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命做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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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商量不行,那就隻能來硬的了。但這說來輕巧,卻不是這麽簡單的事。若這女鬼輕易就能對付,陳老頭也犯不著之前將她請來商談。

    說到這事的時候,陳老頭的神情有些複雜,文仔則看著我,有些欲言又止。看他們這模樣就知道絕對有什麽事,而且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來這一趟,我已經怕了這種神色了,尤其還是對我露出,本能的覺得事情不妙。

    陳老頭讓文仔先出去,文仔也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歉意的看了我一眼,別有深意的說道:“你不想做的事情不必做。”

    這話絕對是有什麽事情要讓我去辦了。請鬼商談的事就已經讓我夠嗆,我這都是快死的人了,說的什麽“續命”的事還沒個著落,這麽折騰我,他們還真是好意思!

    文仔走出了房間,關上了門,屋裏隻剩下我和陳老頭兩個人。

    陳老頭看著我,歉意的歎了口氣,似乎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有什麽就直接說吧。”這樣唉聲歎氣的,反而讓我極其的不舒服,還莫名有幾分慌張,好像是什麽天大的事情一般。

    “要對付那個鬼,不是這麽簡單的。”陳老頭說。

    “我知道,你之前就說過,要是簡單也犯不著讓我昨天晚上抱草編公雞了。”然後呢?我知道不簡單,他想表達什麽?

    “要想對付她,就必須先把她請出來。”他繼續說。

    昨晚已經請過一次了,除了無知無覺的被莫名其妙的鬼上身,也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如果單單是讓我再請一遍,斷不會這麽吞吞吐吐,婆婆媽媽。

    我越發的狐疑,這老頭是怎麽個打算?還特意支開了文仔。況且看文仔的樣子分明也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直接說道:“陳老先生,我還指著你給我續命,要是需要幫忙,你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我自己會根據利弊做出判斷。”

    他似乎還是覺得有些難以開口,停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道:“昨夜將那鬼祟請來,是與她商談,既然談不攏,再請她,她便不會輕易來了。”

    那是,她態度這麽決絕,非要帶走一條人命,怎麽還會輕易過來,她又不是傻的……等等,帶走一條人命!陳老頭並沒有說一定是帶走小巢的命!既然她不會輕易過來,那麽隻要……

    我幾乎震驚,直視著陳老頭。他撇過臉,唉聲歎氣,這情形就像是默認了我心中的猜想!

    我沒有挑明,別有深意的說:“老先生,凡事都得講個度不是?我就是個普通人,真沒什麽大慈大悲的心腸。”

    “要想再將那鬼祟請來,隻能是假意答應她的要求,其他的人沒有衝撞她,她不能輕易取走,孩子的命本就攥在她的手裏,如果用孩子做引子,危險至極,當然,你要是不答應,我也不能強逼你,我單獨與你說,就是不希望他人給你造成壓力。”

    這老頭看來還頗有些文化,還知道壓力不壓力的。那他應該知道這要求有些太過分了。這是要拿我的命去把鬼引來啊!我這一趟招誰惹誰了!昨晚的忙就已經是看在文仔的情分上了,不幫是我的本分。況且現在是要用我的命去做賭注!

    這老頭一開始就說這事情棘手,要是他當真不是對手,我可就要去給那自梳女鬼作伴了!

    “我再想其他的辦法。”說著就向門外走去。

    “如果將那女鬼引來,你有多少把握對付她?”我問。

    他停下腳步:“七成。”

    “如果我不幫忙呢?”

    “四成,而且孩子極有可能殞命。”

    七成……

    天色漸晚,其他人都被遣走,偌大的房子中隻剩下我和陳老頭。

    請鬼在外請,趕鬼在家中。

    這一次全當我大發慈悲了!當然我也並不是純粹的燃燒自己照亮他人。說到底我還有求於陳老頭,還指望他來給我續命。這一次他到來隻是因為小巢和其他出事的孩子,我隻是附帶的,他幫我就跟我幫他一樣,幫忙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況且如果他為了小巢的事元氣大傷,也沒辦法幫我了。七成的概率到底比四成大,拚了!

    陳老頭在堂前設了個案台,台上擺著一些酒肉飯菜,以及神印、搖鈴、靈刀等法器。旁邊還放了一些未燃的香。我盤坐在案台的旁邊,同樣抱了一隻草編的公雞,腳趾拴著一隻死公雞。這次的公雞沒有放血,而是被吊死的。

    我之前就發現了,陳老頭使的不是純正的道法,不過這也不稀奇,像他這樣的民間道士,大都是巫道結合。就像喃嘸佬這個稱呼一樣。喃嘸是佛經中常見的梵語,因為人們搞不清楚佛教和道教,就把這類民間道士成為喃嘸佬,嚴格來說喃嘸佬也不算正牌道士。

    陳老頭將一張符遞給我:“這是鎮鬼符,拿著它可保那鬼祟傷不了你。”

    我打量著符紙,這符紙有些陳舊,看樣子留了很久了。我質疑道:“這東西作用大不大?”

    “這是我師傅留下的,我僅有這一張,這事確實是對不住你,我一定會盡全力保你無礙。”

    聽起來有些名目。我把符紙貼身收好,心裏踏實了些許。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陳老頭點燃香燭,搖起了搖鈴。

    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心中不由緊張,今晚和昨晚不同,昨晚隻是商談,頂多就是談不攏。今晚要是失敗了,什麽結果都有可能發生。

    陳老頭的招數也和昨晚不同,除了搖鈴,還喃喃念叨起來,蹦來跳去。

    這一次再沒有昨晚那種迷惑心神的感覺,隻是周圍不知怎麽的靜謐的異常,遠遠的汽車聲都沒有了,隻剩下陳老頭發出的聲響。

    我緊張兮兮,額頭上冒出冷汗。這一遭中秋節算是什麽事啊!我當初要是不來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額頭上冷汗涔涔,我抱著草編公雞,也不敢抬手去擦,謹慎的注意著四周。

    周遭寒氣漸起,嗖嗖的涼氣在身邊來回繚繞。窗戶外彌漫起霧氣,昏黃的路燈光變得朦朦朧朧,這種感覺竟隱約有些熟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