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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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徐敬餘今晚輸了比賽,輸得不難看,剛才比賽結束,吳起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讓他放寬心,“打得不錯,今晚隻是試試成果,不要太在意結果。”
怎麽可能不在意?
他可以不在意比賽結果,但不可能認輸,永遠也不可能。
徐敬餘在腦子裏複盤了一下比賽過程,許久沒聽見應歡的聲音,臉上的傷口倒是被照顧得很好。他睜開眼,看向沉默的小姑娘,翹了下嘴角:“怎麽,開個玩笑不行啊?”
“不行。”
應歡在他眉骨上貼了個雲南白藥創可貼,手指在他眉頭上輕輕一撫。
拳台中心燈光顯耀,照著她白淨的小臉,徐敬餘甚至能看見她臉上細小的小絨毛,皮膚細膩水嫩,連個毛孔都看不見,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映下一小片陰影,乖巧柔軟。
除了戴牙套的嘴唇有些奇怪之外,應歡是個漂亮的姑娘,很耐看的那種漂亮。
徐敬餘又閉上眼睛,靠回邊角,支起右腿,低笑出一聲:“哄你玩的,這點兒傷不算什麽。”
應歡拿出一個冰袋按在右邊嘴角上,“自己按。”
他抬手按住。
應歡整理醫藥箱,收拾好後,站起來準備走下拳台,走了兩步,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他閉著眼,神色淡淡的,臉上的傷並不會讓他看起來狼狽,反而有些別樣的男人味兒。
徐敬餘說過自己不服輸。
所以,他是不是難受了?
“應歡,你好了嗎?”
林思羽站在拳台下喊她。
應歡轉過頭,看向林思羽和鍾薇薇,那兩人看起來很興奮,林思羽悄悄用手指指向徐敬餘,用唇形說了一句:“敬王沒事吧?”
她搖頭,眉骨腫得那麽高,處理傷口的時候眉頭都沒皺一下,跟沒感覺到疼似的,他能有什麽事啊?有事也是心裏有事。
應歡提著藥箱走下去。
這時,徐敬餘也直起身,拾起戰袍隨意一套,係上腰帶,跟著跳下拳台,動作瀟灑漂亮。
應歡把醫藥箱放好,看見他朝休息室去了。
比賽結束已經快淩晨了,林思羽和鍾薇薇還要回家,林思羽用手機錄了比賽視頻,發到群裏。
薑萌看到後都快瘋了,在群裏嚎叫:“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不叫我!我也想去看現場啊!敬王太帥了!應歡你太壞了!你弟弟都跟敬王一個俱樂部都不說一聲,下次我一定要去,等開學帶我去啊!”
應歡看著那一長串的話,回了句:“好。”
林思羽笑眯眯地看她:“下次我也還要來,以前沒關注過拳擊比賽,覺得血腥又暴力,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也很醜,不過今天我算明白了,這東西,純粹看臉。”
“長得好看的人,被打了也是帥的。”
“而且,真他媽熱血。”
“這還不是正式比賽吧?下次我一定要去現場看,肯定更熱血。”
林思羽感歎一番,鍾薇薇往那邊看了眼,笑眯眯地說:“奶馳來了。”
應馳一竄小跑過來,站在應歡麵前,“姐,我收拾好了,我們回去吧。”
林思羽和鍾薇薇也得走了,鍾薇薇說:“那我們先走了,我打個車回去,思羽你呢?”
“太晚了,我隻能打車。”
應歡的畫板還在雜物室,她看向應馳:“你送她們到門口打車,我去拿東西,等下去找你。”
應馳看看鍾薇薇她們,撓撓腦袋:“好,那你快點兒。”
應歡嗯了聲,轉身走了。
“哎奶馳,你打拳很帥哦,看不出來啊,你身上還有肌肉,我掐一下可以嗎?”
“還是不了吧……我怕癢,而且我也不帥,打拳我輸了啊……”
“沒關係啊,輸了也帥!下次比賽我們來給你加油啊。”
“……謝謝薇薇姐。”
……
應歡去上了個廁所才去拿畫板,她背著畫板經過休息區的沙發,那邊燈沒開,影影綽綽地看見沙發上靠著一個人,那人身材高大挺拔,手臂折疊地枕著腦袋,能隱約看見肌肉起伏的線條,健壯而有力。
隱約的熟悉感,她停下腳步,往那邊看一眼。
那人不知道在想什麽,很專注,很沉默,看久了甚至能看出一絲落寞感。
應歡無意打擾他,轉身正要走,他卻忽然轉頭看她,手也放下來,四目相對幾秒,男人笑著問了句:
“小醫生,吃糖嗎?”
應歡定睛,看清他的輪廓,然後看見他伸手從盤子裏拿了顆薄荷糖,她剛要說自己不喜歡薄荷的味道,他手輕輕一拋,那顆薄荷綠包裝的糖果就朝她腦袋上空飛來。
她沒想到他會直接給她扔糖,反應慢了半拍,伸手的時候,薄荷糖直直從她麵前掉落,她接了個空。
徐敬餘笑:“這都接不住?”
