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牽掛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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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不快,這人怎麽這樣,提起她兒子的事的時候一臉的沉痛,一派慈母出敗兒的模樣。換成女兒就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她不僅名字充滿了舊思想,就連自身也充斥著舊觀念。

    再怎麽說都是兄妹,哥哥死了,做妹妹的過問一下都不行了?

    農政文也有些看不下去:“你也別這樣,都是自己的孩子。”

    沈招男憤聲道:“我怎麽樣了!要不是這她報警,小稟會跑到馬路上去被車撞死?都是這賤骨頭害死我兒子!女人讀書有什麽用?到頭來還不是要嫁人?就是賠錢貨!”

    我靠!要不是看農政文這條件也不可能娶第二個老婆,我幾乎就要懷疑這人是後媽!她這是在說自己的親生女兒?

    這到底誰才是賠錢貨啊!這死掉的不孝子活著的時候必定不叫他們省心,都能把自己吸死,指不定怎麽變著法子管他們要錢。女生大義滅親報警,到頭來倒是她的錯了!

    有這麽個黑白不分、觀念腐朽的媽,難怪這小子能落到把自己作死的下場!

    我越發不快,這一趟我就不該來,就讓這死掉的混小子陰魂不散,徘徊人世算了!

    女生挨了這一頓罵,訕訕的縮回屋裏。目光卻一直牢牢的看著我,直到她徹底消失在門後。

    沈招男怒氣未平,喘著粗氣,眼眶通紅,滿臉傷心欲絕。口中罵道:“就這麽唯一的一個命根子,就指著他傳宗接代養老送終,要不是那賤骨頭報警,小稟也不會死了,我兒子就不會死了!她的心怎麽這麽狠!害死自己的親哥!之前出殯的時候還抱著棺材不讓我們下葬!要是葬了小稟不就能走了嗎!不就沒事了嗎!她心腸怎麽這麽黑!”

    “行了,怎麽說小迎也是我們的孩子,她也不是有意要害小稟,再說前幾次出殯都出了事,她也是不想再出事不是?”農政文倒還講些道理。

    “她就是見不得小稟好!虧得我們送她讀書,其他家的像她這麽大的都已經嫁人了!女人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早知道當初也不該讓她上高中,就該把她嫁出去,這樣小稟也不會死了!”

    這什麽歪理!我對這沈招男已經反感至極。什麽年代了重男輕女的舊思想還這麽重!即便她女兒不報警,就衝她這麽個媽,她兒子遲早也是橫死街頭蹲大獄!

    沈招男還在絮絮叨叨,一句比一句罵的狠,實在難以想象一個母親竟然能這麽說自己的親生女兒!

    我厭惡至極,說道:“你兒子到底是怎麽死的?一會兒是自己吸死的,一會兒又是給車撞死的,現在又說是你女兒害死的,給我說明白點,要是不知道確切的死因我也沒辦法幫你!”

    農政文說道:“事情就是這樣,小稟的確是吸大了跑到馬路上被車撞死的。”

    “把具體的前因後果告訴我,一點都別漏下!”我不跟他們囉嗦,橫豎都知道他兒子活著的時候不是個好鳥,還藏著掖著幹什麽,好像少說一點能遮羞似的。

    沈招男本就在傷心的氣頭上,聽我語氣不悅的細問她兒子的事,擺起臉色,但因為我畢竟是來幫忙的,也不好說什麽。

    農政文歎了口氣,將事情經過仔仔細細交代了一遍。

    農稟的死因確實像他們所說的那般。

    那天晚上,他跟著幾個毒友在一間簡陋的出租屋裏吸粉,農迎知道那間出租屋的位置,就報了警,警察來的時候,那些人收到風聲,慌忙從屋裏跑了出來,四處逃竄。農稟吸大了,渾渾噩噩的跑到公路中心,然後就給飛馳而來的汽車給撞死了。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

    因為是他們女兒報的警,覺得是女兒“害死”了兒子,是家醜,家醜不可外揚,所以之前就沒說。

    真是服了這兩人,真不知道他們這家醜是怎麽衡量的。

    第四次出殯的時候沒有成功,正是因為農迎的阻攔,農迎死死的抱住棺木,怎麽都不肯讓他們出殯。加上上了年紀的老人們又說前三次都出了事,建議農政文他們請個懂行的過來看看。所以就沒有下葬。

    農迎的舉動就有些奇怪了,按說她這個年紀,又讀到了高中,應該不信這些東西才對,怎麽會抱住棺木不讓出殯?

    “她抱住棺木的時候有說什麽話嗎?”我問。難道她還看出了什麽不成?

    沈招男不快的說道:“還能說什麽,就是抱住棺材喊著不能葬,那賤骨頭就是見不得她哥好!”

    這人還有完沒完了!要不是因為是麻老頭叫我來的,我就直接懟她一頓撒手走人!

    “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她不讓你們下葬是對的!怪象頻出,說明逝者心中不安,不肯離去,就算你們強行入土,他也不會安心離開,遲早還是會回來找你們!”我道。

    沈招男被我這麽一說,說不出話來,卻依舊憤憤,她打從一開始就沒把農迎往好處想。

    農政文趕緊圓場道:“那現在要怎麽辦?小稟為什麽不肯離開?”

    這他娘的問我我哪裏知道!

    “你們好好想想,農稟生前有沒有什麽非常在意非常牽掛的事?”我道。

    農政文和沈招男麵麵相覷,思索了一陣,農政文道:“沒有吧,除了吸粉就沒見他對什麽事情上心過。”

    他這話真是直截了當。

    沈招男也搖了搖頭,示意沒有。

    “會不會是你們不知道的事?”我道。

    “會不會跟那件事有關?”從頭至尾站在一旁一聲不吭的沈招弟忽然說道。

    農政文和沈招男麵色一變,顯然知道沈招男口中的“那件事”是什麽事。

    沈招男當即反駁:“不可能!怎麽可能跟那件事有關?那件事已經解決了,和小稟一點關係都沒有,就算小稟還有什麽事掛念不肯走,也絕對不會是那件事!”

    這沈招男的秉性黑白不分,她越是這麽說這事顯然就越有問題。

    我徑直看向沈招弟,質問道:“到底什麽事,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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