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檢結果，跟之前的大同小異，有幾個是呼吸抑製導致猝死，少數幾個是心肌撕裂致死。

    而葛宜人在這些人中，卻是最特別的存在。

    其他幾個，心肺功能已經有了嚴重破壞，是長期吸食所致。

    而葛宜人的屍檢結果卻顯示，她應該是第一次吸食，或者之前次數很少，而這次吸食量很大很大，中樞神經係統和心髒是完全承受不了的，所以引起猝死。

    葉悠然看了會所的監控，上麵顯示葛宜人是跟著其他人一起吸食，有被別人起哄引誘的情節。因為其他人都是癮君子，而葛宜人是新手，所以吸食量對於葛宜人來說，確實太大，而當天葛宜人的情緒似乎很不好，喝了不少酒，這也導致她頭腦不清醒下沒有節製。

    讓葉悠然奇怪的是，根據相關人筆錄，葛宜人家裏的傭人，和葛宜人的同學，都說葛宜人墮落的時間可以追溯到三年前，是他們說謊？集體說謊？這不大現實。

    唯一的解釋就是，葛宜人的表現給他們造成了錯覺。

    葛宜人平時的著裝偏重口，而且她審美有些跟人不同，濃妝豔抹，奇裝異服，是同學給她的評價。

    警方的調查不可謂不細致，甚至找到了她的小學，初中，高中同學和老師，還拿到了葛宜人的獨照和班級集體合影，照片上的葛宜人打扮很清新，一看就是活潑可人的小丫頭，是老師眼中的三好學生，分界點，就是高二下學期，她開始變得跟以前不一樣，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所以很多人忽略了。

    警方是根據葛宜人微博上的照片得出這個結論的。

    這個時間點查了之後，得出的結論是，葛宜人的奶奶在這段時間內去世。

    本來，這些過往就是跟案件關係不大，所以警方得出這個結論後，便沒有繼續往下查。也算是，給靳豐茂一個交代了。

    可是靳豐茂要的，遠遠不是這些，這才是讓警方頭痛的一點。

    葉悠然也陷入了瓶頸階段，她坐在解剖台旁邊，望著台子上葛宜人的屍體，從脖子到腹部，全部是打開的狀態，也隻有她的屍體保存得比較完整，其他的，已經出現或多或少的腐爛，葛宜人的屍體，是靳豐茂第一個時間讓人進行防腐處理。

    不得不說，靳豐茂對葛宜人很是疼愛，這疼愛超出了其他親戚，包括……葛宜人的至親。

    葉悠然心弦一動，猛地想到了一個人，葛宜人的父親，葛懷賓，應該他做的一切，都被靳豐茂給做了。

    這個父親，真是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而警方，似乎也因為靳豐茂的幹預，忽略了對這個男人的調查。

    葉悠然立即將想法告訴了吳雷，吳雷也是恍然，“因為靳豐茂的幹預，我們都在心中形成一種思維，認為是葛家的人委派靳豐茂，來給警方施壓，倒是忽略了葛家人真實的想法……”

    吳雷吸了口氣，略一停頓，“對了，之前去葛家人調查時，我倒是見到一次葛懷賓，他女兒出事的時候他在國外進行一項業務洽談，接到女兒死訊後回國，來到我們警局見她女兒的屍體，我查了下他的航班，發現他並不是第一時間啟程回國……”

    葉悠然隨口一問，“晚了多久？”這個，並不能說明什麽，畢竟，航空公司不是他們家開的，不能隨意決定行程。

    “我們通知他之後兩個小時，有一趟直達航班，他是等到下麵第二個航班來的時候，才出發的。而且，回來國內並不是隻有那一趟航班，不過是需要中間更換航班，按時間來算，怎麽都比第二個航班回來得要早，可是，他並沒有那樣選擇，所以我覺得，他似乎並沒有因為女兒去世而受到多大的影響。”

    “做筆錄時，這部分好像也問過，他有交代，說是什麽……”葉悠然回想了下，“好像是工作原因，跟對方公司的案子很要緊，進行到最關鍵時期，不能回來，而且，他因為女兒自甘墮落，早就放棄了這個女兒，跟她感情很寡淡，似乎早就預見了有這一天。”

    “這種人嘛，總是會讓家庭對她失望。”吳雷道。

    葉悠然點頭，然後又搖頭，“但是據屍檢結果來看，她身上很幹淨，考慮到新型藥物的未知領域，和藥物衰變期的問題，之前的屍檢結果保守的給出結論，她隻有不足半年的藥物史，而且每次吸食量很少，身體各個器官沒有受到影響，而我卻不這麽認為……”