應歡:“……我又沒讓你扔。”
他又拋了一顆。
故意似的。
薄荷綠在半空中又飛出一道漂亮的弧度,他拋得非常準,剛好就在她麵前,一伸手就正正落在她掌心裏。
應
歡看著那顆糖,有種古怪的感覺蔓延過心尖,讓她忍不住抬頭看他。
徐敬餘又剝了顆拋進嘴裏,她聽見硬糖跟他牙齒碰在一起的“咯咯”聲。
牙真好,她想。
應歡下意識舔了下自己戴著牙套的小尖牙,捏著那顆薄荷糖說:“我回去了,你繼續傷感。”
小姑娘背著畫板走了。
徐敬餘“咯嘣”一聲,咬碎糖,對著窗外籲出一口氣。
“誰他媽說我傷感?”
“你不傷感?”
周柏顥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他身後,還讓人把燈開了。
他看向窗外,應歡背著畫板連走帶跑地,想起她做臨時醫護的模樣,溫柔細致,還會鼓勵人,確實挺不錯的……
周柏顥收回目光,看向徐敬餘。
燈光大亮,徐敬餘淡漠得有些寂寥的神色暴露,今天輸了比賽,他確實有些挫敗感,難得地有些自我懷疑,不知道換級別是對還是錯。
他皺眉看向周柏顥,“你怎麽還沒走?”
周柏顥翹著二郎腿在沙發上坐下,笑道:“我這不是看你第一次在對抗賽上輸了麽?怕你心肌梗塞,問你要不要去喝幾杯?”
徐敬餘踢踢矮幾,站起來,“不去,我回去了。”
“幹嘛不去?”
“賽前禁酒。”
“切。”
……
應歡跟應馳坐最後一班地鐵回家,她坐在椅子上,把那顆薄荷糖遞給應馳,“吃嗎?”
應馳跟她一樣,不喜歡薄荷。
“不要。”
“好吧。”
應歡把糖塞進背包旁邊的小袋子裏,拉上拉鏈。
應馳低著頭,還有些失落,他打輸了比賽,參賽名額有限,不能參加下個月的比賽了。應歡知道他的心情,摸摸他的頭,“沒事啊,還有下次的,你還年輕。”
“嗯,我知道。”應馳想起什麽,忽然又打起精神,“徐敬餘都輸了呢,我怕什麽啊。”
“……”
這種從別人身上找自信的毛病怎麽來的?
而且,徐敬餘跟你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好嗎?人家ko你根本不在話下!
應歡不忍打擊他的積極性,笑笑不說話。
應馳可不管,他樂得給自己找自信:“聽吳教練說,這是徐敬餘第一次在俱樂部對抗賽裏打輸比賽。你想啊,之前大家都叫他敬王,現在王者也輸了,估計他才要哭。”
應歡想起徐敬餘坐在沙發上吃薄荷糖的模樣。
他才不會哭。
“姐,大家都叫你小醫生。”
“……嗯,隨他們叫吧。”
“那你要不要來隊裏做我們的醫護啊,要是碰上假期,你還可以隨隊比賽,可以給我加油啊。”
“……”
又不是她想去就能去的。
主要是沒工資啊!
而且,她隻是學生,雖然俱樂部沒有要求什麽醫生執照,但怎麽說也是國內第一的拳擊俱樂部,規矩總是有的。
事實證明,規矩是有,但要看老板是誰了。
幾天後,她又跟著去看應馳訓練。
俱樂部人事部的一個小姐姐忽然過來問她:“應歡,你要不要在這裏做兼職啊?就做醫護助理,給工資的那種,工資按月算的,對於你做兼職的來說真的挺不錯的。”
應歡愣了一愣:“誰讓我來的?我還是學生,可以嗎?”
“周總啊。”小姐姐笑:“當然可以啊,又不是正規比賽需要從醫院撥醫生過來,隻是平日訓練幫隊員處理一下基礎傷而已,你沒問題啊。”
暑假快結束了,新學期應歡還要找兼職。
她稍微考慮了一下,想到應馳的話,微微笑笑:“好,這樣也可以照顧應馳了。”
徐敬餘跟石磊幾個剛結束訓練,拎著水瓶過來倒水,聽到這話,輕笑了聲。
石磊大喊:“這可不行啊,來隊裏就得雨露均沾了,誰都要照顧,吹吹傷口什麽的,也不能隻有應馳才有特權啊,我們也要!”
眾人哄笑。
“就是,不能隻有應馳有特殊待遇啊!”
“還有,我們也需要鼓勵,就溫柔一點兒的那種。”
“對對對,都不能少,吹吹傷口,愛的鼓勵,都不能少啊,大家都是隊友區別對待就不好了,是吧?”
這群人早就看不過應馳那小祖宗了。
得虧這是姐姐,要是女朋友,這哄勁兒,誰受得了啊!想想骨頭都要酥了!
別說,還挺羨慕的……
有個姐姐對自己百依百順,溫聲細語,噓寒問暖,還特會哄人,炸了毛都能給你撫得平平順順的。
應歡:“……”
徐敬餘看了石磊一眼,淡淡地說:“就你這臉,人家下不去口。”
石磊:“……”
長得醜就沒人權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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