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洞悉玄機傳術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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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自家徒兒意氣風發模樣,遙想當年盤古開天之盛舉,林悠遠一時之間也有許多唏噓感慨。而量劫之事畢竟非比尋常,饒是林悠遠道行日深,純陽在望,也不得不慎之又慎。但此一量劫不單關係自家徒兒成道之機,一個弄不好,甚至連其身家性命俱都難保萬全,卻也由不得林悠遠置身事外。
然而,還不待林悠遠細細思量此一量劫其中關節,他便於冥冥中感應到,自家道行境界似乎忽然間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便好像有什麽束縛林悠遠道行境界進一步增長的枷鎖被突然間打破了一般。此一情況,縱是以林悠遠此時的道行心境,也不免讓其大吃一驚,忙全神貫注,仔細推算起來。
一番印證推算之後,林悠遠不由麵現恍然之色。原來,自大道始生,鴻蒙分判以來,雖則混沌不斷演繹變化,更有盤古開天,洪荒成形,但大道之理卻還遠未臻至盡善盡美之境。
故而,雖則修行有虛靈、真形、合道、純陽、不朽、造化,此六大境界之分,可囿於大道尚且不曾完善之境況,修行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卻有限製。
便以此時洪荒天地之現狀,純陽境界便是修行所能達到的極限了,並且這還是理論上的可能性,真要實現的話,委實是難之又難。
是以前番林悠遠以五行本源符籙助河洛天書直入純陽之境,可他自家卻困於合道境界,難於順勢晉階,道理便在於此了。而他當時雖則不明白這番道理,冥冥中卻有感應,知曉自家晉級純陽的時機還未到來,索性便把此事暫放一邊,隻時時推衍相關,好早作準備,靜待時機便罷。
而這一回太一誌向已堅,量劫開啟,天皇將出,天地人三才圓滿之象已現端倪,直讓大道震動,加速運轉,那一層因大道不曾圓滿而導致的修行枷鎖便也隨之鬆動,林悠遠這才有所感應,一番推算之下洞悉玄機。
其實,當年盤古開天,亦與大道未圓滿,其修行境界受限大有關係。不然以其坐擁三千大道九成有九的道行,亦不會因開天之舉而有身隕之劫。
依林悠遠想來,當時盤古雖幾乎將三千大道盡數合道,可因大道不曾圓滿,洪荒天地未出,當時隻怕連純陽境界也容不下,合道便是修行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了。故而盤古掌握的大道雖多,境界卻還不足,這才在開天之時力有不殆,以至有最後身隕,隻得元神三分,精血四散之結局。
或說既是如此,盤古何必貿然開天,靜待大道運轉,自發完善,豈不是好?這卻是又別有玄機了。
一則盤古已將三千大道幾乎盡數合道,若他自家都畏縮不前,卻又指望誰來推動大道完善?故而,當盤古將三千大道幾乎盡數合道之時,開辟天地便是其應當之責,亦是其修行路上不可回避之關口大劫。
若盤古當真退縮,當為而不為,應做而不做,其道心境界必定難再圓滿,真靈亦將蒙塵,實有道行下降,境界跌落之危。
另一則,即便盤古真的不曾開天,隻在混沌中苟且偷安,他亦有另一層劫數難以逃脫。
卻是因其將三千大道幾乎盡數占去,可說絕了其他混沌元胎證道之路,若他能一路勇猛精進,道行境界始終遠超旁人,便也罷了,一旦其稍有困頓,合道境界不穩,必要被後起直追的無數混沌元胎們群起攻伐,剝奪其大道真種,先天符籙不可。此事關乎成道,卻是不死不休之局了。
故而於盤古而言,開天之舉雖則多有風險,卻是其修行路上必行的一步。林悠遠將心比心,若是自家與盤古易地而處,隻怕亦是一樣選擇——若論道心之堅,林悠遠不敢讓人先。
更何況,開天未必便沒有功成而全身退的可能,大道經行,總有一線生機可搏,便是修行到盤古、林悠遠這般淵深境界,亦不能不搏。而到最後盤古雖則身隕,卻也有元神三分而存世,精血四散而成巫道,此亦是一線生機之所在了。
林悠遠洞徹玄機,將盤古開天的緣由經過猜了個七七八八,心中亦是大有感慨。
盤古之天資氣運,俱都遠非此時的林悠遠所能比擬,雖則林悠遠已跨入半步純陽之境,在境界上已可說不輸於開天時的盤古了,可真要比較起來,道法神通也好,對大道的感悟理解也罷,兩人之間的差距仍是不可以道理計。
而以盤古那般絕世之姿,最後亦不免落得個元神三分,真靈不存的下場,此道途漫漫,如何不讓林悠遠感之,戒之?但愈是知道道途艱險,林悠遠道心便愈是堅定,但知身前惟此路,何由心怯尋他途?
不過,既已知曉須得大道圓滿,自家修行境界方能隨之更上層樓,林悠遠此前一些打算便不可不再做考量。
自洪荒天地開辟,大道演繹至今,天地人三才能否圓滿,便是大道能否進一步完善之關鍵。而欲要圓滿三才,便須有三皇證道,各安其位,此一量劫太一證道天皇,正是發端。
而三才之中這天地二才也還罷了,唯獨人道一事,最是複雜難測,單隻人皇證道,尚不足使人道圓滿。而所謂人道,亦非獨指人族一脈。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其中“二生三”即指人道之初生,“三生萬物”中的萬物,更可盡皆歸入人道之中。
簡而言之,天地開辟之後,凡生靈智之物,盡入人道之所屬,故而此時人族未出,亦有“人”之稱謂矣。
而至於林悠遠前世,隻有人族獨享“人”之稱謂,卻是萬類之中人族獨大之緣故了。
人道之興,自人族出世為發端,卻也非隻限於人族之發展,其中關節糾葛繁複,林悠遠若真要加以幹涉引領,隻怕便不能獨善其身了。今日之後,他亦要傳下道統,立一教派,如此方能在必要之時幹預人道進程,這卻是不可不為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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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節補完盤古開天之設定,亦為後文情節進展做一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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