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傷口挺深的。

    路凡城眼中有些許的愧疚，輕聲問：“疼嗎？”

    “疼不疼，試過不就知道了嗎？”林清婉看著他，突然趴到他的肩膀上，張嘴，憤怒的啃咬了起來……

    於是，當這對左肩膀都鮮紅一片的男女站在洛奕銘的麵前時，後者大吃了一驚：“出什麽事了？”

    當得知是因為兩人互咬才導致的傷時，洛奕銘一口水噴了出來。

    “噗……”

    “靠！你們不帶這麽玩的！”他看看麵前的兩人，“難道這是你們的情調調？”

    路凡城冷冷的反問道：“你認為呢？！”

    洛奕銘嘴角抽了抽，擺擺手：“罷了罷了，咬一咬，感情更深。打是情，罵是愛，咬是……深愛……好吧好吧，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他叫護士帶林清婉下去，讓一名女醫生替她處理。

    “婉婉真是太可愛了，”看著那排牙印，洛奕銘笑道，“連牙印看起來都這麽可愛！”

    “她哪裏可愛？明明是可恨！”路凡城沒好氣的回道。

    洛奕銘歎息道：“我說你也真是的！都三十歲的人了，居然還這麽幼稚！咦？為什麽這個舊的牙印，跟新的這個差不多？難道，這也是婉婉咬的？”

    當年得知自己這個發小求歡不成反被咬了一大口，他幾乎笑掉了大牙，笑他作為一個男人，也太失敗了點。

    路凡城的臉黑得像塗上了炭。

    “她當年把我騙得團團轉！”他憤怒的說道。

    洛奕銘暗暗歎息：“可是，你不也很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感覺嗎？”

    路凡城一怔：“我愛的是天雅！”

    洛奕銘搖頭：“你說跟你約會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婉婉，其實，你明明愛的是婉婉這個人，你隻是被她們的名字給蒙住了雙眼罷了。”

    路凡城立即否認：“不可能！”

    “算了。”洛奕銘道，“旁人怎麽說，還不如你自己去看清。好了，不說這個了。萱萱現在還沒醒來。”

    路凡城皺眉：“她不是皮外傷而已嗎？”

    洛奕銘：“她長期以來處於不安和焦躁中，夜不能寐，看樣子，她昨天晚上一夜不眠，就讓她好好休息吧。你放心，我給她作過全麵的檢查，她的身體，沒其他問題。”

    待處理好傷口後，路凡城移步路若萱所在的病房。

    “謝謝你，你忙去吧，我守著她就行。”他對守在那裏的護士說道。

    護士離去。

    路凡城站在床邊，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發白的女孩，神情變得十分嚴肅。

    “阿城，你快走！”

    “阿城，不用管我！”

    “阿城，我不許任何人傷害你！”

    ……

    原本安安靜靜的路若萱突然不安了起來，她雙眼緊閉，表情極度痛苦，麵色蒼白，額上冒著大滴的汗珠。

    她又做了惡夢麽？

    “啊……放開我！”

    “不要，不要……”

    “你們這群混蛋，我要殺了你們！”

    她尖叫了起來。

    路凡城心裏一驚，莫不是洛奕銘用催眠術封所的印記被衝破了？她是不是記起了往事？

    路凡城急忙喚來洛奕銘。

    洛奕銘檢查過後，叫人給她打了一支鎮靜劑，路若萱這才漸漸安靜了下來，沉沉睡去。

    “雖然已經用催眠術壓製住她那段記憶，但是記憶還存在她的潛意識裏麵。”洛奕銘說道，“阿城，你到外麵幫我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我需要對她再做一次催眠術。”

    路凡城沉聲道：“萱萱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

    路凡城點點頭，轉身往外走。

    洛奕銘剛才匆忙進門時並沒有把門關上，門半天著，他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處的林清婉。

    他走出去，順帶將門合上了。

    “做什麽？”他淡淡一問。

    “我……我是想過來洛奕銘說聲道謝的……”林清婉有些不安的說道。

    “你都聽到了？”路凡城打斷她的話。

    林清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若萱她，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因為被我推倒後……”

    路凡城看了她一眼：“這事，跟你沒什麽關係。你不需要自責。”

    林清婉心裏更是不安：“若萱她，是不是發生過什麽無法麵對的事情，所以才需要做催眠？”

    路凡城落座在一旁的長椅上，林清婉猶豫了一會，也坐了下去，隻不過與他隔得有些遠。

    “坐這麽遠做什麽？怕我吃了你？過來！”路凡城很不悅她看他一副陌生人的模樣。

    林清婉挪了挪屁股，與他靠近了些。

    “坐過來！”路凡城惱火的把她往自己的身邊拽了過來，摁住她，“別動！”

