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你再哭,我可就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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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姐~我真的不是故意回來鬧騰的,咱們本來說好,你會到洛城陪著果果過生日,可結果CK的洛城世巡演唱會都結束了,你卻始終沒有露麵,我擔心你會出點意外,就去逼問了高婧,這才知道這段時間,咱們夏氏經曆了些什麽;後來,我看到新聞上麵說,盛老卸任盛氏集團董事局主席,盛痕爆炸身亡,還有盛夫人突然就死了,我這才趕緊回來看看你!”
    夏紀之捋著亂糟糟的頭發,崩潰道:“但是姐,外麵那盛痕是怎麽回事?你又怎麽會跟他,看起來,那麽親密地從外麵回來?你們沒事吧?他對你做什麽了?他又欺負你了?!”
    距離那地動山搖的‘驚喜’過後,已然半個多小時。
    夏念之的心髒仍舊跳得飛快,小奶酥被盛痕發現,那麽盛痕知道果果的存在不過是時間問題,這段日子,有意無意地,她不曾想起果果,便是不知道究竟該如何開口向盛痕解釋這件事,況且在尚未確認盛痕對待她的孩子的態度之前,她已經將小奶酥置於險境,便決不能再賠上一個果果。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
    夏念之幽幽歎氣,轉身看向夏紀之,恨鐵不成鋼地憤憤然咬牙。
    “姐!你不許揍我!不然我就去爺爺的墓前,哭給爺爺看!”
    “……”瞧著自家弟弟那吊兒郎當的模樣,夏念之深覺人生絕望,她氣極了,卻也並不打算真的將夏紀之狠揍一頓,事已至此,她最該做的是,她最該做的……是什麽?
    ——
    這邊廂,主臥室內,夏念之與夏紀之倆姐弟愁雲慘淡;那邊廂,客廳裏,盛痕與果果,一大一小,倆五官神情,除了身高穿著打扮之外,再無其他差別的倆雄性生物,大眼瞪小眼。
    “你說!”語調起得有些高,盛痕居高臨下,瞧著與自己長得分外相像的小男孩,默默溫和了聲嗓,緩聲問道:“……你是念念的什麽人?”
    果果抱著適才媽咪給的酸奶,一小口一小口地嘬著,奶聲奶氣地問:“念念是誰哦?”
    “念念是我的老婆,唔……”盛痕暗自沉吟,片刻後,認真道:“也是剛才和我一起進門的那個小姑娘,你抱著她的腿,歡喜地喊媽咪的人,還記得嗎?”
    “哦!~~~那是我媽咪!所以~~~我是她的大寶貝~~~”
    酸奶是草莓口味的,果果很是喜歡,不一會兒便喝了個精光,小小的奶娃娃,被養得很好,白胖討喜,樂嗬嗬地眯著眼睛笑,彎若弦月,還有倆淺淺梨渦滿盛醉酒,極可愛。
    盛痕的心底又軟又暖,不由得蹲下,抽了紙巾幫果果擦拭唇邊的奶漬:“你小名叫做果果,大名呢?叫做什麽?”
    “我叫盛夏!媽媽說,我是爹地媽咪的兒子,這是爹地和媽咪的姓氏合在一起噠~”
    盛夏……盛夏……
    盛痕眸底的光愈來愈亮,神色不由得更是溫柔:“果果,那你幾歲了?”
    “我前幾天剛過了三歲生日~~~嘿嘿~~~我不是個兩歲的寶寶啦~~~”
    果果驕傲地挺起胸膛,媽媽答應他惹,等他到了七歲的時候,就會一直一直陪在他身邊,現在還差肆年,很快很快噠~~~心底歡喜,果果便樂意說得更多些,一雙墨眸,靈動狡黠,歪著腦袋好奇地瞧盛痕,“你問了我好多問題,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嘛?”
    “……當然可以……”果果與他初次見麵,但似乎並未認生,這樣的認知令盛痕有些欣慰,想來接著認回果果,前途甚是光明,思及此,盛痕不由得抬手揉揉果果毛絨絨的小腦袋,笑道:“說吧,你想問我什麽?”
    “你是我爹地嗎?”
    這孩子,這麽直白的勁兒,是誰教的?
    盛痕被果果坦然的一記直球打得措手不及:“……那麽,果果你覺得我是嗎?”
    “唔~~~”果果捧著圓嘟嘟的臉,認真地想了想,果斷點頭:“是的啊!”
    “為什麽呢?”
