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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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呐,還是不能做虧心事,要不然是有報應的。

    嗯,這句話是假的。

    至少對一些有權有勢到一定地步的人而言,這句話是假的。

    傅家老宅三進三出的大宅院,自帶後花園,占地麵積幾乎比得上一個大型學校。

    梁永善的陣法就設在老宅的一片空地上,槐樹為柴,擺得整整齊齊,上麵放置著一副殘缺不全的……

    屍體?

    e……

    說實話,不大能看得出來。

    畢竟實在是太慘不忍睹。

    頭骨已經徹底成了骷髏,而且還是犬齒痕跡累累的骷髏,半點肉都被啃噬得幹幹淨淨。

    其餘部分,蛆蟲到處都是。

    臭氣熏天!

    傅浪被關在自己房間裏,不允許出去,看得出來,在某些事情上,傅老爺子還是將他保護得很好的。

    蘇寶將自己嚴嚴實實裹在被子裏,端坐在床上,隻露出一個小腦袋來,眼神定定地盯著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黑,你教過我,當人的話,不能多管閑事。”

    大黑點頭,頭頂那一撮呆毛晃悠悠,“嗯噠,嗯噠,是這樣噠!”

    “阿寶,我跟你講啊!人類,很多都虛偽自私還矯情,不能多管閑事,因為有句老話叫升米恩鬥米仇。意思就是,給一升米是恩情,給一鬥米就會結仇。”大黑蹩腳地解釋著,它能說它其實也是個半吊子?

    “所以到底是一升米多,還是一鬥米多?”蘇寶好奇問道。

    大黑仔細一想“阿寶,你等我下次查了資料再告訴你嗷!”

    超綱了!這道題超綱了!

    簡直就是在為難鳥!

    “所以就算幫人的話,我們也要收錢!對,沒錯,就是收錢!銀貨兩訖,不占便宜,不吃虧!”

    “哦。”蘇寶點了點頭。

    大黑半點都沒有故意把蘇寶往歪路上帶偏的意思,隻是它本來就隻是一隻鳥而已,很多人都不會做人,更遑論是大黑這麽一隻鳥。

    蘇寶從小就受苦,好不容易做人。大黑最怕的就是它家蘇寶會被人坑蒙拐騙受了委屈,於是隻能一股腦去學做人的東西,然後不管好的壞的全都塞給蘇寶。

    如果按照這種教法,跑偏那肯定是分分鍾的事。

    但做人這種事,一看別人怎麽教,而看自己怎麽做。

    有些人從小禮義廉恥這麽教,可能還比不上蘇寶被鳥教!

    ……

    槐木為柴,火把燃起。

    在空地上,梁永善早就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當槐木燃燒起來的時候,整個傅家頓時溫度都低了兩三度,陰風陣陣,好像有客來似的。

    槐木數陰,又稱鬼木,是招鬼的好東西。

    空地上平白刮起了大風,拚命想要將火給壓下去!

    然而火不僅沒有被壓下去,反而迎風飆高了好幾丈,眼看著就要燒上那具屍體!

    驀然,穿著白裙,上染斑駁血跡的女鬼出現。

    直接就朝著梁永善撲了過去,“你們簡直欺人太甚!”

    梁永善冷哼一聲,“區區伎倆,也敢在我麵前囂張?”

    手中一遝黃符,隨便往空中一揚,頓時那些黃符就仿佛被灌入力量似的,一張張筆挺地漂浮在空中,將女鬼團團圍住!

    指尖一點真火,隨意往正中一扔。

    周遭便開始有熊熊烈火燃燒,似是將女鬼在炙烤一般。

    “啊!!”

    一聲聲無比淒厲的怒嚎聲響徹整個空地。

    淒厲!憤怒!絕望!

    但仍舊不死心,拚了命地掙紮著,想要逃脫被黃符困住的現狀。

    眨眼之間,剛才還是正常模樣穿著裙子的女鬼,就恢複了原本死時的慘狀!

    血肉模糊,全是爆炸性的燒上,身上沒有半點完好的皮膚。

    她殘疾,當初求死,選的是煤氣爆炸活生生燒死自己!

    “我不甘心!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聲聲泣血!哭泣中帶著哀求!

    “大師!求你放過我!我隻是想要為我妹妹報仇而已啊!”

    梁永善無動於衷。

    想要報仇?

    沒本事報什麽仇?

    這世上有冤屈的廢物多了去了!

    “你是修道之人,為何不能伸張正義,反而要助紂為虐!”

    “你知道我妹妹死得有多慘嗎?你知道嗎?”伴隨著嚎啕大哭聲,整個傅家的人都隱約有些不安。

    傭人們都在前院,聲音好像是從後麵的空地傳來的。

    聽不大清楚,但是感覺怪怪的!

    “你們這些人,到底有沒有心啊!”女鬼發出的質問簡直震耳欲聾,仿佛將她自己的五髒六腑都撕裂開來,在不斷嚎叫哭訴一般。

    你們這些人啊,有沒有心,有沒有良心?

    上蒼啊,你到底有沒有眼啊,能不能睜眼看看,能不能讓人對這世道不那麽絕望啊!

    傅浪打了個寒顫,“小寶兒,你有沒有聽見有人在哭?”

    蘇寶一言不發。

    她不僅聽見了,而且聽得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梁爺爺打算怎麽擺平這事兒……”傅浪自言自語地說道。

    一想到傅海做的事情,他總覺得內心難安,但是爺爺不允許他管,連房間都不準他出去!

    蘇寶聽到嚎啕聲了。

    痛苦,而且絕望。

    聲音就好像她頭頂被鐵釘鑿了個洞的時候,哭著喊著想要扭動一下,都動不了的那種感覺。

    蘇寶將被子一掀,然後迅速一溜煙兒竄到窗邊。

    “誒誒誒,小寶兒你幹啥?”傅浪第一時間內伸手去撈都沒能撈住蘇寶的衣角,就眼睜睜看著他家小蘇寶翻出窗戶後,抱著管道,就直接滑下去了!

    滑下去了!

    伸手不要太迅速!

    動作不要太利落!

    傅浪有樣學樣往窗戶上一爬,看到底下的高度,心裏開始發怵,又手腳並用滾回去了。

    “開門!給我開門,我要下去拿點東西!”將門踹得砰砰響。

    ……

    蘇寶一路小跑直接循著聲音趕到了空地,在梁永善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將空中的黃符一撈,順手扔在了地上。

    女鬼癱倒在地,虛弱得緊。

    “你幹什麽?”梁永善怒目而視。

    在場的傅老爺子和傅海,臉色也極不好看。

    蘇寶抿唇,神色冷靜。

    我要幹什麽?

    我怎麽知道?

    我就覺得她哭得我煩,所以出手難道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