    葉悠然打開平板，“這是其他屍體屍檢過程中，法醫發現的幾種，還有你們去現場和死者家中，學校行李中拿回來的，不過就是這幾樣，這些沒有什麽新鮮性，不是最新式我們還沒有發掘出來的，藥性藥理我們都了若指掌，無論哪一樣放在身上，吸食半年這麽久，身體都會受到或多或少的影響，不會像她這麽幹淨……”

    葉悠然指了指屍體，“除了防腐，靳豐茂沒有讓屍體進行改變，就連最基本修複都沒有，很好的保存了她死後的狀態，她是個特別愛美的人，這點從她微博和靳豐茂的筆錄都有所體現。”

    “女孩子愛美，這不是很正常？”旋司從外麵進來，鼻子裏塞了兩團薄荷葉，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一點血色，他是第一次見人解剖屍體，很難接受。

    林莽拍著他肩膀道，“看著看著就習慣了，想當初我也是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葉悠然看著旋司道，“不行的話不要勉強。”

    “我行。”旋司很是艱難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還是有些犯惡心。

    葉悠然拿起白布，搭在開膛破肚的地方，降低他的一些不適感。

    她指了指死者的手和腳，“她對自己的身體很是精心保養，每個月在美容店裏都有一筆不菲的消費，藥物檢測中，有日常服用維生素之類的，就連從她臉上提取出來的化妝品，是天然成分居多，很少摻雜對皮膚有害的化學物質，而且，她是處女。”

    吳雷瞠目結舌，“處女？不會吧？就連她父親都說她濫交，之前的屍檢結果……”

    葉悠然做了個製止的手勢，“我知道，屍檢結果顯示她不是，但是，我們屍檢也隻是通過那層膜來判斷，真實的情況，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是花珠協會成員，你去查一下就知道了。”她指了指葛宜人脈搏處一個通常會被人認為是痣而忽略的紅點，“這個地方的標誌，類似z國古代的守宮砂，是花珠協會的標誌，這個協會審核很嚴格，她不是處女，她也進不去協會裏麵。”

    幾個男人都難以置信的望著她，感覺她在講天方夜譚一樣。

    他們立即拿出手機去搜索，完了一臉莫名，“沒有啊。”

    “你用法語輸入進行查詢。”

    “法，法語？”吳雷索性將手機遞給葉悠然，葉悠然三兩下輸入進去，出來的頁麵，也是法語，他們也看不懂，旋司在一旁給他們口述翻譯，他們聽完整個人都覺得有些玄幻，紛紛驚歎，“竟然還有這種民間組織。”

    葉悠然道，“你拍個照片輸入進去，這個紅色標誌像是一個二維碼，她的個人資料都在對方那裏有存檔，不過，需要本人親自過去才能提取出來，你們若是不信我，可以聯係法國那邊的警方輔助你們調查，她，絕對是處女沒錯！所以那些人說她吸毒濫交什麽的，絕對不成立。”

    “信你信你，我們都是你忠誠的信徒！”林莽笑著道，他不是打趣也不是玩笑，他是真的佩服葉悠然，連這種事情都知道，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所以，如果不是大家串了口供，導致說辭一致，那就是，葛宜人展現給大家的一麵，就是她不好的一麵，比如穿奇裝異服之類的。

    “再去查一查裴百凱，要多詳盡有多詳盡，我覺得，葛宜人在高二那一年的轉變，絕對跟身邊朋友有關係，而這兩個幸存者，肯定逃不開幹係！”這兩個幸存者，血檢中雖然查出了少量的藥物成分，但是他們這一次卻在另外一個包廂裏，沒有參與聚眾吸食。

    吳雷和林莽去調查，而葉悠然，還在觀察屍體，旋司拿著攝像機在旁邊陪同，攝像頭裏，葉悠然看著屍體在說話，有些詭異，在旋司眼裏，她像個精神病患者……

    “你為什麽要那樣打扮？是因為裴百凱喜歡你那樣打扮？還是誰在你耳邊說了什麽話，讓你聽從？你明明有潔癖，為什麽要把自己的臉塗得像唱戲的？那是你的審美嗎？不，肯定不是！因為你晚上卸妝後，你會對皮膚進行保養，你怕那些化妝品傷害到你嬌嫩的皮膚。你明明不吸毒不濫交，為什麽要讓他們誤解？你是個好女孩，在別人壓力，卻成了小太妹，你是不是很委屈？對，你一定很委屈，夜深人靜時，你肯定會趴在枕頭上哭，你的枕頭罩肯定會天天更換，那裏麵都是你的淚水……”

    旋司聽著，覺得毛骨悚然。

    悄悄的將攝像機放在桌上，自己退到門口，望著跟屍體對話的葉悠然。

    ……

    從警局出來已入夜，回到家，吃了晚飯，陪著兩個孩子玩了會兒，葉悠然就上樓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身體落入一具堅硬不失溫熱的熟悉懷抱，葉悠然下意識轉過身，鑽到他懷裏，小臉在他胸膛蹭了蹭，深深嗅著他的清冽的氣息，“老公，我好想你。”

