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不小心撞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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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春和慌忙把絲巾帶回去。“這是我不小心撞樹上弄的。”

    白景明用懷疑的目光打量白春和,“是嗎?你撞樹上,能弄成這樣?”

    “樹枝刮的唄。”白春和別過頭,想起那天被王穀劫持,白春和抱著胳膊打了個寒顫。

    白景明拿過遙控器,把空調溫度弄高了一點,空調吹拂著些許暖意。

    白景明看著母親的病容,搭在椅背上的雙手緩緩收緊,心底也掀起了不小的波瀾。他低聲對白春和說道:“醫生說能拖多久就多久,要完全治愈除非奇跡發生了。”

    兩人又低聲探討了一會馬莎的病情。

    “春和,公司……咳……咳!”馬莎突然用兩隻手支撐著身體,試圖坐起來。她話說到一半,就猛烈咳嗽起來。

    “媽媽。公司的事情先擱一邊,你身體要緊。”

    白春和眼眶微微發紅,看著父親的病態,她的心都揪起來了,手指緊緊的掐在手心裏,指尖上驀的滴出鮮紅的血來。

    這段時間,馬莎生病,倒不知道公司已經被白景明賣掉去換治療費了。

    白景明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他扶住馬莎躺下。“公司運轉得很好,生意欣欣向榮。你不要擔心,我已經請職業經理人打理了。”

    馬莎的兩個手指焦躁不安的搓揉著床單。“媽這輩子沒有什麽本事,房價上漲的時候,也沒有抓住機遇,為你們多攢幾套房子。隻給你們隻留下這個小公司了,如果媽走了,你們就把公司賣了,去湊你們的學費和生活費。”

    白氏公司是馬莎一手打拚出來的,她也知道她長時間沒有打理公司,公司運營肯定會出毛病,這簡直像挖了他的心頭肉。

    白春和也明白母親的苦心,“我知道了,媽,你別說傻話,你會好好的活著的。”

    或許這些話,白春和自己說出來自己也不信,隻是好夢裏醒來前一瞬間的幻想。

    白景明也適時說了一些體己的話。

    馬莎暈暈沉沉在床上睡著了。

    白春和起身向白景明告別。

    走過長長的走廊,白春和心神不寧,頓住了腳步。

    每個病房的門上都有一塊通透的玻璃,方便護士觀察病房裏的情況。

    白春和踮起腳尖,往一間病房裏看去。

    一麵猩紅的旗幟映入眼簾,紅得紮眼,仿佛是烈士的鮮血染紅的。白春和的眸子裏流出一點淚花,上麵寫著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見義勇為。

    白春和把視線往下移動。果不其然,看見了熟悉的人。

    楚金鱗慘白著一張臉,倒在病床上。除了一張錦旗有點喜氣,他的床頭櫃空空如也,沒有營養品,沒有水杯。

    白春和咬了咬唇瓣,她實在是恨不下心來。就去醫院門口買了一點水果和生活一瓶,提溜到楚金鱗房間裏去。

    “白春和……”楚金鱗沙啞的聲音響起,他驚喜的坐起身來。

    這幾天,隻有武競擇來看過他一次,還送來了一麵錦旗。

    平日裏玩耍的酒肉朋友一個都沒有來。

    就連趙清清隻是打了一個電話安慰了他幾句,就說目前功課繁重,沒辦法抽時間來看他。

    其實趙清清知道楚金鱗的腿可能會落下殘疾,就起了放棄楚金鱗的打算,抓緊時間去撩新貨。

    白春和睜開了雙眼,怔怔的望著楚金鱗,“你別起來,躺著就好……”

    麵對劈腿的前男友,他和“閨蜜”趙清清背叛了自己,而她現在和別人領了結婚證,她隻想好好過日子。本以為與楚金鱗以後不會有糾葛,現在偏偏是他在自己遇到危險時,衝出來。

    導致兩人人生再次產生了交集。。

    白春和看著病床上的男人,手揪著衣擺,心裏感慨萬千。“你疼嗎?”

    楚金鱗睜開眼看著的她,笑裏透著虛弱,“為了你受傷,我一點都不疼,你別擔心我呀。”

    話音未落,楚金鱗疼得抽了一口涼氣。

    白春和心裏五味成雜,“你的嘴巴還是抹了蜜一樣甜。”

    當初也全靠楚金鱗這張被魔鬼開過光的破嘴忽悠她,白春和才愛楚金鱗愛得死去活來。

    “哈哈,過獎了。”楚金鱗眉腳輕輕一揚後,笑容仍舊清朗明澈。”

    對於和盈盈在一起的日子,楚金鱗也覺得像一場夢,他回憶到曾經的一個陽光午後,太陽像薄薄鋪在天空的金片一般,天空則是燃燒的熔爐,以至於粘稠的草木氣息濃稠得像水一般,一滴一滴彌漫在熱氣裏。

    白春和在樹下唱歌,灼熱的日光從枝葉縫零零落落地漏下來,像落下無數金毛小蟲,蜇得身上燥癢難耐。

    歌名名叫《盛夏的果實》,這盛夏的果實,回憶裏寂寞的香氣,歌裏的所有畫麵一一旋轉過楚金鱗的腦海。

    楚金鱗眸子深處燃燒著炙熱的情意,他想講述過去的故事,借此喚起白春和對他的舊情。“春和。我們……”

    男人這種東西其實挺賤兮兮的,對他熱情的時候,他愛理不理。

    現在白春和態度冷漠一點,楚金鱗又熱乎乎的貼上去。

    兩人處了那麽久,白春和哪裏不知道楚金鱗的意思,她站起身來打斷了楚金鱗的話。“天氣很熱,你口渴嗎?”

