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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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門邊,麻老頭眸中閃現出幾分賊笑。這老頭,果然不正經。
眼見他就要推門進去,我道:“您看出什麽了嗎?”
經我這麽一提點,刑三有些緊張的問道:“麻佬,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麽,我女兒怎麽樣了?”
麻老頭輕咳了一聲,眼神收斂了許多,道:“暫時還不好說,我得看看,把門打開。”
刑三將他女兒的房門打開,在屋裏那股香氣變得更加的濃鬱,果然是女生的閨房。
麻老頭大踏步的走進去,完全沒有一點避諱。我跟在他身後。夙飛永兩人也要跟著進來,麻老頭看向他們說:“你們倆在外麵等著。”
那兩人猶豫了片刻,大抵覺得這情況麻老頭也不會跑,就乖乖在門外等著。
看刑三緊張的模樣,我原以為她女兒也是昏迷不醒神誌不清的發高燒之類的。走近床邊,卻見他女兒坐在床上,麵色平靜,看起來一點事沒有。房間的窗簾緊掩,屋裏十分晦暗,隻有床邊亮著昏暗的夜明燈。
女生十六七歲,披著齊肩的直發,十分的嫻靜。乍眼一看,沒有一點毛病。
但很快我就發現了不對勁。麻老頭大踏步的走向床邊,他這副形象,女生竟然沒有一點反應,神情沒有絲毫動容。
麻老頭坐到床沿,倏地衝女生伸出手。我一震,這老頭要不要緊!當著人家老爹的麵趁人之危!
刑三也是一愣,就要上前製止。
隻見麻老頭的手停在了女生跟前,在她的眼前搖了幾下。
我暗暗鬆了口氣,好在這老頭還懂點規矩。
女生沒有絲毫的反應,任憑麻老頭的手怎麽擺,都是那副平靜的表情。
“多久了?”麻老頭收回手,問道。
“暑假快要收假那會兒,八月底到現在。”刑三歎氣道。
麻老頭的目光在女生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後轉向緊掩的窗簾:“為什麽拉著窗簾?”
“一見到光,她就很害怕,隻能像這樣在屋裏亮一盞燈。”
麻老頭示意我過去拉開窗簾。
我來到窗邊,輕輕把窗簾拉開一角,一道天光照射進來。
“啊!哇啊!啊——”女生驟然大叫起來,兩隻手驚慌失措的擋在身前,渾身發抖,拚命的向角落裏瑟縮。全無方才的“嫻靜”模樣,舉止癲狂,驚恐萬分。
我趕緊將窗簾拉上。
刑三心疼的過去安慰:“別怕!別怕!不會有事的,別怕。”
女生像是聽不到他的聲音一般,在角落瑟瑟發抖,似是擔心可怕的事物再度出現。
麻老頭歪著腦袋看著女生,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示意我們出去。
回到客廳中,那兩人又形影不離的跟了過來。
麻老頭問刑三具體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都還有哪些其他的表現。
通過刑三的講述,得知他的女兒叫昕漫,今年高二。具體的時間他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八月底的時候起就有些不對勁,最開始隻是有些精神恍惚,漸漸的越來越嚴重。開學之後去了學校沒幾天,就接到了老師的電話,變成了現在的情況。一副平靜的模樣,害怕見光。
他也帶去醫院檢查過,沒什麽毛病,換了幾家醫院,都檢查不出什麽,也就無從開藥治療。
再之後就懷疑是不是撞著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
麻老頭歪著腦袋,若有所思:“在她出事之前,有沒有去過什麽地方?”
“也沒見去什麽地方啊,除了偶爾跟幾個朋友出去逛逛街,有時候回來晚一點,就沒什麽了。”刑三愁眉不展的說。
麻老頭想了想:“晚上也是這樣嗎?”
刑三點頭:“都這樣,到晚上我們怕她累著,就讓她躺下來,但是躺下來她也不睡,都是這副模樣,哎,這都一個月了,人不睡覺哪行啊,我們愣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麻佬,你一定要幫幫我啊,救救昕漫。”
“我人都來了,肯定得救她,我一會兒再進去仔細看看,晚上的時候也過去看看。”
麻老頭又進到房中盯著刑昕漫查看了一遍,不知道看出什麽眉目沒有,看了近半個小時才離開,什麽都沒說。
刑三騰出了兩間屋子,我和麻老頭一間,夙飛永兩人一間。
我背著麻老頭的包進到屋中,這會兒總算就剩我們倆人。這些天,幾乎除了睡覺的時候,那兩人都形影不離的跟著麻老頭。
我問:“你既然不想接那韋二爺的生意,怎麽不幹脆直接拒絕?”
我明知故問,他要是能拒絕,也不會這麽個拖延法。那韋二爺來頭不小,麻老頭是得罪不起的。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麽麻老頭不想接韋二爺的生意。
麻老頭瞪著眼睛,鄙夷的瞥著我:“你去給我拒絕個試試?”
我懵懂的問:“麻老先生,你這麽不情願,難道這位韋二爺的生意有什麽門道?”
“這些人也不是第一次來了,這韋二爺的生意都沒頭沒尾的,一環連一環,又折騰又搞不明白,要不是得罪不起這龜孫,我@#*&*@¥%&%¥#@*&……”
麻老頭一口氣罵出了好長一串。
原來是有前車之鑒,估計之前那次把他折騰的夠嗆。這韋二爺的生意到底是什麽。
我又問:“刑昕漫是什麽情況?”
“不好說,有些古怪,一時也看不出來問題出在哪,等今晚在看看。”說這話時麻老頭正經了不少。方才查看刑昕漫的時候,也沒有什麽出格的舉動,這老頭賴歸賴,但是自己的分內之事還是會認真處理。
他手腳大張,占據屋裏唯一的一張床,躺在床上,衝我招手:“把我包裏的葫蘆拿過來。”
葫蘆?我打開他不大的背包,一眼就看見了一個葫蘆,這葫蘆沉甸甸的,一掏出來,整個背包頓時輕了不少,合著背包的重量全在它身上。
我把葫蘆遞給他,順便把他的背包擱在床邊。
麻老頭打開葫蘆口,一股薄荷混著香菜的怪味彌漫出來。我立刻就明白他要做什麽了,麻老頭將葫蘆口對著鼻子,輕輕把水往引進鼻子裏,一臉暢快。
據說鼻飲的習慣一旦養成,要改變就很困難了。
我實在受不了這股混著香菜的怪味,索性出了門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