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抬頭看了古老一眼，發現古老正盯著他，眼神不經有些閃躲：“我想去書屋二層查閱下資料。”

    “二層嗎……”古老低頭沉吟道。

    楚天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有些過分。

    他雖然可以隨便借閱書屋的書籍，但也僅限一層的書籍，二層的書籍，一般隻對書屋的高級會員開放。

    聽小茜說，二層的書籍都是書屋花重金收集來的，各種變異喪屍怪獸的資料、基礎武學功法、裝備鍛造方法等應有盡有。

    若楚天起了什麽壞心思，將二層書籍的內容變賣出去，對於書屋來說絕對是不小的損失。

    至於書屋的三至五層，連小茜也不太清楚裏麵有什麽。

    古老隻想了片刻，便開口問道：“你要去二層查閱什麽資料？”

    楚天也不傻，聽到這話便知有戲，急忙開口道：“葉凡接了一個研究所的任務，去城外采集一百棵狂暴草，我從來沒有出過城，想去二層查閱些城外的資料。”

    “胡鬧！”古老桌子一拍，雙目瞪圓，怒罵道：“你知道城外多危險嗎！你們兩個小兔崽子想找死是不是！”

    小茜看到自己的爺爺生氣，不敢多呆，碗一丟毫無義氣的跑掉了。

    強叔抬起頭看了看古老，又同情地撇過臉望望楚天，輕歎一口氣站起身來，拍了拍楚天的肩膀，轉身離開飯桌。

    強叔的意思很明顯：小子你自求多福吧。

    古老平時慈眉善目很少發火，但一發火必定是天崩地裂，小茜和強叔深知這點，自然有多遠躲多遠。

    此時飯桌上就剩楚天獨自承受著古老的怒火。

    在古老看來，楚天和葉凡兩個半大小子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城外的恐怖，作為過來人的他自然曉得其中厲害之處，若放任其出城，可能楚天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正所謂關心則亂，一不小心火氣就蹭蹭的上來了。

    楚天自然不會因古老的怒火而心生芥蒂，反而內心暖暖的。

    但是人吧，到了一定的年紀話就比較多，尤其在說教的時候。

    古老也不例外。

    “有一年，我們在野外遇到一隻四階喪屍，你知道那代表什麽嗎····”

    “還有那一次，我們出完任務趕路回基地市，遇到一隻五階長臂猿，單猿幹翻我們四五十號好手！”

    ……

    在古老長達三十餘分鍾引經據典的教育後，終於停下來緩了口氣。

    他拿起湯勺，準備盛點湯潤潤幹燥的喉嚨。

    可當他抬起頭，望向楚天的眼睛時，手一抖，勺內的湯水全都灑了出來。

    “臥槽？！！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那是怎樣的眼

    神？充滿羨慕、崇拜還有些許的希冀？

    “老子口幹舌燥的說了半天，合起來是給這小王八蛋開動員大會？”古老的內心有一萬隻草泥馬飛奔而過。

    但古老畢竟是老江湖，自然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自亂陣腳，他咳嗽一聲，將楚天神遊出去的魂喚了回來，接著開口問道：“研究所的任務獎勵是什麽？”

    財錦動人心，若沒有足夠的好處，誰會幫研究所賣命。

    既然利弊關係和楚天說不清楚，那就從他的所需上下手。

    “一支一星身體強化藥劑！”楚天想了想，又接著說道：“古老你知道的，我就是一個修煉廢體，如果我能拿到這支強化藥劑，三天後的高考我就有把握衝刺一下！”

    雖然楚天已經改變誌向，但是研究員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可以當的，至少得有一係列的係統學習。