    “我有點渴。”楚金鱗道。

    “那我給你倒水。”白春和拿出剛剛買好的一次性紙杯,連忙去接水。

    “好。春和你真好。”楚金鱗笑著,他的笑令人無法抗拒。

    白春和別開臉,不敢再看。

    說過去沒有感情,都是騙人的。

    那畢竟是白春和的青春年少,還有白衣飄飄的少年啊。

    不過,也隻是過去了。

    白春和把水遞給楚金鱗,問道:“你女朋友呢?怎麽沒有見到她來照顧你?”

    楚金鱗臉色一沉,“別提她了。”

    白春和著實怔了一下,覺得有些奇怪,“你們怎麽了?吵架了嗎?”

    楚金鱗歎了一口氣,拿住水“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自從他和趙清清好上了,時間一久,趙清清就原形畢露了。她就不停的要求購買名牌鞋子包包,而楚金鱗家庭條件不怎麽好,怎麽可能付出那麽多錢。

    更何況楚金鱗本身就是很自私的人,就算有他也不會拿出來。

    白春和瞧著楚金鱗的麵色,也猜到了他們感情不睦。

    本來趙清清和楚金鱗的三觀就不登對,沒有外力的阻攔,他們之間相處自然會出現了很多矛盾。

    白春和再給楚金鱗倒了一杯水。“慢點喝。”

    楚金鱗慢悠悠抿了一口水,沒頭沒腦說了一句話。“是我太窮了,配不上她。”

    “莫欺少年窮,少年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呀。你是潛力股,以後會大有作為,錢也會隻多,不會少的。”白春和隨口說了幾句話來安慰楚金鱗一下。

    楚金鱗這一刻臉色為之大變,墨色的瞳孔都一陣陣收縮。

    這讓白春和感覺一臉懵逼,難道戳中了楚金鱗的痛處?!

    然而,楚金鱗最後輕輕一歎,眼眶都有些泛紅,道:“春和,你還是最懂我的人。最合適我的人。如果趙清清有你這樣善解人意就好了!”

    當初白春和和楚金鱗在一塊的時候,白春和什麽都不用,還用自己的零花錢給楚金鱗買零食吃。

    白春和無語,什麽最合適的人。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好伐,得不到的也是最好的,是心頭的朱砂痣,白月光。

    如果得到了紅的,那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如果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

    白春和勸慰道:“楚金鱗,你這樣一往情深,趙清清早晚會被明白你的心意,最終必然被你感化,不會要那些虛榮的名牌貨了。我一個外人看來,也覺得你們是天作之合,一對璧人!你們郎才女貌,一同考入一個大學,又有高中時期的感情基礎。難道還有誰比你們更相配的嗎?!我還等你們結婚,喝你們的喜酒,成就一段佳話啊!”

    渣男賤女最好成為一對,免得禍害別人。

    “春和!你說得好!”楚金鱗被白春和戴了一堆高帽,也不好再說什麽話去撩白春和了。他隻得假意借著激動,伸手一把抓住了白春和的手。

    “嗬嗬噠。”白春和麵露尷尬之色,試圖把手從楚金鱗那抽出來。

    結果卻被楚金鱗抓得更緊了。

    “哢噠。”

    身後傳來了門把手旋轉的聲音。

    白春和轉過身,一眼就看到了眉宇間透露著優雅矜貴的氣質,表情淡漠的男人走了進來,一襲黑風衣擋不住修長挺拔的身材。

    男人有一種禁欲感,反而更想讓人將他的衣服扯爛,在特定的環境裏讓他不能自拔的嘶吼。

    楚金鱗一驚,他也不敢造次,急忙放開白春和的纖纖玉手。

    厲北辰直接走到了白春和的麵前,垂眸就看到灰心喪氣的她,略有些蒼白的臉上透露出驚恐的神色,秋風拂動著她沒有完全束好的長發,逃脫皮筋束縛的幾絲青絲輕輕地舞著,襯著風中飄拂不已的雪白衣裙,是那麽的楚楚可憐。

    厲北辰抬手去摸她嬌美的臉蛋,而白春和以為厲北辰生氣了,要打她,下意識的縮成一坨,抱住膝蓋瑟瑟發抖。

    一瞬間,整個病房蕩漾著尷尬的氣氛,周圍陷入一片死寂,好像瞬間落到了冰點,安靜的連呼吸的聲音都能聽見。

    厲北辰的麵色也冷了下來,好像心情瞬間落到了冰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