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顏控與麵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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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會膩?”夏念之的關注角度被盛璨順利從盛痕身上轉移,不免震驚:“島上多好啊,氣候舒服得很,不僅有姆媽親手製作的糕點,還能抱著書在毛絨毯上滾來滾去,可好~”
    緊接著是半晌的沉默,夏念之被盛璨擁著,心底愈加奇怪,直至最後,夏念之勉強掙紮出盛璨的桎梏後,順著他的視線遠遠望去,卻是恰好地與盛痕四目相對。
    她與他隔著數十米距離,兩人中間是薄薄的朦朧林霧,與淡然至靈魂深處的疏離。
    “阿璨,咱們過去吧。”
    夏念之站起來,卻是踉蹌不穩當往前倒,幸好盛璨眼疾手快扶住,“念念,喜歡的那位音樂人正在天堂島度假,直升機也還在島上,或許我們可以…”
    “阿璨,我哪兒都不想去,我就想在這裏待著,可以嗎?”
    窘態百出,難堪狼狽的場麵裏,夏念之任由盛璨攬著腰,扶著她走向院門口。
    男人擁有極高的模特身材,因常年研習格鬥武術,以及曾經服役於某特殊部隊的經曆,午後豔陽投射下的剪影,亦是透著份冷硬;夏念之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男人褪掉手槍的彈盒,健碩的臂肌於襯衫的薄薄布料下,噴薄欲出,叫囂著男人充滿荷爾蒙的絕對力量。
    “……盛大哥…哈哈…今天天氣很好…”
    “夏念之,盛璨,你們年年來,倒是不嫌膩。”
    夏念之懵逼:“哥,你說什麽?”
    不知為何,向來麵無表情的深沉男人,卻是極反常地勾起唇角,眼底無聲的譏諷濃烈。
    “盛璨,這種假手於人的小動作沒有下次,但凡你親自挑戰我,我還認你是個男人。”
    “大哥,你誤會了,這次你與樸家的過節,並非是我捅到父親母親麵前。”
    夏念之在邊上,聽得雲裏霧裏,但她不想兩人再繼續吵起來,盛璨與她說過,他是羨慕自家大哥行事能力極強悍的,或許兩人間有誤會亦說不準呢?
    “哥,你別對阿璨這麽凶,怪嚇人的,我們好好聊不行嗎?”
    “夏念之!”盛痕陡然厲聲訓嗬:“誰是你哥?我永遠不會是你哥,你給我滾!”
    雖然盛痕向來不苟言笑,卻是未曾這般惡言惡語地待她。
    驀然之間,夏念之盯著盛痕的眼睛,冷意徹骨。
    她突然極害怕——或許盛璨三令五申的那句[你不了解他,他與咱們不是一類人],連同那句[我大哥不會喜歡你的,他隻在乎自己],全部都是真的。
    他與她,從來便屬於不同世界。
    夏念之默默咬牙,徑直往院內走,兩人的距離愈加靠近,掠過男人身旁時,未有停頓,緊接著便將他落在身後,夏念之想不通事情為何至此,明明她期待許久,許多話想告訴他。
    她去年答應他期末進步的事情,做到了,她不僅僅是全學年第一名,還是三好生。
    他鼓勵她喜歡音樂便堅持,她也開始在努力做到,她還譜了首曲子,如果他願意聽,那就更好了;甚至於還有今年的中秋節,她們全家準備去洛城旅行,她向爺爺爭取到了一個可以帶上好朋友的名額,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一起呢?
    然而話尚未出口,此番難得等來的重逢裏,她心心念念的男主角,卻讓她滾…
    夏念之握緊了拳:“阿璨!我覺得還是天堂島更好玩些,我再不要在這裏呆了!!”
    ……
    盛大哥,果然不喜歡她。
    作為夏氏千金,自小萬千寵愛加身的夏念之這般確定後,再如何喜歡與放不下,那點愛慕的念頭也快熄了,畢竟再好的盛世眉眼,終究是抵不上她屢屢討好,卻總受挫的自尊心。
    何況同處平城頂級豪族圈層,若因她一人的關係,使得夏氏與盛家關係受挫;再不小心,弄得滿城風雨,平白讓平城那群早已虎視眈眈,等著看她笑話的名媛們瞧見,更是不償失。
    誰知,那般恰好,不知是禍是福的一場綁架,重新拉她入深淵。
    ……
    夏念之始終不敢觸碰那三天兩夜的記憶,瓢潑暴雨連綿不斷,似乎連天都要塌陷。
    始終未能有人來救她的絕望過後,是對死亡的坦然接受,麻木地看待關押她的那間小黑屋裏數不清究竟屬於誰的人骨,安靜的,默然地,空洞的骷髏雙眼盯著她。
    “這就是夏氏那大小姐啊?長得是漂亮,瞧這皮膚又白又細嫩的,嬌生慣養的名門千金哦,等會兒哥幾個嚐著,味道肯定比那紅燈區的姐們,更加回味無窮!!”