    男人吻著她的額頭，她的臉頰，大手挑起她的下巴，他低頭銜住她的唇，灼熱呼吸喂入她口中，“所以老公回來了。”

    葉悠然以為是在做夢，夢裏麵，她纏著厲承勳，將身心交給他……

    感覺到身體裏存在的龐然大物時，葉悠然的神明刷地回到腦海裏，她瞳眸圓睜，看著身上男人雕刻般的俊容，大為驚愕的低呼，“勳勳，你回來了？”

    “不然你以為你在跟誰做？嗯？除了我，你還想跟誰？”磁性的嗓音裏透著一絲清冷。

    葉悠然渾身一個戰栗，摟住他的脖子讓他挨近她，她微微噘高了嘴唇，輕吟的語氣裏帶著委屈，“除了你還能有誰？你還懷疑我啊？簡直是混蛋！”

    厲承勳低低的笑，動作加大了幅度，“讓你罵老公，懲罰你！”

    一曲終了。

    厲承勳調整了她在上的姿勢，葉悠然軟若無骨的趴在他身上，聲音有氣無力，小手在他身上劃字，厲承勳心癢難耐，又不想她太勞累，心煩氣躁的握住她的手，“別寫了，寫了我也心情去讀，說話！”

    葉悠然就是不說，就是要撩撥他，看他有心想吃又不敢吃的樣子，很解氣。

    厲承勳到底還是沒經住誘惑，葉悠然所有抗議的聲音都被他吞入腹中，嗚嗚嗚嗚的，非常可憐。

    反而激起了某人惡劣趣味，想讓她更可憐，更無處可藏，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還在那裏虛張聲勢，可愛死了！

    天快亮時，兩人鬧騰結束，厲承勳抱著她去洗了個澡回來就睡了，葉悠然這一睡，醒來就是大中午，沒有噩夢，沒有醒來，安安靜靜的睡到自然醒，睜開眼，就看到厲承勳側躺在她身邊，支著一條胳膊，歪頭看著她，眼神寵溺深情。

    見她醒來，他俯身，在她鼻尖上吻了下，“老婆，好久不見。”

    葉悠然的嘴唇動了動，輕輕哼了一聲。

    “怎麽，對老公的表現不滿意？”厲承勳用下巴上的胡茬來紮她，他還沒有剃須，“可是你昨晚明明抱著我，誇我很棒，讓我繼續……”

    葉悠然伸手捂住他的嘴，聲音嬌軟的開口，“幾點了？”

    “中午十一點，老婆大人，有什麽吩咐，想吃什麽，想做什麽，盡管吩咐小的，小的一定盡心伺候。”

    “才不要！”他伺候人一般都是床上的，昨晚放縱一晚，今天可不能再浪費在床上了。

    葉悠然翻身下床，腿一軟，一雙大手早有提防的握著她的腰，暖熱氣息撲打在她耳邊，“小心點老婆。”

    葉悠然掙了一下，沒掙開，厲承勳從後麵下床，攬住她的腰，將她抱到了洗手間。

    “衣服，我要穿衣服……”葉悠然抗議，厲承勳不讓，直接將她抱到盥洗池旁，深情的眸注視著她刷牙洗臉，廁所，等一切做好後，再抱她回來衣櫃前，給她一件件的將衣服穿上。

    末了，看著自己親手打扮出來的小人兒，小臉白中帶粉，紅唇嬌豔欲滴，眼含春波……

    厲承勳非常滿意，捏了捏她的小臉，“果然，小丫頭還是要靠我滋潤。”

    葉悠然橫他一眼，猛地想到了什麽，“對了，你怎麽回來了？”

    厲承勳，“……”

    反射弧長得讓人稱奇。

    厲承勳一條胳膊搭在她肩上，摟著她往外走，“我家小丫頭心情不佳，我放心不下，當然要回來。”

    葉悠然腳步一頓，扭頭看他，擔憂的問，“你生氣了嗎？”

    厲承勳一愣，隨即將她擁在懷裏，吻著她的發頂，無奈道，“傻丫頭，我生什麽氣，我擔心你在生我悶氣，怕你吃不好睡不好，我家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外父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好，我隱瞞了你，我向你道歉，好不好，老婆，原諒我，嗯？”

    額頭抵著他胸口，葉悠然嗓音有些哽咽，“不怪你，我就是心裏有點難受，你不告訴我，是怕我多想，我都懂。”

    “知道你懂，也知道你會難受，我早在你接到厲邵元電話時，就計劃著過來了，聽胖嬸說你躲在房間裏難受，知道我有多心疼嗎？你說你，是不是一隻折磨人的小妖精？”

