時,古浩天突然在後頭吩咐道。卞祥聞聲愣了一下,隨即吩咐手下調轉槍頭,以槍當棒。也就一刻多鍾,那幾十個漢子打的哭爹喊娘倒了一地。

    怎麽回事,那兩個漢子一下子糊塗了,刹時間心裏大慌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哈哈哈!幾個撮鳥也想劫老爺的道,今日便先送你去見閻王爺。”滕戡長笑一聲,舉鞭便朝那長瘤漢子打去。

    “休傷他性命。”

    便在此時,古浩天又高聲阻止,隨即便讓滕戡退了下來。然後他來到兩人麵前,說出一段話來,卻把那兩個漢子一時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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