    綁匪各個皆為彪形大漢,笑得猥瑣又油膩,興致來了,便往她臉上狠狠摸一把。
    “嘖嘖,果真是果凍,那女的也是心狠,這麽嬌嫩的小姑娘,也下得了手哦!”
    黑罩蒙麵的綁匪在她麵前,肆意談論著她的死法,夏念之再明白不過,這群亡命之徒根本不為贖金而來,幕後那人策劃了那場興師動眾的綁架案,至始至終,想要的隻有她的命。
    ……
    她養精蓄銳,以逸待勞,終究是得以尋著機會,跑了。
    山雨暴擊,不曾停歇,雨水冰冷撲麵而來,順著臉頰滑落時,帶著渾身血液的溫度消逝。
    “來啊,把那臭婊子抓了,操特麽的敢給老子跑?!看老子不打斷她的腿!”
    平城荒山未曾開發,荒山野嶺,人生地不熟之下,山形地勢複雜程度堪比迷宮。
    夏念之逃得艱難,再次被抓後,綁匪頭子是個說話算話的,她果然被打斷了雙腿。
    手臂粗的鋼管毫不留情揮下,骨頭斷裂的聲響於耳畔徹底摧毀了夏念之的希望。
    盛夏時節的雨,卻是像極冰箭,戳入五髒六腑,疼到極致便是麻木。
    夏念之毫無知覺,想哭不敢哭,生不如死。
    “再跑啊!臭婊子!擋人財路就是奪人生路,懂嗎你?給老子呆著,有你去死的時候!”
    滿連橫肉的綁匪頭子往她身上啐了口口水,像是不泄氣,抬腳便朝心窩處泄憤般地狠狠踹了一腳,“拖回去,等那藥水到了,直接丟鐵桶裏,連骨頭都給你化了,看誰還找得到你!”
    “來,趕緊地趁著這女的沒死透前,咱兄弟們廢物利用,好好地玩玩!”
    ……
    腳步聲步步逼近,如敲響死亡鍾聲。
    夏念之很久以後曾萬分感激那次綁架的經曆,若非如此,夏氏集團瀕臨破產清算,一夜之間受到父母爺爺身亡的噩耗,被逼向盛痕屈服,典當色相時,她能否抗下來還是個未知數。
    然而,她將某件事記得更清楚些——隻差一點,她便被丟進裝滿化屍水的桶裏時,踹開獵屋的門,雨氣濕意撲麵而來時,出現在她麵前的,是盛痕。
    那座荒山裏,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天塌地陷的死寂,是被盛痕的槍聲結束。
    砰…砰……砰………
    一聲,兩聲,三聲………
    槍響不斷,綁匪尚未看清彈雨的來源,便是鮮血四濺,隨即,彪形大漢紛紛被子彈爆頭。
    槍火連天,酣戰暴虐,鮮血淋漓後,濃烈的白霧茫茫裏,男人以一當十,一身嚴謹板正的黑西裝,踏著冷戾的血腥殺意與暴虐殘忍,步步朝她逼近,男人的白襯衫領口處濺染上了些微的鮮血,像是名家畫手筆下的紅玫瑰,妖嬈奪目,攝魂奪魄。
    ……
    喜歡如死灰複燃,說的大抵便是這種感覺。
    夏念之被盛痕打橫抱起,送上直升飛機時,恍惚間死死地摟住了盛痕的脖子,她連被綁匪打斷雙腿,差點被撕碎衣服強迫時都沒有哭,然而得救後,卻突然脆弱委屈得直掉眼淚。
    “哥…我害怕…我會不會死……”
    尾音未落,夏念之的額頭便印上了溫潤的唇瓣,男人極具侵略性的獨有氣息,夾雜著煙草與鐵鏽的刺鼻氣味,縈繞鼻尖,然而夏念之與他對上視線時,卻是溫柔得一塌糊塗的目光。
    那雙她曾驚豔過,至今念念不敢忘,黑曜石般的澄澈眸子,帶走她的所有呼吸。
    “小朋友,記著我這句話,我的命分你一半,你不會死。”
    ……
    托盛痕的福,夏念之得救,然而後來,她隨即被家裏安排出國療養,待身體完全康複後重新踏上平城土地時,已是半年之後,那時盛痕的身影從半山別墅徹底消失,行蹤成謎。
    她再想尋著他的蹤跡,幾乎堪比登天。
    至於多年後,她的生日,盛痕作為生日禮物的一曲Kanon,她才後知後覺,原來當日盛痕於荒山為救她而擋下的綁匪一刀,幾乎割斷他的整條手腕,自此再不能彈琴。
    若她未記錯,原本,盛痕與她一樣,極喜歡譜曲作詞……
    ……
    眼前,雲海翻湧的無垠天際,驕陽似火,惠風和暢,紫藤花海波瀾起伏,燦若雲霞。
    夏念之抬眸,望著遠山之巔的光芒萬丈,心情卻是糟糕至極。
    她問祁琞:“你還記得六年前,高頓半島酒店的那場Patty嗎?”
    祁琞見夏念之不答反問,直覺奇怪,但還是回答了她:“高頓半島酒店?你是說,平安夜當晚的Fallinlove?我當然記得,怎麽,你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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