    “媽咪說,果果的爹地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唔,我覺得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
    破案了,這顏控的毛病,遺傳的夏念之那見色起意的小姑娘。
    想到當年初見時,夏念之便顛顛跟在他身後,隻是因為覺得他好看……
    盛痕不由再次陷入當年的回憶裏,他的那個小姑娘——幼齒時期,其實與眼前的果果還是有點神似,或許是因為倆人長得著實像個奶油團子,白胖討喜的奶油團子,絲毫不吝嗇笑意,當然也是不怕生的緣故,逢人便笑,軟糯的小奶音喊著叔伯嬸姨,兄弟姐妹,招人喜歡。
    ——
    “還有~還有~~因為你和果果長得像~~媽咪說,爹地和果果長得很像很像喏~~~”
    盛痕被胖乎乎的小手拽著袖角,拽回了現實,他幹脆將果果抱進懷裏,寵溺道:“是,我是你爹地,果果,爹地很抱歉,這麽晚才回到你們身邊,對不起……”
    “不會呀~”
    果果趴在盛痕的胸口,小手努力地摟著他的脖頸,雖然不懂那是什麽情緒,但小大人似的果果還是往盛痕踏實又暖和的懷裏使勁兒地蹭了蹭,軟糯糯地安慰:“爹地不要難過,爹地是超人呀,拯救世界是超人應該做噠,幼兒園的小朋友,都很羨慕果果有個超人爹地呢~~~”
    這是夏念之對孩子好心的欺騙,但盛痕心底卻比過往踩踏生死邊緣時,愈加難過。
    “嗯,超人爹地拯救世界的任務結束了,現在爹地的首要任務是,保護你和媽咪。”
    ——
    夏念之戰戰兢兢捧著隆起的小腹,緩步挪到客廳時,見到的卻是果果像隻小奶狗,被盛痕抱在懷裏,攥緊了小拳頭,酣睡著,是她從未見過的,果果這小孩,最乖巧的模樣。
    難道是血緣天性?
    夏念之有些猶豫,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走,但盛痕起身,將果果妥帖地安置在沙發上後,卻徑直朝她走來,但在靠近她一步之遙的地方,男人卻停住了腳步,欣喜又悲傷地望著她。
    “……念念,咱們倆聊聊?……”
    頗為小心翼翼的試探,男聲低沉醇厚,不再是強勢霸道的盛痕式命令語氣。
    “好,我們聊聊。”
    ——
    隔壁鄰居家,亦是盛痕買下的那套豪苑公寓。
    “……小朋友,小名果果,大名盛夏,今年三歲,出生日三月二十,他是我的兒子?”
    沒有任何鋪墊與前情提要,盛痕簡單粗暴得過分,單刀直入,疑問的句式,但眼角眉梢的篤定,卻早就昭顯了,他已經知道,且確認了果果的身世。
    再繼續否認,亦不過是徒勞,何況這些日子的相處,夏念之想著再賭一把。
    “是,他是你的兒子。”
    靈光乍現,夏念之氣惱,故意道:“不好意思,不是女兒,讓鏡先生您失望了……”
    被狠懟的盛痕啞然,太陽穴青筋怒跳了半晌後,才咳嗽了聲:“念念,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當年為什麽開那場玩笑?你是自願的嗎?是不是盛璨蠱惑你玩?”
    夏念之蒙逼,反問:“你到底,在說什麽?什麽玩笑?又與盛璨有何幹係?”
    ——
    半晌的默然,男人生平裏,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可悲可憐——當年的白紙黑字,言之鑿鑿,鐵證如山,時至今日,他還想要尋求什麽所謂真相?期望得到夏念之的如何回答?
    還不如就這樣隨便,難得糊塗,多好。
    ——多年前的夏念之或許對他隻是玩玩,但至少現如今的夏念之,願意以真心待他。
    可,他眼底,終究是容不得沙子。
    “六年前,你布了那場賭局,真的,僅僅是賭我會不會愛上你嗎?”
    六年前,為‘黃雀’計劃而潛心設計的Patty當晚,那封本該郵寄至M國曼城,送到布萊手中的信封,卻是陰差陽錯,鬼使神差地落到他手中。
    信件裏不過是好友間的尋常閑聊,但寫明,揭露,他的小姑娘究竟是如何潛心算計,步步為營,將他的尊嚴、臉麵、甚至是滿心在乎踩在腳底,全部拿來當做平日裏,平城政商二代,茶餘飯後,極盡無聊時的消遣玩笑。
    …倘若事事皆按照那封信中所言的計劃施行…那日他若真在派對上向夏念之求婚…
    到時,平城豪族名門間,怕是會瘋狂流傳——盛家那個嗜血變態的怪物,竟然敢肖想夏家的女兒,自己親弟的女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簡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
    ——
    不愧是他看中的小姑娘,擊敗敵人的手段,何其精準狠絕,切中要害,刀刀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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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來,驕縱囂張的夏家小姐,想要什麽沒有,但那些價值千金的玩具或許玩膩了,她便想起了玩弄人心,在誅心這方麵的造詣,怕是連基因裏自帶狠辣涼薄的盛家人,都自歎弗如。
    盛痕思及此,有些晃神,但突然間,夏念之卻猛地朝他逼近,拽住了他的手腕,幾秒猶豫後,冷聲質問道:“你說清楚!什麽賭局?!我根本從未開設過賭局,你到底在誤會些什麽?!”
