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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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在霍丙斐眼裏林菀無疑就是一塊鮮美的嫩肉,他就算不下手,出於男性本能也會盯著多看幾眼。

    況且霍丙斐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他爺爺和爸爸的軍事化管理,灌輸給他的也是競爭主義。

    莫名的,霍丙斐有些想笑,原本好看的唇角輕輕一彎,舌頭不留意地在下唇一舔,然後,上下唇抿出最為含蓄禮貌的一條線。

    “再見。”霍丙斐輕聲道別。

    林菀點了下頭:“……再見。”

    範誌紅:“再見。”

    顧倩茹:“再見。”

    日頭偏西,影子交疊成雙,很多見識如霍丙斐都局促了,林菀心底的拘謹更是難以言表,但是她麵上表情還是淡淡的,隻將冒出汗的兩隻手都放在油漬斑斑的白色圍裙上蹭了蹭。

    這樣的小動作,自然不會被發現;待霍丙斐和顧倩茹轉身離開,她偷偷吐出一口心中熱氣,轉身準備往飯館走,一抬頭,便看到了她身後雙手抱胸而立的範誌紅。

    範誌紅歪著頭,眼底全是趣味盎然的打量。

    林菀:……

    “那位霍醫生真的隻是認識不久?”後廚,範誌紅終於按捺不住,追問起來。

    麵對範誌紅,林菀倒沒什麽介意,嗯了嗯聲。

    “他家世應該很好吧?”範誌紅又問。

    林菀有些奇怪了:“你知道啊?”

    “瞎子看不出來。”範誌紅回她。

    林菀哼哼,不再說話。

    直到,範誌紅再次表態,特意地瞧著她說:“其實你們兩個,一個郎才,一個女貌,又都是年輕人,互相看對眼了,也許可以不顧那些有的沒的。”

    “紅姐!”林菀瞪向範誌紅。

    範誌紅笑得更燦爛了:“看來你們關係還沒到那一步呢。”

    那一步!哪一步?!根本就是沒抬腿好不好!林菀惱羞地呼了呼氣,範誌紅瞧著林菀做出這個小動作的時候有點可愛,親切地拉起林菀的手說:“小魚妹妹,紅姐我也是過來人,也是真的拿你當親妹妹看,不管你喜不喜歡那個霍醫生,以後有什麽煩心的事都可以和姐說道說道,紅姐能幫忙的一定幫。”

    林菀被範誌紅說笑了,想起自己最近的打算,故意問出來:“紅姐,真的什麽都可以說?”

    “當然啦。”範誌紅想了想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林菀咧開了嘴,轉過頭,對範誌紅說:“明天我去趟縣城,紅姐給假不?”

    範誌紅本身年紀也不大,在雙溝鎮做生意也有幾年了,人心眼活絡,現在跟林菀說話方式更像朋友之間的聊天,不比沈霞老擺老人家姿態,惹得林菀越發愛和她開玩笑。所以,對於林菀剛剛的話,範誌紅居然認同地點點頭:“給給給,你呀現在是我店裏的菩薩,得供著,可不敢惹毛你。”

    “我,菩薩?”林菀不信地挑了下眉。

    “怎麽,還要我給你擺淨瓶啊?”

    “……那就算了。”林菀腦袋搖到不行。

    “去縣城幹嘛?不會去找霍醫生吧?”

    “……才不是。”林菀繼續搖頭。

    “真不是?”範誌紅反複確認。

    “我去找他幹嘛,我又沒病。”林菀解釋說。

    “唉,我以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有人要害相思病了呢。”

    “……”

    ……

    一場秋雨一場涼,空氣霧蒙蒙,愁眉苦臉走到李家溝村頭的張嘎子感到十分窩囊,自己婆娘拿錢砸他,不要他了,她說她忘不了那個男人,爺們兒的臉被放在地上狠狠碾,張嘎子暗自憋著股氣兒,就等著一會見到唐小魚,真想一把抱住她,把她辦了,看她還強不強。

    張嘎子在張老漢病床前伺候,張老漢病好得差不多了,家裏兩個嫂子的臉色愈發難看,他知道,看他在家吃閑飯咧,他不願意待在家裏,而且他夜夜吹冷風按捺下那火熱,久了要傷身咧。

    他,想媳婦了。

    在張嘎子漫無邊際胡思亂想之際,有一個人的身影無端闖入他的腦海,他腳步停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唾棄不已,自己肯定是這陣子沒睡好,魔怔了。

    怎麽可能呢,那個陳月桂可是李耀輝的婆娘,李耀輝是他媳婦心上人,恨都來不及,怎麽會想起她。

    秋雨夾著北風如刀子,綿密又勁道,遠處黃蒙蒙的土地,大樹,房屋,透著極端的蕭瑟。

    陳月桂這半個多月也沒有出門,自從李耀輝離開,她就去學校辭了工。父親病逝,學校還沒來得急給她轉正,沒了父親庇佑,同事們的冷言冷語讓她如坐針氈,她不想幹了,一時也沒有新的打算。

    耗在家裏雖躲過那流言蜚語,卻壓不住日益瘋狂的內心。連綿的秋雨,使她在家憋悶得慌,於是踏上那青石板的小路,鞋跟敲打地麵的噠噠聲沒來由使陳月桂無比自信起來,呼吸著清冷的空氣,有泥土的味道,她仿佛又回到還沒結婚的時候,還是那個父親捧在手心的明珠,還是有眾多追求者的花季少女,還是高知女性。是從什麽時候起,她開始變得猙獰,變得像潑婦一樣會口出汙言穢語,撒潑耍賴?

    冤家路窄。

    陳月桂和張嘎子迎麵對上。

    寂靜的鄉間小路,空無一人。

    陳月桂心裏的惡魔蠢蠢欲動,擦肩而過的瞬間,她故意撞了張嘎子一下,一個不穩,她順勢把他逼到牆角。

    張嘎子不知怎的,一時間不敢動彈。二十年的寥寥人生經驗根本不夠他應付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你,你幹什麽?”

    一口氤氳的雙唇,帶著花香般的溫熱,張嘎子猛然記起那河水裏的糾纏,似有一束煙花轟的在他腦袋裏炸開,疾風烈火,他……控製不住,撕了她的胸/罩。

    是她從市裏百貨大樓買的,是陳月桂為新婚當夜準備的,李耀輝沒看過的。

    一間廢棄的草屋,堆著一地的幹草。

    陳月桂看他又像不是在看他。

    張嘎子:“我,我特麽不是人……”

    陳月桂冷笑:“你好歹還算個男人,有的人根本不是人。”

    有人說,擁有就是失去的開始。先是幼時的母親,再是父親,哦,不,還有父親口中丟失的同父異母的那個叫陳碧的姐姐,陳月桂覺得自己原本就擁有的不多,老天爺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剝奪她的所有,鬼使神差,現在連身子也失於做夢都沒想到的男人,多可笑。

    天色暗下去,張嘎子才敢悄無聲息地從草屋裏出來。

    天上沒有月亮也不見一絲星光,張嘎子站在夜色裏,狠狠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特麽,他居然偷人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