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窮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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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春和兩條黛眉微微一蹙,“那你倒說說,全世界裏有什麽是你的?房子,還是車子?你什麽都沒有,就一個窮光蛋,你還在這裏和我瞎墨跡。”
白春和的辱罵和輕蔑,像燒紅的烙鐵打在楚金鱗的心上,他感到血液在太陽穴裏發瘋般地悸動,腦袋像什麽東西壓著,快要炸裂了。
是啊,他是沒房沒車沒錢,但他又一顆愛人的心靈!
“白春和沒想到你變了,失去了純潔的心靈,也成為了拜金女。”
白春和居然還在笑,揚著眉,有些調侃的意味。“那你有純潔的心靈吧。你拿著著你純潔的心靈,跑去售樓處那去問開發商,純潔的心靈能不能換一套房子?看保安不把你打出來!”
楚金鱗這家夥就想空手套白狼,農村娶媳婦還要幾十萬彩禮呢。
他就想憑幾根蠟燭,幾句話忽悠到一個女朋友。
白春和沒有那麽蠢。
“你!”楚金鱗的心,像鉛塊一樣,又涼又硬,在胸裏墜著,幾乎要掉出來。
白春和繼續狠狠地在楚金鱗心上補刀:“你口中說的純潔的心靈沒有一毛錢用。有情也不能飲水飽。你看你再過幾年就畢業了,你還這麽窮,女朋友跟著你過日子,豈不是要喝西北風?!你都沒辦法保證最親近的人過上比較好的生活,你還算什麽男人,還好意思跟我告白?!”
大米還要錢來買呢。沒錢吃空氣啊。
話音未落,白春和轉身快步走進了宿舍樓。她不想和楚金鱗多費口舌,浪費寶貴的一分一秒。
白春和的話震心心魄,不少不諳世事的小女生托著下巴開始思考起來。
楚金鱗在女神宿舍樓下呆立了很久,樓房下的道路上布滿了枯黃的落葉,一陣陣寒風吹過,落葉在風中滑動著到處亂飄,而那些樹木則是光禿禿地伸向天空。
這景象非常淒涼。
楚金鱗打了個寒顫,正準備回去。
沒想到白春和又下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提溜著紅色水桶的管事大媽。
楚金鱗喜出望外,“白春和,你改變想法了嗎?準備答應我了?”
白春和懶洋洋的瞥了楚金鱗一眼,“你不是剛剛還說我是拜金女,還希望我和你在一起啊。”
楚金鱗道:“如果你答應我,你就不是拜金女了。”
白春和似笑非笑的搖搖頭。“我是不會答應你的。我下來是要滅火。”
楚金鱗茫然道:“滅火?”
“嘩!”突然一桶水澆過來,密集的水珠在地上濺起一片燥味的塵煙。管事大媽抬起水桶就把蠟燭統統澆滅了。“這位同學,學校規定不能在校內生火,你已經違法了相關規定。”
楚金鱗眉宇緊鎖起來:“我就點個蠟燭。點完了我還會收拾東西的。”
管事大媽雙手插住水桶腰,喉嚨像被魔鬼開過光似的,又粗又響。“那也違法了校規。這是秋天,天幹物燥容易起火,你點蠟燭一不小心就會釀成火災,威脅同學和老師的生命財產安全。”
話音未落,管事大媽伸手扯過楚金鱗的校牌。“同學,你要被記大過了。”
楚金鱗傻了眼,急忙追上去。“對不起,阿姨。我錯了,你就放過我吧。”
記大過是要記入檔案的,以後進入國家單位或者國家企業就比較困難了。
“阿姨?!”管事大媽柳眉倒豎,心裏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平日裏宿舍樓裏的小女生都叫她姐的,這個男同學叫她阿姨。她有那麽老嗎?!
管事大媽冷冰冰的說道:“不行,規定就是規定!”
