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被淩楠害的，鬧得我們全都要加班加點的幫她做效果圖。”fanny雖然為人刻薄，但似乎從來都沒防備過王艾，開口就把自己的事情全抖出來，“要不是她橫插一腳，咱們的維納斯之眼就是本期主打了。你看她開會那會兒的得瑟勁，太惡心人了。”

    王艾笑著點點頭：“可她這回的設計確實很不錯。”

    “是還行。”fanny翻了個白眼，“可是你想想，她要是越來越受重視了，我們怎麽辦？”

    王艾早已經習慣了她的路數，自然不會去反駁她，而是點著頭附和：“你說的對。”

    “說真的，她是有點本事，畢竟得過獎的。”fanny停下來想了想，“就是她那脾氣真是受不了，擱哪兒都冷場，好像非要跟其他人都不一樣似的，假清高。”

    “也不是清高吧，她隻是有距離感，沒辦法融合進來。”王艾還是附和，“不過冷場是真的，集體活動容易鬧得很尷尬。”

    “就是嘛。”fanny點了點頭，“上次咖啡那事說白了她也挺倒黴，可誰都不願意站在她那邊，慘也是真慘。”

    淩楠悄悄地翻了個白眼，回頭看到韓騫聽得津津有味，真恨不得直接找兩個耳塞給他塞起來。

    “她真的慘嗎？”王艾忽然開口，“如果是因為個性問題而排擠她，那就顯得其他人很沒素質；如果是因為感到了危機感而排擠她，那不是變相承認了她的能力嗎？”

    平時王艾總是‘對對對是是是’，fanny跟她說話也不過是不想說給樹洞聽罷了，王艾忽然這麽反駁她，著實令她意外：“哎，你吃錯藥了，居然幫她說話？”

    “我沒有幫她說話，就是隨口一說。”王艾的態度立刻緩和下去，“她慘不慘，其實和咱們都沒有多大關係啊。”

    “她要是不搞那騷操作，當然沒多大關係。”fanny的白眼翻上了天，“韓騫那樣的年紀她都沒臉沒皮的往上湊，就差把想上位幾個字貼在臉上了，誰能看得過去？”

    淩楠的臉轟的一下熱了起來，根本不敢去看韓騫的表情。反倒是韓騫鎮定自若，仿佛是根本就沒聽進去。

    下麵的兩個人零零散散又說了些別的，這才轉頭回辦公室去了。

    淩楠賊兮兮的探頭看了一眼，這才狠狠的舒了口氣。

    韓騫問道：“明明是別人在背後說你的壞話，怎麽反而像是你做了壞事？”

    淩楠歎了口氣：“他們說我壞話的時候恰好被我撞上已經夠倒黴了，如果我這時候被發現了，她們就會下不了台。”

    “她們傷害你，你還要替她們的麵子著想？”

    “不然還能怎麽辦？”淩楠把手一攤，“下去跟她們互扯頭發打一架，還是學她們一樣拉小團體比賽相互排擠？算了吧，如果把這精力花在工作上，我早該混出頭了。”

    韓騫笑起來：“這是不求上進的另一種說法嗎？”

    淩楠一臉黑線的看著他，半晌之後終於憋出一句：“你好煩啊。”

    “人總是喜歡紮堆，又習慣性的拒絕一切與眾不同的事物，早點習慣吧。”韓騫把書合上，“就把這些閑言閑語當作前進的動力吧，如果能激起你的奮鬥欲好勝心，也就沒白挨這一頓diss。”

    “這話是沒錯……可總是為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情背黑鍋也真的是很憋屈。”淩楠停下來想了想，“希望真的是蒼天有眼吧，適當的虐力反饋一下也是好的。”

    “走，咱們下樓拿外賣去。”隻要是遇上加班，到了八點fanny都習慣性的要來個加餐，這種事原本是違反公司規定的，然而她可憐兮兮的抗訴說自己有低血糖，何姐也沒轍，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拿到辦公室來的時候多半還是會邀請大家分享，唯獨很少喊淩楠，這事原本就尷尬，偶爾喊到了淩楠，淩楠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氣氛更加尷尬。

