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章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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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東想想一場本來可以說是一決雌雄的大戰,就這樣輕巧化解在徐俊的智謀當中,不見一滴血不流一滴汗,連話都直接省了幹淨,這可真正是讓他好不鬱悶。這樣的人是怎樣煉成的?甄東後來又迷迷瞪瞪順著想想,整天裏對著這麽有智謀的一個人,不亞於對峙一隊人,這得保持多高的警惕多高的姿態啊!越想越不寒而栗。甄東能感覺到背後測測陰風簌簌的撩動他的短發,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一雙滴著血的大手正一點點伸過來,看中的是他長長的脖頸,那裏血脈豐富,鬼最喜歡那裏,咕嘟咕嘟冒著的盡是蓬勃陽氣。

    “想什麽呢?”有人聲音一貫的不高,卻讓人壓抑,好似鬼氣的陰寒。

    甄東使勁挑挑眉,這是人間啊,陽光不厚實,是因為這是秋末,氧氣不充足,是由於剛才心髒的憋悶。那腦子裏的遐想,是源於什麽?甄東不得而知,他隻知道,始作俑者是徐俊,就是問他想什麽呢的徐俊。他的腳步素來輕,輕的聞不見其聲,更看不見其人,這個人真的是用來無影去無蹤來形容都不為過,他或者是黃蓉的爹的投胎轉世,甄東挺討厭黃蓉她爹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明明有一身武功,偏偏還作出與世無爭的假麵孔,一身絕學,不現於江湖,不爭名奪利,有了作甚?不是欺世盜名是啥?虛妄虛偽虛無的妄自尊大之人多如此,類似眼下楚楚動人的徐俊。

    徐俊不知道麵前人的思想活動正極其惡劣,惡劣到了居然嫌他的份兒上。不過,話說回來,就是知道了,徐俊也不會對甄東用刑的,到了今天,徐氏的門楣隻剩了他們兩人孤苦伶仃相依,他怎麽可能再將那一個打發了走?徐俊在有些時候很仁慈的,甄東怎能不懂,他這是討巧賣乖呢。甄東懶得回頭,“我在想,克魯斯就這樣打道回府,怎麽能甘心?他一定是在詛咒你,詛咒洛佩斯。”

    “那就找人做一場法事好了,反正他也信那一套。”徐俊顯然不將甄東的警醒擱在心上,隻揶揄著搪塞了過去。

    “你確定他不會找麻煩?”

    “你說呢?他想要的東西永遠不可能被他看見,何況他從來也沒見過,隻是道聽途說而已。洛佩斯又潛回了國。以後他們哥兒倆鬥,就用不著纏上我們了。”

    “洛佩斯呢?他給你不可能不附加條件,我想應該是很苛刻。”甄東仍窮追不舍的揪住不放。

    “那是他自己放在這裏的,我們不承認就行了。”

    “死不承認?”甄東眨眨眼,不敢置信這樣的滑頭也能耍?可再看一眼徐俊清淺的模樣,他覺得這無賴他能耍得,反正不是真正光明磊落的人,行為上更是不可能檢點了,“這樣也行啊。”他似是自言自語的感慨,語氣裏卻有著佩服的意味。

    徐俊目睃過木呆呆的甄東,好整以暇的撇過一抹淺笑,心裏卻是微微的起煩惱,那洛佩斯自然不會把命根子輕易給了他,名利場上,最公平的就是論價,所有的人事都是有其對應的位置對應的價值,沒有白伸手的。

    “克魯斯很可能在明天回去,甄東,你要做一件事。”徐俊點上煙,吸了一口才道,“耽擱他兩天。”

    甄東挑眉,想了一會兒才道,“為什麽?”

    “還洛佩斯的人情。”

    “他要你做的?”甄東有時候挺不知趣的,總愛追著問到底,好像問女朋友整個下午的去向一樣,有點兒小氣的味道。

    “不用說,我也知道他的心思。”徐俊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慣常的打太極。

    “何苦?人家沒出聲,你做了,人家也未必領情,說不準會倒打一耙。”甄東不樂意做,便哼哼唧唧道。

    “那他把影碟擱這兒,是否有說一聲?”

    “那是他沒辦法。”甄東的理由十分充足,不容辯駁。

    “他有的是辦法,天大地大,隻有我這兒能容得下那巴掌大的東西?”徐俊笑笑,“想偷懶就說吧,不用張三李四的瞎抓。”

    “不是偷懶。我是真心不願搭理他們那些破事。打架還要跑到別人地盤上,一個人一把刀麵對麵對接得了,來個痛快,磨磨嘰嘰的算是啥?”

    “鬥智鬥勇,曆來不都是這樣嗎?就是武林中人也是講道義的,哪一個會是一把刀解決事?你幹過嗎?”

    “我從來不惹是生非。”甄東說的時候,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鼻子,小時候聽街頭老婆婆說故事,撒謊鼻子會長的。鼻子好好的,還是剛剛好的高度長度,各維度看著都是賞心悅目的俊挺,甄東放了心,腦子悠悠然開了小差,他已經是成年人了,啥生理結構盡已定型,不是軟耳朵的小小孩兒了。

    那邊的徐俊正在如數家珍,數落他的經年舊事,不出例外的都是甄東自三歲幼年期至現今年紀所作所為,樁樁件件皆是惡行,值得同齡人警醒的反麵教材。

    “你打聽的挺全麵,隻差開花結果了。”甄東唇角抽搐的像齜牙咧嘴爭食的餓狗,他一對眼睛說不出的神情,仿佛眼前的徐俊是陌生人,“你知道的這些,說實話,是他們硬捏造出來的,我有用得著去搶人家女孩子一甘蔗嗎?”

    “昨天,你將張璐剛衝的咖啡給霸占了,還振振有詞說是人家偷你的。”

    “這個你也知道?”甄東鼻子都要歪了,他想問的是,還有什麽沒說?

    “前天,李敏才的奶茶全被人給挪了窩。”

    “你懷疑是我?”

    “不是我懷疑,是人家一口咬定。”

    “奶茶值幾個錢?”甄東翹頭看著牆上那副價值連城的油畫,壓根不想承認,抓賊見贓,見贓抓賊,你這信口雌黃吧。

    “人證物證俱在。”徐俊慢吞吞說道,“人證我就略了過去,證人有受保護權益。物證就在第二個的抽屜裏。”

    “誣陷,純粹是誣陷。”沒有人證就是誣陷,甄東可是倔到底了,他們居然摸得這麽透,連哪一個抽屜都一清二楚?這裏麵沒有監控啊,他都是仔細觀摩過的。

    “為什麽喜歡覷量那些皮毛附焉的東西?心理上的缺失?”徐俊看緊了他,仿佛要將他的靈魂看穿,“還是好這一口上癮?”

    “你才變|態呢。”甄東豈能聽不出他話裏的深意,明擺著就是罵人不吐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