    “你才是！”

    “好好好，我是小妖精，你是大王。”

    葉悠然眼裏含著淚，還是被他惹得噗嗤笑了出來，小手捏成拳，不痛不癢捶了他兩下。

    厲承勳粗糙的拇指為她抹掉眼角的淚水，“外父的藏匿地點，是他讓我捅給警方的，如果不是得了他的允許，殺了我，我都不敢告訴別人，說我徇私也好，說我不分是非也好，我為了我家小丫頭，別人說什麽我都不在乎，早就想告訴你了，怕提起這件事，又要看你流淚，我舍得嗎？行了，過去的事了，沒什麽大不了的，我跟你解釋過這一次，你痛過一次，以後，咱們不說了，安心等爸爸出獄。”

    葉悠然抿了抿唇，出獄？爸爸有生之年，能等到嗎？

    她眨著眼睛，仰頭看著厲承勳，他不像是隨口一說……

    葉悠然心裏劃過深深的感動，他肯定有這個計劃，隻是從沒對她說過。

    伸手摟住他的腰，葉悠然一頭紮在他懷裏，厲承勳揉了揉她的頭發，走了兩步，低頭看她，“腰上多了這麽一個大型掛件，不太好走路，你要不要考慮上來，做我嘴上掛件，我抱著你下去？”

    說著，就過來吻她，葉悠然笑著躲開，厲承勳在後麵叫她小心走路，兩人一前一後跑下樓，正好遇到站在樓梯旁等待的旋司，看到葉悠然的笑臉，整個人的狀態跟昨天有天壤之別，他似笑非笑了一聲，“看來，愛情的力量果然很強大。”

    葉悠然有些不好意思，朝他笑了笑，正要說些什麽，厲承勳在身後摟住她的脖子，把她拐到餐廳方向，他低頭在她耳邊嘀咕，“小屁孩一個，別理他，你老公在這兒，理你老公就行了，別惹我吃醋，不然後果會很可怕。”

    旋司也扛著攝像機跟了過來，“那個，厲先生，請你坐在她對麵可以嗎？我要拍她，小心把你誤入了。”

    “無妨。”厲承勳特意把椅子，往葉悠然身邊挪了挪，大手在後麵霸占著她的腰側，“你想吃狗糧就拍，我無所謂。”

    旋司，“……”

    短短幾分鍾，他已經吃到要吐了。

    昨天吐，今天也想吐，這日子真不好過。

    旋司索性坐在離兩人稍遠一點的地方，好奇的問厲承勳，“你不怕出現在電影裏？”

    “跟我老婆一起出現，是我的榮幸。”

    “……”

    旋司本來就不喜歡他，現在比起不喜歡他，他更加不喜歡動不動就虐狗的他！幹脆不問了，拿起叉子切牛排，切得吱嘎吱嘎響，恨不得將盤子給劃破了！

    餐後，厲承勳在書房裏跟前來的隆子明厲桐談事情，葉悠然沒有去警局，吳雷他們出去調查裴百凱，林莽帶人去葛家，想要再找到一些有利於斷案的線索。

    傍晚，一夥人回到警局，開了個視訊會議，葉悠然在家裏連線參與，交換各自查到的東西。

    裴百凱和葛宜人是高中相遇的，而且一直都是同班同學，而遲天薇，是高二轉學過來的。

    而且葛宜人和遲天薇的友情，讓人看不透，有時候吵得很厲害，有時候又好得很，遲天薇經常出入葛家。

    林莽那邊說，葛家人的口徑出奇一致，他懷疑是被葛懷賓給警告過，而且，葛家的傭人有兩個在事後離開的，葛懷賓的說辭是，葛宜人不在了，他又不經常在家，沒必要再聘用那麽多人了。

    而那兩個離開的人，林莽也特意去問過，並沒有什麽異樣，隻是在提到葛宜人時，會顯得比葛家的傭人要悲傷。

    視訊會議後，葉悠然走出房間，胡勇立在門口，看著葉悠然道，“太太，厲總讓你去書房。”

    葉悠然一怔，“隆子明他們走了？”

    “是的。”

    葉悠然走向樓梯，麵無表情的胡勇攔住她身後的旋司，“旋少，請止步。”

    “為什麽？”旋司不願意了，厲承勳並不會阻止他拍攝。

    書房門打開，厲承勳站在門內開口，“我需要一點夫妻時間，你先退避三舍，等我們結束，你再進來。”

    這話說得……

    旋司麵紅耳赤，暗搓搓的心裏埋汰，這個厲承勳，臉皮怎麽這麽厚？葉悠然肯定不喜歡這樣的男人！

    旋司看著麵帶微笑走進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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