    王艾原本是不愛摻和這件事的，大概是懷孕之後習慣逐漸的變了，最近也喜歡加餐了，隻是她的存在感不高，除了淩楠之外也沒人注意到罷了。

    兩個人繞過淩楠的桌子，淩楠下意識的擋了擋桌上新畫的設計稿，fanny一個白眼飛上天，踩著高跟搖曳生姿的繞過去了。王艾倒沒什麽特別的表現，一直都把她當成空氣而已。

    娜娜伸頭看了一眼，對淩楠做了個安慰的手勢：“淩楠姐，她們今天跟吃了炸藥似的，你別往心裏去。”

    淩楠苦笑一聲，對於這樣的事情她早就脫敏了：“我哪還有空往心裏去，我現在就是無情的流水線繪圖女工。”

    娜娜撲哧一聲笑了，扭頭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今晚不知道要折騰到幾點才算完呐？”fanny煩躁的用高跟輕輕的踢著電梯轎廂的地麵，“真是的，她自己打了雞血要表現，也別讓其他人跟著一起遭罪啊。”

    王艾大概是妊娠反應越來越藏不住，蒼白著臉陪著笑，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不對，她從進公司開始就一直混日子，最近怎麽那麽會表現了？”fanny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你說公司是不是給她消息，打算要提拔她了？”

    王艾搖了搖頭，艱難的回答：“別想太多，提拔考核不是還要走流程嗎？”

    “她還走什麽流程？”fanny完全被這個想法給牽製住了，整個人都焦躁起來，“她都搭上太子爺了，哪能跟我們一樣？”

    王艾也勸不住她，隻能笑一笑就算了。

    “不對，這都多久了，怎麽還不到一樓？”fanny忽然回過神來，看著閃動的樓層標識。

    上麵的樓層還是在變換，隻是非常緩慢，如果按照電梯平常的運行速度，就是三四百層都該下完了。

    “電梯是不是壞了？”王艾還算鎮定，先朝門邊湊了湊，“說不定咱們已經卡住了，隻是數字還在動而已。”

    “電梯動著呢，你感覺不到嗎？”fanny自己心裏也沒譜，“這也太邪門了吧！這麽掉下去都快掉到地心裏去了啊！”

    “那是不可能的，你別嚇自己。”王艾定了定神，“要不咱們摁鈴求救吧。”

    “好，好！你說得對！”fanny終於被點醒了，好像忽然有了活氣，忙不迭的按下了求救按鈕。

    整個轎廂轟隆一聲猛烈的搖晃起來，兩個人都嚇壞了，忙著抓緊了旁邊的扶手，尖叫連連。

    Fanny扯著嗓子哭喊：“喂！有沒有人！救命啊！”

    通話器裏傳來亂七八糟的電子幹擾聲，之後才有人回應：“你們不要緊張，慢慢說，發生了什麽事？”

    “我們被困在電梯裏了，快來救我們！救命啊！”

    “好，你們不要著急，不要亂撬門。轎廂沒有墜落的危險，你們盡量保持鎮定，告訴我你們卡在哪一層？”

    兩個人麵麵相覷，望著不停變換數字的指示板，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

    還是王艾先回過神來，大聲說道：“我們還在下降！樓層指示大概是壞了，顯示我們一直在下降！”

    “你們先別急，我們可以查。”通話器裏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又傳出聲音來，“你們到底在哪個電梯裏？監控裏顯示電梯裏根本沒有人啊？”

    兩人同時汗毛倒豎，Fanny搶先一聲尖叫：“咱們該不是坐上傳說中的鬼梯了吧！這是要降到十八層地獄去嗎！”

    ……

    淩楠和娜娜站在電梯外麵，後麵還跟著那幾個新來的實習生。

    電梯指示燈沒有變過，一直都是他們這層樓，所以裏頭兩個人的慘叫聲整條走廊都聽得一清二楚。

    “有沒有搞錯，電梯卡住了而已，摁鈴求救就好了啊。”淩楠傻了眼，“怎麽叫得那麽慘？”

    “大概是本質戲多吧。”娜娜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嘖嘖，這演得也太真了，感染力十足啊。”

    ……

    坐在董事長辦公室裏的韓騫慢慢端起一盒牛奶，整個身體仰起來，重重地伸了個懶腰。

    卓凡把剛剛處理好的文件送進來放在桌上，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韓騫不悅的皺皺眉：“你有意見嗎？”

    卓凡搖搖頭，笑得溫和：“我什麽都沒看見，我也什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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