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他的狐狸精(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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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仙之人, 大多相貌出眾,即便相貌不怎麽出眾的,與旁人截然不同的氣質, 混在人群中, 也能顯出他的出挑來。何況溫饒的相貌, 放眼整個修仙界,也是能與沈明澤,白夙一類一較高下的,隻是時常化為女體, 四周人都多注重修為, 所以就忽視了他那本來就十分出色的相貌。現在他離開九天宗,涉入塵世, 四周的尋常人總會因為他的相貌, 多看他好幾眼。

    溫饒扮了太久的女人,現在好不容易變回男人, 自然連障眼法都懶得使, 大搖大擺的從眾人麵前走過。他已經遊曆了幾個城鎮了,因為有法力傍身, 用雙腳走路在現在反而成了種享受,他穿過熱鬧的市集,隻身走在官道上時, 總有趕著馬車而過的路人,當他是被劫匪打劫了馬匹錢財,以至於隻能雙腳走路的貴公子。溫饒也不解釋, 反而和那掀開車簾好奇望他的人對視。

    稀奇,真的太稀奇了。

    別人看見他覺得稀奇,溫饒看見這些普通人也覺得稀奇。

    “這位公子,您這是要往拿哪兒去啊?”前麵路過的幾輛馬車上,隻要有婦女,多會從車窗裏探出頭,這麽問上一句。

    溫饒看了一眼前方,笑道,“我往幽州城去。”

    “幽州城,離這裏還有千裏之遙呢。”從馬車裏探出來的一張年,約莫是一張四十歲婦女的臉。

    “沒事,我慢慢走就是了。”事實上溫饒之前一直沒有目的,就這麽光用腳走,都已經走了小半個月了。

    擦著脂粉,戴著珠花的婦人,吃驚的合不攏嘴,“你要走去啊?”

    溫饒笑吟吟的點頭。

    “趕車怕是都要有半載的路程,走過去,怕是要……”

    “一年兩年,總是能走到的吧。”那一年兩年,對溫饒現在而言,也並不算漫長。

    婦人看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就把他當做一個腦子壞了的瘋子,念叨了聲,這麽俊俏,可惜卻是個瘋子,然後就放下車簾,催促車夫向前走了。溫饒看著遠去的馬車,也沒有停留,搖了搖頭,繼續一麵環顧四周,一麵往前走。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忽然陰雲密布,現在官道綿延,不知什麽時候能走到下一個城鎮中,但一場暴雨,已經馬上要到來了。一般人會想著找地方避雨,溫饒卻渾然覺得無所謂,繼續往前走去。等到一聲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至,走在大雨中的溫饒,渾身像被什麽東西所籠罩著,四周的大雨根本無法侵襲他的衣角半分。還好此時官道上已經沒有了人,不然看見這樣怪異的一幕,怕是要呼喊神仙妖怪了。

    溫饒也不隻是為了趕路,在路上,遇到什麽有趣的事,也會插手管上一管。比如路見不平,比如揭榜文替人治病。一路上得他幫助的人,有的把他當武功蓋世的大俠,有的把他當懸壺濟世的醫生,還有的,當他是能抓鬼驅邪的道長。溫饒身份千變萬化,也是仗著一身法力,隨心而為罷了。

    白夙和臣幽找到溫饒時,溫饒剛救了一位大戶人家病的隻剩一口氣的xiao jie。那大戶人家為了表示感謝,贈了他五花馬千金裘不算完,還想招他為夫婿。溫饒當時正好覺得這城裏風光不錯,雖沒有應承下來,卻也沒有離開。被他治好的xiao jie,滿眼仰慕的跟在他身後,溫饒則穿著一身白色長衫,肩膀上披著昂貴狐裘,坐在大宛馬上,臨街觀花。

    白夙與臣幽一路找到這裏,zheng jian到同那xiao jie說笑的溫饒。因為他在九天宗中,大部分時間,都化作麵戴薄紗的玄女,白夙與臣幽都有些忘了他本來的相貌。現在變回男人的溫饒,如墨的頭發高高束起,眼眸亮如星辰,尤其是側頭同人微笑的角度,更是幾可入畫。看見他這個模樣,與他相處幾十年的白夙都呆了一瞬,幾乎有些忍不住,麵前這人就是他的師兄。

    溫饒也是感覺到周圍一陣靈力波動,以為是哪個修道者路過,轉頭望過去,看到當街站著的臣幽白夙二人,臉上的笑意,在凝滯了一瞬之後,緩緩擴大——

    溫饒身旁的嬌俏少女,牽著他的袖子問他,“你認識他們嗎?”