說完,管事大媽抬腳就進了宿舍樓。
楚金鱗剛想追上去,白春和在一邊笑眯眯的提醒道:“學校規定,男生不可以進入女生宿舍樓哦。”
楚金鱗隻好停下腳步,惆悵的看了白春和一眼。
月光如水,水如天。
白春和的臉蛋在月色下白得晶瑩剔透,幾乎沒有毛孔。楚金鱗瞧著那秀麗可人的容顏,他知道是白春和向管事大媽打了他的小報告,但他怎麽都恨不起白春和來。
大概這就是顏控吧。
白春和心想上輩子楚金鱗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和弟弟,這個處分對他來說隻是一個小小的處罰而已。
以後走著瞧!
星鬥清而亮,每一顆都低低地俯下頭來。樓下的湖水流著,把燈影和星光都流亂了。
時間不早了,白春和上樓準備睡覺去了。
這時,她突然想起來錢駿儀的承諾,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了,錢駿儀也應該辦好了。白春和便發了一個信息過去。“錢主席,還記得答應我的小要求嗎?”
片刻後,一條信息回複過來,“你看學校論壇首頁。”
白春和打開電腦,發現最上麵的帖子是關於學生會的。
錢駿儀語氣誠懇的承認了他的管理失誤,並揪出了欺負張三三的學生幹事,把他開除了學生會。
評論大多是一片讚揚之聲,誇獎錢駿儀知錯就改,敢於承擔責任,還關愛弱小的同學。
白春和關了電腦,心想錢駿儀真是做事八麵玲瓏,難怪當上學生會主席。
……
深夜時分,這座平時喧鬧的都市漸漸地安靜了下來,萬家燈火也一點點地熄滅了,忙碌了一整天,人們總算可以幸福地進入夢鄉,然而酒吧裏卻是另外一副光景。
白景明一個人坐在酒吧的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一邊喝著小酒,一邊聽著舞台上女郎的歌聲,內心很是苦悶。
醫院簡直是燒錢的機器,僅僅是短短幾周,姐姐白春和贏來獎金就被馬莎用得精光,醫生又開始催著他繳費了,接下來該從什麽地方賺錢呢?
就在這時,迎麵走過來一個穿著時髦、濃妝豔抹的女郎,她不是別人,正是趙清清。
她突然笑了,發現了新的目標。
那男孩有著精致到無可挑剔的五官,英俊而優雅,一雙深邃而悠遠的黑色眼眸猶如閃耀著群星的夜空,那是一種清澈剔透的黑色,述說著他內心的單純,迷離的燈光正輕盈的跳躍在他墨黑色的睫毛上。
這條肥魚顏值還不錯嘛。
雖然白景明不認識趙清清,但趙清清卻認得他,人群中,趙清清看到酒吧的角落裏正一個人喝酒的白景明,心中頓生了一股邪念……
既然自己沒辦法整,如果從白春和身邊的人下手,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有一個成語叫愛屋及烏,隻得是一個人愛一個人就會愛關於他的一切。對於趙清清而言,暫且就用“恨烏及烏”這個詞語吧,她恨白春和,故而恨她的家人。
“嗨,帥哥,一個人嗎?”趙清清端著酒杯,走向白景明身邊。
“是呀。”
白景明眼前忽然一亮,隻見一道窈窕豐盈的身影迎麵從吧台走來,紅裙搖曳,緊致纖細的蠻腰上方挺出一對他前所未見的飽滿上圍,行走之間身子顛簸起伏,晃蕩不已,直教他幹舌燥,恨不得上前與其親密接觸一番。
男人最大的弱點就是禁不起女人的誘惑,在他們眼中美麗的女人都是單純的善良的,然而此時的他何曾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其實來者不善啊。
“好巧,我也一個人,那我能坐下咱們一起喝一杯嗎?”趙清清繼續對白景明說道。
“當然可以,請坐。”白景明雖然盡力地保持著平靜的麵容,可心裏還是很得意的,在夜場中,如果有女孩主動走到你的身邊找你喝酒,那無疑是對你顏值的肯定。
其實不僅僅是女人,男人更是虛偽的動物,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喜歡美麗的事物,喜歡高大上的東西,從哲學的角度來講,任何人都是虛偽的,既然是全人類的共性,所以也不必把它看作是一個多麽貶義的詞好了。
就這樣白景明與趙清清一杯一杯地喝著,趙清清不停地給白景明勸酒,然而自己卻小口小口的泯,不一會,幾杯酒下肚,白景明的兩腮已經泛紅,看得出,他已經喝的有些暈乎乎了。
趙清清見狀,知道白景明已經處於半醉狀態了,她要采取下一步的行動了。
隻見趙清清對著白景明親昵地說道:“哥,我這裏有一個賺大錢的事兒奧,你有沒有興趣聽一聽啊?”
