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賢妃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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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童言無忌,可是李瑛竟能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自然是有人在背後教導,李隆基想到剛剛武落蘅驚恐而又無助的眼神,他才明白她為何不願將喜訊公之於眾,她的擔憂又來自哪裏。

    李隆基是個理智的人,他明白責怪一個孩子絲毫沒有意義,隻好將怒火暗暗壓了下來,第二日,他見武落蘅睡得很熟便獨自起身,在草原上漫步,琢磨著李瑛昨晚的話。

    迎麵發現範秦苑也在前麵低頭尋找著什麽便讓蘇盛停下,獨自走了過去,“範卿這是在找什麽呢?”

    範秦苑忙把手藏到身後,笑著說:“陛下,您怎麽來這了?”

    李隆基見他不願回答也不強求,背著手漫步前行著,“陪朕走走吧。”

    兩人慢悠悠的走上不遠的土坡,李隆基才開口問道:“範卿在弘文館也呆了些日子,可對大皇子有所了解?”

    “這……”範秦苑遲疑了一下,婉轉的回答道,“大皇子心思單純,是個可塑之才。”

    李隆基苦笑了一聲,這句話聽起來沒什麽,細品味才能發現其中微妙之處,他不禁問道:“範卿的意思是這孩子耳根軟,容易被他人左右?”

    “臣不敢。”範秦苑拱手請罪。

    李隆基並不是惱火隻想知道李瑛究竟為何會如此看待武落蘅,安慰道:“你但說無妨,朕不會怪罪。”

    範秦苑點頭回道:“是。”

    原來在範秦苑還不知道小五就是惠妃的時候,經常在弘文館聽到李瑛提到,惠妃是怎樣的狐媚,怎樣的傲慢,怎樣的蠻橫,可是這些都是後宮的事情,一個皇子怎麽會知道,他也好奇的問過,李瑛隻說是母妃說的時候聽到的。

    李隆基若有所思的說:“看來後宮對朕頗有不滿呀。”

    “後宮女人爭風吃醋的事情曆朝曆代都不能避免,但是皇子的教育怎能被這樣的風氣汙染,更何況是汙蔑詆毀。”範秦苑所了解的武落蘅斷不是這樣的人,可見都是一些嫉妒之人惡意誹謗,這讓他不免心痛,語氣也有些激動。

    李隆基點點頭,深有感受的說道:“母賢則子孝,朕之前倒是忽略了。”

    本就短暫的秋獵因為這件事更是提前收場,李隆基回到宮中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人將惠妃的日常物品搬到鹿鳴殿,無論如何他還是覺得親自照顧比較放心。

    而皇後日夜盼望他們回來,卻被一個驚天消息嚇攤在地,“秀兒,你再說一遍。”皇後難以置信的看著宮女秀兒,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雙腳沒有知覺。

    “陛下把大皇子送到了賢妃宮裏,說以後大皇子就由賢妃教養。”皇後六神無主的在桌上翻著什麽,秀兒連忙跑過來驚慌的問,“娘娘,您要找什麽?奴婢幫您找。”

    “幫本宮梳妝,本宮要去見陛下。”皇後眼中噙著淚,一會拿起發簪一會又拿起耳墜子,不知如何是好。

    另一邊,姚玉也在頭大當中,且不說皇後要如何應付,就是李瑛她都快招架不住,從他來到這之後是一句話也不說,茶水不喝,糕點不吃,就氣鼓鼓的坐在一旁擺弄手中的桃木劍。

    “哎。”姚玉坐在一旁沒了主意幹著急,正巧李隆基來看看李瑛,剛一進來就聽到她歎氣。

    “怎麽了。”李隆基直接上座,瞟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李瑛,問道:“瑛兒惹你生氣了?”

    姚玉連忙解釋道:“陛下誤會了,大皇子很是聽話,也許是不太熟悉,還稍顯生疏。”

    李隆基點點頭,甚是理解的說:“朕知道,讓你照顧瑛兒有些強人所難,不過這宮中朕也就信的過你,才出此下策。”

    姚玉幹笑了幾聲,勸解道:“陛下信任臣妾也不應推辭,隻是臣妾從未教養過孩子,情理上似乎……”

    李隆基當然明白姚玉在擔心什麽,宮中是個是非地,她與武落蘅都是潔身自好,即便這樣還有人刻意為難,更別說她現在還要照顧已故嬪妃的孩子,照顧得好不得人心,照顧不好難免會落下苛責之名。

    “你且放心,瑛兒的飲食起居自有乳母照料,學上也有範卿教導,朕看重你的品性,要他耳濡目染才好。”李隆基正說著話,蘇盛慌張跑進來。

    “陛下,皇後娘娘求見。”

    這也在李隆基預料之中,所以他才會特意到姚玉這裏來,一揮手讓蘇盛去請,對坐在對麵的姚玉說道:“你坐到朕旁邊來。”

    這是有意要給皇後看,姚玉自然明白也不推辭,端坐在李隆基與李瑛中間。

    皇後進殿後,看到上座二人與一旁低頭不語的李瑛,心中苦楚一股腦的湧上,走近後,撲騰一聲跪在地上,大哭起來,“陛下,臣妾是做錯了什麽,要如此懲罰臣妾?”