    氣急了,夏念之幹脆抓著盛痕的手,張嘴朝他的虎口處,下了死勁兒地狠狠咬住。
    雖然他家小姑娘僅僅是隻小貓,但小貓也有牙,炸毛起來,還是很疼的,但盛痕忍了。
    ……
    “那時,你明明那麽喜歡我,為什麽是假裝的?騙我說喜歡,等我真的將你放到心尖上,再狠狠地戳我一刀,直接致命,是嗎?——你的那封信,明明寫得那麽清楚,和其他人打賭,賭我這個冷漠涼薄的怪物,會不會愛上你,這不是你的完美計劃嗎?”
    ——
    盛痕原本以為,父母感情不睦,不喜歡身為他們兒子的自己,也算情有可原;然而當小他十一歲的盛璨出生後,素來嚴詞厲色的父親轉換身份成了慈父,母親一改往日冷漠,日夜溫柔照料,父母二人對著盛璨,眼中所表露出的情緒,令盛痕明白了某個事實。
    哪有其他原因,他的父母隻是單純對他不喜,而已。
    盛痕時常自問,他到底哪裏做錯?一胞所出的同父同母兄弟,待遇竟相差天地?
    直至十八歲成年時,他終於闖出了番名堂,叫父親誇讚了他半句好,這也才意外得到了他苦思冥想十數年的答案——他的出生便是錯的,若沒有他,所有人都會幸福許多。
    所有人?哪些個所有人?但將他帶到人世間的,不恰恰是說著他的出生是錯誤的父母?
    盛痕始終想不明白其中因果緣由,被困囿於其中多年,直至後來想通——不上心。
    不在乎,便不會受傷。
    他對很多事情都不甚上心,慢慢傳出冷漠寡情的評價,本就不欲與他親近的盛家世交公子淑女便都鳥獸散盡般,更是退避三舍,然後便是惡性循環,直至所有人都覺得他可怕恐怖。
    “你既然對我毫無真心,為何還願意留下果果,還有小奶酥?”
    “你總嚷嚷著做人做事貴在堅持,那時候你為何不幹脆,騙我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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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聲質問的話音落下,夏念之徹底恍悟,所以,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六年前的那場party,你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寫著,我與別人打賭你一定會愛上我?但是你確定,那信是我親手寫的?我的字可是你看著我練的,你難道看不出來,那封信上的字跡,與我平日有所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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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件早就被他撕碎,當場丟進了垃圾桶,此刻哪裏找得出來證據驗證。
    他們好像走進了道迷宮,來來回回,兜兜轉轉,已然因為某個節點,徹底迷失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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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痕破天荒,覺得無力頹然,卻被夏念之主動擁住。
    “早知道那封信會被掉包,我早該親自交到你手中才是的,但是我害怕,覺得你那麽好,說不定隻是把我當鄰居家的小妹妹,若真是如此,我該怎麽辦?我偷摸摸地那麽多次告白,你都當我是胡鬧,你會不會其實,真的是不喜歡我的?”
    絮絮叨叨地,像上了年紀的老人家。
    夏念之想笑,她怎麽敢篤定盛痕喜歡她,時至今日,她都很怕盛痕突然某天對她說,他從來沒有喜歡過…………越想,越覺得很是委屈,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不管其他的了,所以!現在!盛痕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我不懂得什麽才叫真的喜歡,但如果有天,要我拿命換你的平安,我一定會換。”
    夏念之的淚腺直接崩潰,窩在盛痕懷裏嚎啕大哭:“盛痕你這個大混蛋啊!是你說的,孕婦要保持心情愉悅!你竟然還敢招惹我哭!盛痕!我討厭你!我不要跟你玩了!再見!”
    “別哭了,乖……”
    小姑娘在懷裏哭得特別淒慘,盛痕捫心自問,若是夏念之不喜歡他,他會放手嗎?
    ……不會的……
    因而,黑鏡活閻王盛痕,徹底繳械投降。
    “小姑娘,你再哭,我可就親你了。”
    “……”
    小姑娘氣呼呼,眼淚抽抽搭搭地,仰著頭淚眼婆娑地瞪著他,不服氣道:“親啊!”
    所以,他就親了。
    盛痕想,反正親他倆兒子的媽咪,不犯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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