    “有……話好好說……”林清婉緊張。

    路凡城放開她。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良久，他才開口，他似是陷入了過往的記憶中，臉色變得沉重起來，“怪我，沒有保護好她。就因為那件事，萱萱這一生，或許，已經沒有幸福可言。我這個哥哥的，是她唯一的依靠。她性情發生如此大的變化，也是受那件事的影響、不激。她是因為我，才會變成這樣。所以，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不能扔下她不管，也不會扔下她不管。”

    路凡城沒有說起曾經發生過什麽事情，但是林清婉心裏明白，那件事，或許相比於她殺人坐牢更為嚴重，更能摧毀人的意誌，包括活下去的念想，所以，隻能通過催眠術抹掉相關記憶……

    “清婉，萱萱她做了很多錯事，也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我代她跟你道歉，對不起。”路凡城啞聲道。

    他沒有說要林清婉原諒路若萱，畢竟，錯就是錯了。

    他了解路若萱，今天早上，應是她對林清婉做了什麽，所以兩人才會起爭執。

    林清婉很是意外，他居然會對她說了這麽多話。

    他是個不會向人低頭的男人，此刻，他居然跟她說對不起！

    不過由此可以看得出來，他是護極了他這個妹妹。

    “我接受你的道歉。”她回道，“但是以後，如果她再對我做什麽，我同樣不會心慈手軟。”

    路凡城道：“但是，我不允許你傷及她性命。”

    “你把我當成……”林清婉剛要說什麽，卻又憶起了往事，便馬上住了嘴。

    她的姐姐可是她害死的！

    路凡城是擔心路若萱也被她弄死，所以，才會給予她這番警告吧？

    她苦笑。

    有些印記，一旦被打上烙印，一輩子都抹不掉。

    比如，她是殺人犯……

    路凡城自然明白她中所想，也不解釋什麽。

    “墓園那個神秘人，我沒有抓到，讓她跑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路凡城開口。

    “我知道。”

    “我已經派人去調查。”

    “嗯。”

    又是長久的沉默。

    “清婉，當年，你們為什麽要去北城？”路凡城問。

    林清婉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如實作答：“因為我和姐姐都沒見過雪。那一年，爸媽就帶我們去了。”

    青城屬於南方的城市，冬季，從不下雪。

    “在北城，有沒有讓你難以忘懷的事情發生？”路凡城再問。

    林清婉點頭：“有啊。我被人撞到湖裏麵去了，當時我冷得差點死掉了。不過，我很厲害，自己爬上岸了。”

    但還是病了一大場，高燒，肺炎，反反複複，回到青城後，調養了幾年，身子才慢慢恢複，但從此卻落下了病根，無論春夏秋冬，她的手腳都是冰冷的，夜間，如果不穿襪子，就會冷得無法入眠。她從不曾與人說起這些，也因此，根本無人知曉。

    “你不生那人的氣嗎？事後有沒有找他算帳？”

    “我當然生氣！”林清婉說道，“不過他當時是為了救人，所以我也不計較了。我記得他，他長得很帥，是我見過的人裏麵，最帥氣的一個，比所有的男明星還要帥氣。盡管已經過去了十五年，但是現在如果他站在我的麵前，我一定能一眼就認出他來！”

    路凡城頓時黑了臉。

    真是睜眼說瞎話的女人！

    心裏暗暗歎息了一聲，原來，當年被他撞到湖裏麵的，真的是林清婉！

    他們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見過麵了！

    林清婉突然把手伸到路凡城的麵前：“那張照片，你把它還給我吧。真的很抱歉，我想，當年是姐姐弄錯了。”

    這對神奇的雙胞胎就是這樣，連自己的照片，都無法辯認出來。

    路凡城卻沒有動：“既是你姐送給我的，我就沒有必要還給你。”

    “可是照片上的人是我。”

    “那又怎樣？”路凡城反問。

    林清婉問：“你看著我的照片，難道不會做惡夢嗎？”

    路凡城愣了下，陰沉著臉點了下頭：“會！”

    “所以，為了避免惡夢，你把它還我。”

    但不管她怎麽說，路凡城就是不肯把照片還她。

    “不在我身上。”

    “我不信！肯定在你身上！”

    林清婉探過身子，伸出手，就往男人的褲兜裏麵伸去。

    左邊沒有，再伸到右邊。

    路凡城高大的身子犯然一僵，怒吼道：“林清婉，你摸哪了？”

    林清婉訕訕的收回手，麵紅耳赤：“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路凡城的耳朵也紅了。

    但是臉色卻十分難看。

    “林清婉，你這個色女！女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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