“聽,當然要聽,你說啊。”此時的白景明已喝的神誌不清,竟追著趙清清問了起來。
“就是我有一個朋友吧,他人特傻,而且呢,他還特別喜歡與人打牌,每次都輸的一幹二淨,和誰玩他都沒贏過,你說這人好不好笑。”趙清清一邊和白景明說,一邊用魅惑的眼神看著他。
“哈哈,好笑,天下還有這樣的傻子啊。”白景明笑著回道。
“對呀,他是公認的大傻瓜嘛,這不,他剛才約我去和他打牌呢,要不咱們去會會他。”
趙清清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給白景明倒酒。
“好啊,那咱們就去會會他嘛,一個傻子還怕他不成。”白景明醉醺醺地說道。他一喝酒就上臉,那像英俊秀美的臉龐上已經泛起了羞澀的紅暈,一雙細長眼睛裏,黑瞳仁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就這樣趙清清攙著白景明走出酒吧,兩個人來到了市郊的一棟居民房內。白景明傻傻地以為趙清清要帶他去贏錢,殊不知一個巨大的陷阱正等著他……
白景明被趙青青帶進了樓內,客廳裏坐著三個男人:一個高高瘦瘦的,坐在沙發旁的椅子上;另外兩個身材臃腫一些,坐在沙發上,一個兩手抱著頭倚著沙發背眯著眼,另一個是個光頭,翹著二郎腿嗑著瓜子。
“你們到了啊。”嗑瓜子的那個男人一邊說,一邊迎著白景明與趙清清走來。
“這是我的好朋友,白家公子白景明。”趙清清對著光頭男人男人說道。
“嗨嗨嗨,別睡了,客人都來了,咱們去打牌了。”光頭男人衝著另外兩個男人說道。
就這樣,白景明被趙清清與另外三個男人帶到了另一間屋子裏,白景明走進屋子,發現屋子裏竟然有一個麻將桌。
就這樣白景明與那三個男人就開始打麻將,那一夜白景明的手氣很好,接連地胡牌,趙清清站在一旁也不停地給白景明較好。
等到天快亮的時候,白景明不知不覺已經贏了有十幾萬塊錢,此時,光頭男人伸了一個懶腰,對著大家說:“好困呀,就先玩到這裏吧,大家也都早點回去歇著吧。”
那個時候,白景明贏得正盡興,哪裏肯收手走人,就對著光頭男人說道:“大哥,再玩一會嘛,這才幾點啊?”
“不玩了,不玩了,媽的,手氣真差,都被你這個小子給贏去了,晚上再玩吧。”那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對白景明說道。
“是呀是呀,晚上再來玩嘛。”另一個身材較為臃腫的男人也隨聲附和著。
白景明心想,不玩就不玩嘛,反正我贏了那麽多錢,就這樣,白景明就與趙清清一同離開了那裏。
路上,趙清清嬉皮笑臉地對白景明說道:“怎麽樣,我沒騙你吧,那光頭是不是個大傻瓜。”
白景明開心地回道:是呀,世上竟然還有這麽愚蠢的人,你知道嗎,有好幾次他明明該胡的牌都被他搞砸了,真好笑。
“哈哈,那你還想不想和他們玩,再贏他們的錢啊?”趙清清魅惑地看著白景明問道。
“那當然,天底下有這麽蠢的傻瓜,不贏白不贏嘛。”白景明一臉的自信,夜色般深黑的眼眸中是毫無掩飾的欣喜之情。
“那我明天再帶你過來。”明明趙清清那雙淺褐色的眼眸中充滿笑意,笑容卻很遠很遠,像是白霧籠罩的山,一點都不真實。
白景明已經被喜悅衝昏了頭腦,一點也沒有察覺到異樣。
之後,白景明同趙清清一起吃了早點,就分頭回家了。
白景明再次回到醫院中,他拿出贏來的一部分錢墊付了醫藥費,高興得要飛起來了,仿佛又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價值。
馬莎看到兒子的臉色,他分明是熬了一宿的樣子,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你昨晚幹什麽去了?”