    李隆基冷笑道:“皇後何時也學會市井潑婦的招數了?”

    皇後原本沒想如此,聽到消息六神無主的她在來的路上已被秀兒洗腦,說什麽陛下是見慣了中規中矩的人,就偏愛惠妃那樣古靈精怪的主,還說惠妃曾經如何鬧小性,如何頂撞,都不被陛下責怪反而心疼不已。

    而這次又關係到子嗣的撫養權,皇後才病急亂投醫,想出這個法子,一陣嚎哭後,李隆基並不為所動,皇後才收起剛才的樣子,抽泣的說道:“陛下,臣妾隻是一時心急,畢竟臣妾與瑛兒已經有了感情。”

    李隆基看向李瑛,若有所思的說道:“皇後的感情來的可真快,不過朕相信賢妃,她會很好的教導瑛兒。”

    見李隆基這麽說,皇後隻好再找別的理由,嚶嚶的說道:“賢妃並沒有生養過孩子,恐怕……”

    還不等她說完,李隆基早已經猜到,立刻阻止道:“皇後不也一樣,何況賢妃曾幫惠妃照顧過一兒,朕還是放心的。”

    “可是……”

    “好了,朕意已決,皇後要是有功夫在這辯論,倒不如好好想想為何朕要這麽做。”一句話徹底堵上了皇後的嘴,李隆基看了看姚玉,略帶肯定之色。

    李瑛的事很快就傳遍皇宮,皇甫裕婉在清靈殿偷樂了好幾日,這一日司書又進來回話道:“娘娘,皇後娘娘又派人來請了。”

    “就說我午睡了,等醒來再去請安。”皇甫裕婉靠在軟墊上正在和白珍聊天,哪有心思去聽皇後哭訴,便讓司書隨便想了個法子打發了來人。

    白珍的哥哥白奇因姚崇的關係,在戶部也算是順風順水,秋收結算中又功勞不小,還不到年終定級已經有風聲傳出,戶部侍郎的位子非他莫屬。

    “聽說你哥哥為了戶部侍郎的位子,可折進去不少,你在宮裏的日子也不好過吧?”皇甫裕婉打了個花絡子遞給白珍看。

    白珍幫她配上一縷翠綠色的絲線,總覺得豔俗了一些,可見她很是喜歡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麽,“哎,別提了,姚相胃口大的很,要不是我祖母幫襯著,恐怕也輪不到他。”

    “怎麽。都是自己人還獅子大張口?”皇甫裕婉想要再做一個給瑤兒別上,正用心選著絲線。

    白珍抱怨道:“哼,自己人,有錢的就是自己人,沒錢的就什麽都不是,我聽哥哥說,姚相身邊有個武友慈,他的銀子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竟沒有個用完的時候,很受姚相器重。”

    皇甫裕婉停下手中的活,若有所思的說:“我也聽兄長說過,他仗著自己姓武,說是惠妃的同宗,朝堂上有些勢利小人也見著惠妃受寵,對他很是恭敬。”

    白珍不屑的解釋道:“什麽同宗,不過都是姓武罷了,這個武友慈原是欽州刺史,貌似是亂臣武三思的遠方親戚,和惠妃可是八竿子打不著呀,他這個人不會別的就會溜須拍馬,姚相給了他一個中書省的言官職位,沒有什麽實權,可是得的好處到不少。”

    皇甫裕婉笑著說:“這就是姚相的精明之處,有實權的官能得幾個錢,可能說會道的官就不一樣了,你哥哥就是輸在這上麵。”

    白珍略有些不高興的說:“娘娘說的是,可是那武友慈不過是個會扯謊的小人,姚相還那麽看重他,我哥哥可是為了王吉的事差點背上黑鍋呀。”

    “那事已經解決了,以後不要再提了。”皇甫裕婉坐正了身子,低聲提醒道。

    白珍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點頭解釋道:“自然自然,我隻是氣那女人,光是個名聲就能讓人得利。”

    “名聲也是陛下給的,能給也能收,這是更古不變的道理,隻可惜抓不到她的把柄。”皇甫裕婉臉色突變,也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麽,“圍獵咱們都沒跟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會讓陛下把大皇子送到了賢妃那,又為什麽要接她回鹿鳴殿呢?”

    白珍小聲提醒道:“娘娘不是有路力士嗎?可以找他問問。”

    皇甫裕婉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她與路喜的接觸並不頻繁,這樣才不會惹人注意,所以此次圍獵回來,她雖然心裏著急,但至今還未和路喜碰過麵。

    而另一邊,宮外得到消息的姚崇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這得來的皇子有什麽說法,是福是禍心裏也不能明確,想著找個機會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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