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往往的行人逐漸被吸引過去，李耀桀和兩女也跟著人流過去。主角定律之一，無論人群多麽擁擠，主角總能擠到最前方。李耀桀作為主角，自然也擠到了第一排。當然了，不是擠到的；而是圍觀的吃瓜群眾看到第五瑤出鞘的寶劍之後，很自覺地讓了一條路，畢竟凡人還是怕死的。

    “俠女，真有排麵！”李耀桀豎起大拇指，由心佩服，惹了第五瑤一個白眼。

    “瞧一瞧，織女庇佑，銅錢翻倍，最低一文，最高二十文。”夥計繼續吆喝。李耀桀定眼一看，一張大大的桌子，上麵鋪著紅色的布匹，紅布蓋到地麵。案上，有兩塊小小的木板，大小跟現代的身份證差不多。一塊擺正麵，刻有織女像，一塊擺背麵，光滑無跡。

    “遊戲規則，可以押一到二十文錢，莊家擲兩塊單麵刻有織女像的木板，同麵則銅錢翻倍，異麵則錢歸莊家。”有人讀出按上寫著的規則。

    “那這是我們的贏麵大吧？同為刻像麵或背麵都是我們贏。”

    “相公，為何他們要做虧本的買賣？”小萱也和其他人一樣，以為同麵的勝算大，但學過概率論的人都知道，勝率是一樣的。

    “不是，莊家和閑家的贏麵是一樣的。”李耀桀回答。

    “為什麽？”

    “回去再給你解釋。”

    另一邊的第五瑤卻是問，“就算贏麵同等，他們為何做費力不討好的事？”

    李耀桀也不明白，如果莊家不使用什麽小手段的話，一天下來，盈虧基本差不多，難道是為了身後的店吸引客人？也不是，這家店是中草藥店，吸引不了顧客。而且，萬一莊家運氣不好，還是會虧錢的。

    “我押同麵，十文錢。”

    “我二十文，同麵。”

    “我十文……”

    “……”

    行人紛紛下注。

    “小萱，押十文異麵。”李耀桀也想搞清楚，這店家想做什麽。

    “開，同麵。”第一次，兩塊木板都是刻有織女像的，同麵。

    “哇！贏了！”

    “……”

    ……

    沒多久，就開了十多把，跟李耀桀想的一樣，結果是對半開，李耀桀讓小萱全都是押異麵，結果居然是不虧不賺。也就是說，莊家並沒有使用什麽手段。

    “相公，走吧，沒意思，都贏不了錢的。”小萱把十文錢捧在掌心，苦著臉。心想：這是什麽破遊戲，耍人的嘛！

    李耀桀哭笑不得，正打算離去，卻聽到夥計和一個人吵了起來。

    “這位先生，買定離手你不懂嗎？”夥計怒視，語氣不善。

    “我說你們也是呆板，我贏了，從輸的那邊拿十個銅板怎麽了？節省你們時間不好嗎？”一個中年大漢不滿。

    “我們這麽做是為了保證公平公正，防止有人偷雞摸狗！”

    “都少說兩句吧！”有人勸他們冷靜下來。大漢冷哼一聲就離開了。

    李耀桀卻是皺眉，他現在才注意到，莊家每次結算，都是先把輸的人的銅幣收進桌子下麵的箱子，再拿出來給贏的人結算。桌麵上是沒有一塊銅幣的，就算是為了公正或者嚴謹，也不必如此吧？

    “小萱，剛剛的銅幣呢？”

    “在這呢。”

    “娘子，你的劍應該可以輕鬆把一塊銅幣砍成兩截吧？”

    第五瑤點點頭。銅錢是青銅鑄造，硬度還是韌性都比不上鋼鐵打造的劍。

    “你來試試這些。”李耀桀把這十枚銅幣排列放在地上。

    第五瑤不解地看著他，但沒有遲疑多久，抽出劍，彎腰往地上的銅幣猛然一砍。

    “砰！”銅幣在劍下向四處彈開。

    “這是在做什麽？”他們的舉動驚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李耀桀撿起地麵的銅錢，冷笑：果不其然。

    “奇怪，為何這幾枚沒有斷開，隻是折曲？”第五瑤古怪。她的劍是鍛劍大師親手打造，可謂是削鐵如泥，居然砍不斷小小的銅幣？

    “你的劍是鋼鐵打造的，這些銅錢也是，你沒有盡力的情況下，不可能一劍削成兩截。”李耀桀冷笑。

    “你是說，這些銅錢是假的？”第五瑤驚呼。

    李耀桀點頭，他一直奇怪，商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為何會開這種沒錢賺的賭局。也奇怪，為何一定要把錢都收起來，再結算，原來。

    “這一切，都是為了把假幣通過這種賭局換成真幣。”

    李耀桀一開始也好奇他們為何不去開賭場，現在也明白了，開賭場他們一旦被發現就跑不了了，但現在這樣，在街邊開，撈一筆就跑，誰也抓不到他們。

    可惜碰上了李耀桀，一個來自於現代，懂化學的理科生！

    周圍圍觀的人聽到李耀桀的話也愣了，“這位公子，你是說，他們賠的銅錢是假的？”

    “是的！”

    “你胡說八道什麽？”莊家幾人怒喝，“少在這裏妖言惑眾，我們何來假幣？”

    李耀桀笑著開口：“我們所使用的銅錢材質為青銅或者白銅，這些銅合金的主要成分是銅，銅和酸不反應。但鐵和酸會發生反應，產生氫氣，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李耀桀目光掃過眾人，以及眼神飄忽，驚慌失色的莊家幾人。

    “總而言之，真的銅錢，放進醋裏，隻會融化一點點，但這些假的銅幣，估計會融化得隻剩點殘渣。”

    “胡說八道，盡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這裏不歡迎你，趕緊滾。”

    李耀桀看著色厲內荏的幾個人，微微一笑，“真假試過便知，小萱，去買一壇醋來！”

    莊家幾人慌了，對視一眼，眼神凶狠，越過桌子，朝李耀桀衝過來。

    李耀桀被嚇了一跳，臥槽，忘了我不會功夫了。急忙後退。

    卻看到第五瑤疾步上前，不用劍出鞘，三下五除二，幾人就倒下了！

    “好！”圍觀的人再傻也知道，李耀桀說的是真的了，看到幾人被製度，紛紛拍手叫好。

    “多謝女俠救命之恩。”李耀桀驚魂未定，拍著胸口說道。

    第五瑤白了他一眼，“現在怎麽辦？”

    美女就是美女，翻白眼都這麽好看，“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報警，額……報官啦！”李耀桀讓眾人不要動這些銅錢，都是證據，等官府的人來處理。

    縣令萬年在縣衙看著公文，聽到屬下來報，說發現大量私鑄銅錢。嚇得他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貨幣關乎國家經濟命脈，居然有人私鑄假幣？

    這事如果處理得不好，朝廷怪罪下來，他的烏紗帽可能就不保了！

    他奶奶的！你製造假幣，去其他地方花啊。好死不死的，居然來長安使用！

    顧不上發牢騷，萬年急忙跑往公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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