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怎麽會有如此強大的術法？你的修為連築體境初期都不是啊，不，那不是術法？那究竟是什麽力量？”第五夜在李山懷裏不斷驚呼著，這個紫氣宗的小雜役太神秘了，神秘得簡直叫人不可思議！

    李山自然不會對她講出實情，隻是淡淡道：“不管我使用了什麽力量，總之你殺不了我！”

    “敗在你的手裏，要殺要剮隨你高興！我不會哀求你的。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第五夜哼了一聲，撅起櫻唇，仍舊那樣倔強。

    李山讓這位釋魔宗聖女搞得徹底沒脾氣了，真是好心沒有好報，他也懶得再做過多的解釋，抱著她走上二樓，來到床榻旁，往床上一扔。

    “我說過，我隻想救你，不管你信不信！這次給你解衫敷藥，也是逼不得已，你若對此耿耿於懷，等你解除了丹海封印，大可一劍殺了我！我自問問心無愧！”

    李山說完，也不想再與第五夜共處一室，於是推門下了樓去。在出門時，他還特意叮囑了第五夜一句：“你身上傷勢不輕，這丹藥剛剛用上，千萬不要再亂動了！午時我會給你送飯來！”

    洞窟內流水落葉，李山抬頭望著頭頂石壁上的十來顆棗樹，發了一會呆，離開太厄鎮也有半月有餘了，看棗樹葉兒發黃，此時怕是初秋時節了！若是在家裏，阿姐早就吆喝著自己一起去打棗吃了，家裏的棗兒應該又脆又甜了吧！

    忽然一顆棗兒伴著落葉落下，他伸手接住，在唇邊一咬，卻並不香甜，反而有一絲絲的苦澀，想來是常年生長在山洞裏的原因吧！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麵對此情此景，李山腦海中想起了這首詞，忍不住低聲吟唱起來。

    一時間離愁翻湧，他便沿著溪水信步而行，耳畔聽著嘩啦啦的流水聲，仿佛自己心中的煩悶也隨著這水兒流走了。

    走了也就一盞茶的功夫，溪水流去的方向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從石洞頂部射入的陽光也已無法拂照到了。

    其實，李山這次本就是隨性走走，見再向前走，已然不方便了，便想轉身按原路返回。

    “大哥哥，既然來了，為何匆匆離開呢？”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溪水畔的一處黑暗中傳出。

    “是誰在暗處裝神弄鬼，你可知這裏是什麽地方？”李山厲聲喝道。

    “大哥哥莫怕，我隻是聽你剛才背得那首詞好聽，才忍不住想出來和你說說話的！”

    話音一落，在黑暗中走出了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這女孩個子不高，穿著翠綠色的衫子，峨眉粉黛，雪膚凝脂，雖然模樣尚幼，卻已然是個十足十的美人胚子了。

    “你是何人？怎麽會出現在經窟裏？”李山自來到經窟也有段時間了，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小女孩。

    小女孩甜甜一笑，道：“大哥哥，我在這經窟裏住了三百年了，這裏也算是我的家了！”

    “你在這洞裏三百年了？”李山真懷疑自己聽錯了，又或是這個小女孩就是個瘋子。

    可小女孩雙眸清澈，透著誠懇之意，並不像撒謊的樣子，她點了點頭，“對呀，大哥哥，我光看經窟的雜役都換了五代人了！”

    李山實在想不通，一個三百歲的人怎麽看起來如同八九歲的小姑娘一般呢？即便是太厄門的駐顏術也不可能做到啊，莫非她也是魔教之人？

    “大哥哥，你不要懷疑，對於我們離水妖族來說，三百年隻不過相當於凡人的八九年而已！”

    “離水妖族？”

    李山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號，他沒想到，在天地之間除了正道宗門和魔教之外，還有妖族存在！

    “嗯，離水妖族乃魏國四大妖族之一，乃是水魂所化，我父王就是離海大妖，水天君！而我是她的小女兒，瀲灩！也就是你眼前的這條溪水的水魂！”說完，小女孩指了指涓涓而流的溪水。

    離海是魏國第一大海，足有萬裏之闊，李山雖沒親身去過，不過從詩書上也讀過不少墨客騷人對它的讚美詞篇，像“一帆破浪水不盡，汪洋大海水千痕”，還有“鳥飛難越離海頭，魚遊萬裏沉沙中”等等。想來離海大妖也是法力通天的人，可他的小女兒又怎會關在紫氣宗的經窟裏，做這一條小小的溪水呢？

    “你既是離水妖族的人，為何會被關在經窟裏？而且一關就是三百年？”

    “大哥哥，這事說來話長，三百年前紫氣宗前任宗主葉錦城來到離海，想向我父王借離海鎮海之寶離水愁魂來封印一樣靈器，我父王沒有答應他，他便悻悻而走。原以為這事就此了結了，誰想他並未真正離去，而是在離海上空布下了搜山檢海陣，殺死我們族人不下萬人，我父王幾次與他鬥法，都铩羽而歸。可即便如此，我父王仍不願交出離水愁魂，瀲灩也曾試著說服父王，可他太固執了。沒有辦法，為了不讓更多的族人慘死陣下，瀲灩隻能偷了一滴離水愁魂融入自己的水魂之中，然後偷偷去找了葉錦城，告訴他用自己融合了離水愁魂的水魂就可以封印任何靈器。就這樣瀲灩被葉錦城帶回了紫氣宗，在這經窟裏化作一條溪流，封印著那件靈器，轉眼間就是三百年啊！若不是剛才大哥哥的那首離愁之詞觸動了瀲灩水魂中的那滴離水愁魂，我還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徹底蘇醒呢？”

    聽完她的敘述，李山對這個叫瀲灩的小姑娘倒是極為欽佩，為救族人，而甘心赴險，這不就是聖人書上說得“舍身取義”嗎？

    “你父王沒來太厄山找過你嗎？”李山衝瀲灩說話的語氣柔和了許多，他有點心疼這個小女孩了。

    “不知道，也許找過吧！不過這太厄山乃正道氣運所在，我們離水妖族根本不敢靠近，就是像我父王那樣的法力也不敢冒然闖山，即便我用水魂傳遞出了求救信息，到時為了救我還不知死多少族人哩！與其那樣，還不如永生呆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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