    軍隊不僅僅隻負責戰鬥，也有屬於自己的研究院。

    為了方便培養科研人員，軍事學院裏增設一個研究分院。

    但作為江南基地市最好的一所學校，即使研究分院招人也要求身體素質達到1.0倍。

    對於其他修行過暗能修煉法的孩子來說，這當然不是問題，可是對於楚天來說，這卻是個硬傷。

    想到這裏，楚天的眼神黯淡下來，外麵的世界再精彩再刺激又能怎麽樣，自己一個修煉廢體，那些都和自己無緣。

    他甚至能預料到，即使自己拿到了身體強化藥劑，進入第一軍事學院，也因為日後發展潛力的原因無緣戰鬥職業，隻能選擇研究分院繼續深造。

    然後等畢業後被分配到某一處科研所，為人類默默奉獻自己的力量。

    “身體強化藥劑？”古老鬆了一口氣，這個事情太容易解決了：“這樣吧，晚上走的時候來我書房，我可以預支給你一支，代價就是放暑假的時候在我這幫忙，不開工資的那種。”

    對於城西一套房的古老來說，身體強化藥劑還真不算什麽，但是他也不可能將身體強化藥劑白送給楚天，倒不是因為他摳門，而是因為他知道楚天的自尊心不允許他接受。

    人老成精，對於古老這種社會經驗豐富的人來說，楚天的性格一眼就能看透。

    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案，古老也等著楚天美滋滋的答應自己，可楚天卻低下了頭。

    起來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無需出城尋找狂暴草，也不用拉著葉凡與自己一起犯險。

    能早一天使用狂暴藥劑，也就多出一天的時間適應即將擁有的力量。

    聽起來很不錯是嗎，可是為什麽自己的心會這麽痛？

    楚天攥緊拳頭，連骨節都開始泛白。

    “身體強化藥劑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當一名研究員真

    的是自己想要的嗎？”楚天在內心默問自己，瞬間便有了答案：“不！不是啊！其實我想要的是和那些英雄一樣！為了守護人類浴血奮戰啊！即使戰死沙場，即使被怪獸分食，可那是自己的夢啊！”

    “古老，我可以拒絕嗎？”楚天抬起頭，盯著古老的眼睛問道。

    “哦？”古老麵色一冷，似乎有些生氣：“為什麽？”

    “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也知道您提出的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不用我去冒險，還能得到一支身體強化藥劑。”

    “我真的想答應，可是在我準備說謝謝您的時候，莫名的好難受。”

    “我是個廢體！我努力修煉，花別人兩倍！三倍！十倍的精力！卻依然無所寸進！”

    “很久以前，別人問我長大以後想做什麽？我說我想當一名戰士！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我改口了，我說我想當一名研究員！”

    楚天又把頭低下去，他怕自己會哭出來。也不想別人看到自己軟弱的樣子，即使這個人是古老。

    “我知道出城很危險，甚至可能會死在城外！可是我真的特別想嚐試一次，像那些戰士一樣出城闖蕩一次！”

    “我也知道拉著葉凡陪我出去冒險，是我太自私，不過他和我說了，在二環內就可以找到狂暴草，那裏最多遇見一階怪獸。我真的特別想和怪獸戰鬥一次，哪怕就一次！這次錯過了，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每個人都應該擁有追求夢想的權利啊，難道不是嗎？”在眼眶裏徘徊許久的眼淚終究還是流了下來。

    楚天悄悄用手擦去淚痕，抬起頭，目光堅毅的看著古老。

    古老長歎一口氣，發火嗎？可是他感覺楚天說的並沒有錯。

    楚天在他這幫忙也有好幾年了，他親眼見證了楚天怎樣從一個愛幻想的陽光男孩，轉變成少年老成的模樣。

    命運似乎想和這個男孩開一個玩笑，給了他希望，然後又送他一場絕望。

    換做其他的孩子可能早就崩潰了。

    古老看著眼前的孩子，陷入了沉思。

    楚天也並不打擾，低著頭靜立於桌前。

    “誒！罷了罷了”古老苦笑道。

    “以後書屋二層事務你給強子打個下手吧。”古老起身走到楚天的麵前，慈愛的摸了摸楚天的頭：“你說的很對，每個人都應該擁有追求夢想的權利！”

    說完古老轉身踱步準備離開，走到一半似乎又想起什麽，回頭對楚天說：“對了，晚上走之前來趟我的書房。”

    “好的！謝謝古老！”楚天喜笑顏開。

    他是修煉廢體，但是他不傻。

    古老剛才那句話的潛意思就是：他可以借閱書屋二層的書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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