    溫饒正要開口替白夙他們編排一個身份,白夙與臣幽已經走到近旁來了。他們都是極其出色的相貌,剛一走近,就引來街上的人頻頻的注目。

    白夙叫了一聲,“師兄。”

    “你怎麽來了?”溫饒想白夙應該還在閉關才是。

    白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溫饒,就在他要說出點什麽的時候,站在溫饒身後,神色怯怯的少女,輕輕扯了扯溫饒的袖子,對白夙說,“他是你的師弟嗎?”溫饒點了點頭,“嗯。”

    容貌嬌俏的少女,聽到這一句,對白夙與臣幽都是甜甜一笑。

    白夙方才隻顧著看溫饒,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個少女是牽著溫饒袖子的。現在他看見了,心裏莫名泛起一陣不適來。

    “既然他們是你的朋友,那也是我的客人,我讓爹爹準備一下,請他們回府上住幾天,好不好?”少女個子較矮,和溫饒說話,還需要仰著頭。溫饒對這樣的妹妹似的角色根本沒有免疫力,點頭就答應了。然後四周陪著他和少女出來逛街的家仆,就又擁簇他們回府邸去了。

    白夙已經比溫饒還要高一些了,跟在他身後,看著溫饒被少女牽著的袖子,目光變深了許多——那在從前,是他的位置。

    結果就是白夙和臣幽都被當成客人受了接待,隻是那一頓飯吃的頗有些尷尬,白夙與臣幽早就不食五穀,連筷子都不動一下。溫饒就夾了菜過去,讓白夙與臣幽二人,象征性的吃上那麽一點,別讓人家太難看。白夙將他夾過來的都吃了,剩下在盤子裏的,碰都不碰一下。弄得宴請的人家好不尷尬。

    後來吃罷了飯,回到那戶人家為他們安排的房間裏,白夙想讓溫饒離開這裏,但怕直白說出來,讓師兄不高興,在他猶豫的時候,溫饒倒是先張口了,“我們今晚就離開吧。”

    白夙心中陰霾瞬時散去,語氣還是溫溫柔柔的,“好,都聽師兄的。”

    溫饒看白夙與臣幽身上的穿著,因為多在閉關,兩人還未在意過自己的穿著,好好的相貌,因為粗樸的衣服打了不少折扣。溫饒不是虧待自己的人,一入塵世,就替自己置辦了新的行頭,現在看到白夙與臣幽二人也來了,就動了替他們鼓搗的心思。帶他們去了裁縫鋪裏,令人專門為他們裁了衣服。

    白夙換上了新衣之後,更俊美了許多,溫饒隨手將他頭上的發帶扯掉,選了一條月白色的發帶,替他重新係好。白夙想到從前在青雲宗的時候,師兄也經常這樣為他束發,垂下的眼睛裏,忍不住透出些許柔情來。

    “怎麽樣,這件衣服喜歡嗎?”溫饒問。

    “師兄選的,我都喜歡。”

    就在這時,臣幽也換好衣服出來了。他身著一身黑衣,衣裳裏有金色的暗紋,加上他的武器是把劍,懸在他的腰上,更顯出他人如隱沒刀鞘中的一柄利劍一般。隻是新衣服穿在身上,令他還不太適應,一直伸手整理著袖口。

    “就這件了!”溫饒說完,即刻就付了帳,帶著二人離開了。

    傍晚時分,溫饒在府邸裏留下了一封信之後,就帶著臣幽白夙二人飄然而去。因為聽說他們暫不閉關了,溫饒就興起,說帶他們回家看看。他開口,臣幽與白夙豈有拒絕之理。隻是因為白夙的家要比幽州城近一些,溫饒就折路,先去了江曲當初將白夙帶走的地方。因為溫饒知道的也不確切,一路上打聽過去,終於是找到了那麽一家,隻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府邸裏的二老都病逝裏,隻有個瞎眼的老仆再做照顧。溫饒看著找到的那兩處石碑,怕白夙傷心,就偷偷覷了他一眼。白夙望著石碑,眼神雖然悵茫,卻也沒有太多的悲痛之色。

    “他們就應該就是你的父母,也是你世上唯一的親人了,隻是……我們來晚了。”溫饒說完,歎了口氣。

    白夙搖了搖頭,“不是唯一。我還有師兄,不是嗎?”父母二字太過遙遠,即便看到他們的墓碑,白夙也隻是從心底湧起一陣淡淡的悵茫而已。

    溫饒攬住白夙的肩膀,把他還當從前的小孩那樣,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這一次,白夙抱住了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對他說,“師兄,他們離開我了,你不要離開我。”

    溫饒憐惜他都來不及,“我不離開你。”

    一陣鼻音從溫饒耳邊傳來,是白夙輕輕的一聲‘嗯’。

    見過了白夙的雙親,溫饒又領著臣幽回了幽州城的王宮裏。當初的飛雲公主,已經嫁為人婦,成了個頭發花白的女人,和臣幽相較,一個老嫗一個青年。溫饒本來準備帶臣幽去見她的,沒想到在最後,臣幽又反悔了,三人站在街道的拐角,看著風燭殘年的飛雲公主,被身旁的侍女攙扶進了府邸中。

    “皇姐她,應該過的很好。”臣幽也是在這個時候,感覺到了時間的流逝。

    溫饒知道臣幽不願意出去也許是對的,臣幽修仙之後,身上的時間便定格了,飛雲公主卻沒有,她現在已到暮年。若是在這個時候,見到和曾經一樣年輕英俊的皇弟,心中無論如何,怕都是有些落差的。

    三人隱匿蹤跡,在府邸外默默的看了許久,還是臣幽一句,“我們走吧。”才將這沉默打破。

    “走吧。”

    他們出來已經夠久了,也該回九天宗去了。隻是溫饒不知道的是,一場da ma煩,已經在九天宗裏等待著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江曲:我黑化,鬼畜,小黑屋,但我知道,我是一個忠犬攻

    溫饒: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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