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午飯，李耀桀硬塞給老婦人一貫銅錢，本來他想給十貫，但老婦人寧死不收，最後誠惶誠恐地收下了一貫。

    一頓飯也就幾十文錢，老婦人自然不願意收整整一貫錢，最後還是勉為其難地收下。

    離開了老婦人的家，和兩個家丁匯合，一起去百裏縣北部，那裏是百裏縣的市場，正舉辦花果節。

    此時早已經是人山人海，李耀桀看著這幅場景，想到了現代，商家打折促銷或者是免費贈送的時候，那火爆的場麵。

    “我們回去吧？這人堆，擠到今晚也進不去……”李耀桀有些失望，他還想著可以吃到什麽珍貴野果子。哪怕是普通水果，也比二十一世紀用農藥，肥料種植的，或者是用催熟劑催熟的水果要好吃地多。

    可惜沒辦法如願以償。

    “嗯。明日派人來買就行。”第五瑤點頭。

    ……

    “籲！”馬車突然一個急刹車，李耀桀險些被甩出車外，幸好抓住了車軾。緊接著聽到另一個家丁對馬車大喊一聲，“調頭跑！”

    李耀桀三人也被驚動了，急忙掀開簾子，“發生了什麽事？”

    “前方有個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李耀桀看見，不遠處，一個蒙麵人手持長劍，正在跑過來。李耀桀心沉，一股涼涼的感覺湧上心頭。

    馬車還沒來得及調頭，黑衣人就衝到馬的跟前了，家丁被嚇得大叫。

    第五瑤在看見蒙麵人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此刻已經拿著劍躍出了車廂。

    車外錚錚作響，李耀桀挑著門簾，和小萱兩人緊張地看著外麵。

    第五瑤正和黑衣人交鋒，身形難以捕捉，劍刃寒芒閃動，每一次相碰都帶著火花，一時間，兩人難解難分。讓李耀桀和小萱看得心驚肉跳。

    “你跑去百裏縣衙報案。”李耀桀沒犯傻，對一個家丁說。

    家丁領命，急忙撒開腿就往身後的百裏縣城跑。李耀桀緊張、擔憂地看著正和對方交手的第五瑤，現在他隻能祈禱第五瑤能拖住對麵，拖到衙門的人趕到。

    兩人交手了一會兒，各自退開，第五瑤站在馬車前，死死盯住這個蒙著麵的人，玉手緊緊握住劍，絲毫不敢放鬆。

    “你很強。”蒙麵人淡淡開口。

    “誰派你來的？”第五瑤語氣更冷淡。

    “一個你們得罪不起的人。”

    “你們刺殺一個皇帝冊封的五品大官，知道這是什麽罪名嗎？”

    第五瑤冷笑，表情是充滿不屑。

    “皇帝和齊王也保不住他。”

    黑衣人說完，再度殺上來，第五瑤冷笑，內力迸發，舉劍迎敵，寒鐵交鋒的聲音響徹雲霄，兩人腳下塵土飛揚。

    兩人難解難分，很快，百裏縣衙的衙役騎馬趕到。縣令聽說一個五品的朝散大夫被刺殺，在他的轄區內，嚇得冒汗，急忙派人火速趕來支援。

    李耀桀看到後麵的人馬，鬆了一口氣，而黑衣人見情況不對，立馬掉頭就走，丟下一句狠話。

    “先留他多活幾天。”

    ……

    “娘子。”李耀桀看著第五瑤，真誠地說，“謝謝你。”

    要不是第五瑤，今日他就交代在這裏了，想到這，李耀桀還有一些後怕。

    李耀桀想到以前，網上很火的段子：真香。

    他以前對第五瑤各種不滿，想辦法逃婚，慢慢地，覺得第五瑤是各種好，各方麵都是完美。

    現在，他就是“真香”的主角。

    第五瑤微笑，輕輕擦了擦他額頭的冷汗，“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我連累你們了。”李耀桀苦澀，今天要不是第五瑤功夫強，他們三就死在這裏了。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誰要置他於死地。

    “相公莫要胡說，若是夫妻，何來連累一說？”小萱發自肺腑地說。

    第五瑤也開口：“不管如何，我們一起麵對。”

    “唉，但確實是因為我，害得你們也遇到危險。”

    “再說我就生氣了。”第五瑤板著臉。

    李耀桀看著她們，心中是無比感動，輕輕把兩女抱在懷裏，這一刻，他很平靜，很慶幸。慶幸遇見第五瑤，慶幸“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事沒有發生在他身上，沒人願意看到自己的妻子是薄情寡義的女人。

    ……

    李耀桀躺在第五瑤的腿上，第五瑤用手帕抹去他眼角若隱若現的淚花。李耀桀閉著眼，思考幕後黑手到底是誰，想著想著，卻在她充滿愛意和柔情的撫摸下，慢慢入睡。

    “相公想家想爹娘了。”第五瑤見李耀桀呼吸平穩，知道他是睡著了，輕聲地對小萱說，她當然記得，李耀桀在看到老婦人和兒子兩人溫馨的舉動時，難過、羨慕的心情。

    “小姐，我們盡量讓相公開心點。”小萱也心疼地看著他，小萱同樣從小失去家人，她真切地知道，李耀桀的悲痛。

    第五瑤看著她，笑著問：“你忘了相公對你說的話了？”

    小萱吐了吐舌頭，改口：“姐姐。”

    妾叫正妻姐姐，這是禮數。小萱由於是第五瑤的丫鬟，習慣叫小姐。昨晚李耀桀就讓她改口叫姐姐。李耀桀的目的就是慢慢地改變小萱，還她一個更加自由的靈魂。

    李耀桀無力改變一個時代的思想形態，但改變身邊的人，還是可以的。

    當然，這點第五瑤也願意，說實話，李耀桀和第五瑤在一些價值觀上是很切合的，這也是李耀桀慶幸遇見第五瑤的原因之一，觀念相配，這是夫妻生活很關鍵的一點。

    小萱心中是十分感動，從小孤苦伶仃，卻能遇到好的主人，好的丈夫，還有什麽比這更幸福的呢？

    “謝謝姐姐。”

    第五瑤戳了戳她的腦袋，“相公說過，你要再客氣的話，他就打你屁股。”

    小萱紅著臉笑了笑，“相公太壞了，老是說這些壞壞的話。”

    第五瑤想起，兩人最初，有個夜晚，第五瑤問他，要做個什麽樣的人。

    他說，我要做最灑脫，最恣意的人。

    “這就是他。”

    第五瑤低頭看了一眼李耀桀，眼中帶著柔情、喜愛。

    還有堅定：

    相公，你盡管做你自己。

    不必在意世俗，不必害怕危險。

    我會守護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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