白景明眼底深處閃動著桀傲不馴的神色,形狀優美的唇角邊正勾著一抹略帶得意的笑意。“我和幾個朋友玩了一宿。”
馬莎疲倦的眯著眸子,“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通宵不回來,我都擔心你一宿。”
“媽,我已經是大人了,你別想那麽多。”白景明打了一個哈欠,倒在旁邊的行軍床就睡著了。
待白景明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了,他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便迫不及待地給趙清清打電話:喂,美女,咱們幾點過去打牌啊?
“都行啊,你來找我吧,咱們一起過去。”電話那頭的趙清清回道。
白景明的心已經被贏錢的欲望充分的占據,沒辦法,人的天性都是貪婪的,無論是誰麵對金錢的誘惑都不能做到及時收手,此刻的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其實這隻是一個騙局……
下午,白景明見到趙清清後,兩個人隨便吃了點東西,便一早趕到了光頭男人的住宅。
這次,白景明一進屋就發現,那三個男人已經到齊了。很快,他們就坐到麻將桌旁賭了起來。
時間過了幾個小時,白景明又贏了不少的錢,每次胡牌收錢的時候,他都壓製不住心裏的興奮,一臉的笑著。
此時,光頭男人翹起二郎腿,大聲提議:“小帥哥,你們說咱們玩的這樣小,真的很沒意思,咱們要不要增加籌碼,那樣才爽嘛。”
另外兩個男人也隨聲附和著,隻是白景明有些遲疑。“這樣不太好吧。”
趙清清的嘴角也向上翹起,一道優美的弧度出現在嘴角,這道優美的弧度讓人覺得很詭異。“怎麽,你不敢嗎?這點小錢都玩不起來嗎?”
白景明不想在美女麵前失去了麵子,見狀便拍著胸脯說:“天下還沒有我白景明不敢的事情。增加籌碼就增加籌碼嘛,那樣才有意思啊。”
白景明心裏想著:就你們這樣的水平我才不怕你們呢,看我怎麽把你們的錢都給贏過來。
漲了賭注之後,白景明發現自己竟不怎麽胡牌了,一個小時過去後,他輸掉了今晚之前贏得所有的錢,他殺紅了眼睛,隻想著翻本。
又過了一個小時,他把昨晚贏的錢也全部輸光了。
盡管是這樣,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抱著必贏的希望,畢竟誰都有不順的時候,也許一會自己就能贏很多錢。
就這樣,白景明繼續和他們賭著,此時他把之前所有贏的錢輸光後,又輸了不少自己的錢了,他已經沒有了昨晚那種應對自如的狀態與贏錢的感覺,緊張的他額頭上不斷湧現出汗珠。
又過了一個小時,他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沒有錢了,都輸光了。
白景明歎了一口氣,對著大家夥說:“哥們,我今天沒錢了,咱們改天再玩吧。”說著,便要起身拉著趙清清要離開。
此時,趙清清哪裏肯放過他,便對白景明說:“你就這樣走了嗎?你甘心嗎?”
白景明睛裏透著一種迷離的光,“那我沒辦法啊。我錢都輸光了,我還怎麽打牌?”
“沒事,我幫你解決這個問題啊。”趙清清輕輕一笑,仿佛陽光照射進了白景明心底深處,那種溫暖的感覺一直漫延著,漫延著。
趙清清轉頭對一名男子說道:“光頭哥,白景明是我的朋友,他人也很好的,你先借他點嘛。”
這時,光頭男人也說:“美女,那我不能白借錢啊。萬一這小兄弟我上哪裏找人要錢去?”
趙清清反問道:“那你想怎麽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