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詳的預感籠罩李耀桀的心頭，“我們先離開長安城。”

    第五瑤和小萱對視一眼，紛紛點頭。

    當即，李耀桀和第五瑤小萱三人，帶上一些盤纏，坐上馬車離開了長安城。

    “太子殿下真的會是睚眥必報之人？”第五瑤覺得李耀桀有些杞人憂天了。

    “希望不是吧。”

    然而就在李耀桀離開長安不到一個時辰，一個重磅消息如同平地一聲雷，震驚全程。李淵下旨，撤銷李耀桀朝散大夫的官職，抓捕李耀桀。

    當官兵趕到文耀府的時候，李耀桀早就跑了。

    當消息傳開的時候，長安城的人們都驚呆了，昨日立下大功，今日怎麽就撤官抓人了呢？

    第五家。

    第五文博坐立不安，來回踱步，憂心忡忡，見到第五明回到，急忙問：“怎麽樣，打探清楚了嗎？”

    “沒打聽到，但姐夫和姐姐早就逃離長安了。”

    劉氏心急如焚，“這可如何是好啊？”

    “你想辦法去找萬年大人，請他幫忙打探一下。”

    整個長安的百姓，包括絕大多數官員，都不知道朝廷為何會突然抓捕李耀桀，而且還是在他剛立下功勞的情況下。

    李耀桀先行一步離開長安，隻是以為李建成或李元吉會對他下手，但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是李淵下旨要弄死他。

    當他來到這個縣城，看到通緝令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完了。李耀桀好恨，最是無情帝王家，沒想到，他會遭難得這麽快。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古人誠不我欺！

    如果有來生，老子一定低調得跟塵埃一樣，寧願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自我陶醉與消亡，也不願意接近皇家。

    “娘子，對不起。”李耀桀十分苦澀，對第五瑤說。

    “別胡說，趁著沒被發現，趕緊逃，逃到嶺南，去你家鄉，找個地方躲起來。”第五瑤神情凝重，冷靜地開口。

    “沒用的，遲早都會被發現，到時候你們就是包庇罪。”

    “我不在意。”第五瑤很堅定，然後看了一眼小萱。

    小萱同樣，真誠地，一字一句地說：“小萱的命，是姐姐給的，小萱的一切，是姐姐和相公給的，無論如何，小萱都會跟著你們。”

    李耀桀滿是感動，眼角裏含著眼淚，“但我不能害死你們，讓我回去自首吧，不要被我連累。”

    “閉嘴！”第五瑤輕喝，“既然是夫妻，那就患難與共，勿要再說連累。”

    “上路！”第五瑤朝著車夫喊。

    “等等！”李耀桀阻止，“不要亂來。我回去自首，也許還有轉機，但一旦逃了，我們都要死。”

    “你覺得，這麽多罪名，你還能活著？你覺得，這麽多罪名，我們還能安生？”

    李耀桀無言以對，歎了一口氣：“但是……”

    錚！第五瑤寶劍出鞘，劍刃抵在李耀桀喉嚨上，麵色如霜：“既然你這麽想死，那我就殺了你，然後再陪你下黃泉！”

    李耀桀看著決絕認真的第五瑤，一時說不出話，但眼淚開始掉落，“我聽你的。”

    車輪卷起塵土，留下一道無奈、怨恨、感動的車轍……

    車裏，三人抱在一起，淚流不止。

    杜家。

    “爹爹，李公子不是剛立下大功麽？為何會突然被治罪？”

    杜蔓婉同樣憂心忡忡，問杜如晦。

    杜如晦饒有深意地看了女兒一眼，“是太子。太子拉攏李耀桀入府，李耀桀拒絕了，所以太子懷恨在心，便在陛下麵前誣陷李耀桀。”

    “誣陷了什麽？”

    “大不敬、誣陷朝廷、欺君罔上、作亂皇宮、謀反等。”

    杜蔓婉目瞪口呆，這些罪名，每一項都足以抄家問斬了！

    杜蔓婉黛眉緊蹙，想了想道：“可是，毫無根據的誣陷，皇帝為何會相信？”

    “也不算是毫無根據。”杜如晦搖了搖頭，“他有一首詩，寫到：百花開遍古都城，城字中，包含了太子的名諱。”

    “可是，城池城池，城字不是可以用嗎？”

    “誰都知道是可以用，其實就是太子無中生有，要報複李耀桀。”

    杜蔓婉皺著眉頭，咬著嘴唇，“所以就給他編織了很多罪名？”

    杜如晦點頭。

    “這麽太過分了吧？”杜蔓婉不滿，“那秦王怎麽做？秦王不想拉攏他嗎？”

    “秦王不想和太子正麵衝突。”杜如晦說，“為了一個恃才放曠的人，得罪太子，不劃算。”

    事實上，兩人已經形同水火了，隻是這些事，杜蔓婉不知道，杜如晦也不會說。

    “爹爹，你去勸勸秦王，出手救李公子好不好？”

    杜如晦搖頭，瞥了她一眼，“小女兒家，別參與這些事！”

    ……

    弘義宮裏，為了這件事，早就討論過了，得出的結果是，不救。李耀桀這些罪名似有可無，真要處理他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順，關鍵是李建成給李耀桀安的罪名就包括，挑撥李世民和李建成的關係，教唆李世民奪位！這讓李世民怎麽救？去救他不就是承認李世民聽李耀桀的話，想對李建成下手了嗎？

    李建成一招就堵死了李世民，這也是李淵最恨的，手足相殘！

    李淵現在對李世民不滿，太子的勢力大，如果貿然為了李耀桀，再去賠上李世民的名聲和地位，那就得不償失了。

    ……

    ……

    當馬車在山路中行駛的時候，又遇到了一個人，蒙麵人。

    正是上次在百裏縣出手刺殺他的。

    第五瑤帶著憤怒出手，“你們先走。”

    劍芒閃耀，劍氣翻滾，錚錚作響。但蒙麵人鐵了心要攔下他們，馬車無路可走。

    “死！”第五瑤帶著決然一劍，舍棄防守，劈向蒙麵人。

    蒙麵人不敢以命換命，抽回劍刃格擋，第五瑤順勢出拳，蒙麵人以拳相對，但第五瑤出拳卻是虛招，右手劍一翻，劍刃劃開，劈向蒙麵人心髒。

    砰！

    第五瑤被蒙麵人一拳轟在她左手掌，由於左手虛招，沒有任何力量，因此蒙麵人一拳把第五瑤左手骨頭轟斷，拳頭推著她的手，猛然錘在第五瑤左肩上。

    同時，第五瑤的劍刃劃破他的胸口，劍鋒切斷他的肋骨，割破他的心髒……

    第五瑤捂著左肩跪在地上，蒙麵人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娘子！”李耀桀跳下馬車，飛步來到她身邊，看到她變了形的左手，鮮血淋漓，眼淚瞬間決堤。

    第五瑤露出一個笑容，隻是這個笑容勉強“我沒事，隻是骨頭有些疼。”

    第五瑤右手捏了捏左手，咬牙，忍著劇烈的疼痛，把變形的骨頭掰回原位。

    看似簡單，但第五瑤疼得麵紅耳赤，青筋暴起，大汗淋漓，氣喘籲籲。李耀桀心如刀絞，卻做不了什麽，隻能把她抱在懷裏。

    第五瑤緩過神，伸手擦去他的眼淚，抬了抬左手，“沒事了，相公別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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