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無恥？最直截了當？”黎川嘴角綻開一絲意味不明之笑，“好主意！”

    秦力言“嘖”地一聲，“不會吧，你能猜到什麽方法？”

    “對女人，我不知什麽是既無恥又直截了當的方式，但對你，我知道怎麽讓你乖乖伏首，”言畢，黎川開始解著袖口。

    秦力言臉色一變，“喂，這是在車上，你別開玩笑。”

    “我從來不開玩笑，”黎川慢條廝理地解著另一邊的袖扣。

    “好吧，算你狠。”秦力言拍了一下方向盤，淡淡開口，“搞大她肚子，粗糙的話我就不說了，你看著辦。”

    黎川當即否定，“不是沒考慮過，隻是她還小。”

    秦力言頓了頓，“你知道怎樣區分宋連西這類女孩跟米芬之間的區別麽？”

    “說說？”

    “看她們的抽屜，米芬是白骨精兼名媛的代表，身上全是精品，她的抽屜裏收藏珠寶及各樣限量包包，你看她每天掛在身上的，就可以推測得出來她的所好。宋連西呢，如果我猜得不錯，她的抽屜裏是漫畫及動漫周邊產品，象發夾，頭箍，胸章還有各種COS服裝飾品。”

    黎川恍然大悟，難怪他給宋連西買的那些花夾，從不曾見她用過，原來她所購的是漫畫的周邊產品，而他以為她喜歡那些花花綠綠的頭箍就發夾。

    黎川不得不佩服，“你經驗還真豐富。”

    “那是，本人涉獵廣。”秦力言嗬嗬笑著，最後，又意味不明地添了一句，“打獵嗎，不是吃了獵物，就是被獵物吃。”

    秦力言的話讓黎川陷入沉思，亦為自己今晚的衝動找到了一個答案。

    聖經記載以色列士師年代的一個英雄人物——參孫。

    那時代，以色列受很多民族的轄製，在參孫的時代，非利士人管轄著以色列人。上帝為了拯救以色列百姓，興起一個士師就是參孫，給了他無窮的力量，但這無窮的力量源泉在於參孫的頭發，從出生開始就沒剃過。

    參孫力大無窮，曾用一塊未幹的驢腮骨打死一千個非利士人。

    但他身上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女人。

    聖經記載，參孫愛上了一個叫大利拉的女子，那女子為了錢與非利士人合謀，三次套孫參力量的源泉，參孫在明知女子動機的情況下，心中煩悶要死，卻依舊沒有離開大利拉，最後還道出了心中的秘密，被大利拉剃去頭發，神的力量就離開了參孫。

    參孫落入非利士人的手中，眼睛被剜，且被銅鏈拘索，結局慘痛。

    而他，黎川，不願步參孫的後塵，所以，今晚起了殺她之心。

    黎川閉了閉眼，感受著胸口處一簇簇的裂痛，良久，突然開口，“後來？”

    秦力言正想著明天會議之事，猛地聽到黎川沒頭沒尾的問話，不明所以，“什麽後來？”

    “你的第一個獵物。”

    “哦，她呀，挫學後，做回了乖乖女，去別的學校複讀，考上一所普通的大學，畢業後參加招聘，在一所中學做了老師，現在，成了三個孩子的媽媽，在超市遇見時，體重是以前的二倍，還以為認錯人。”秦力言三言兩語便把一個女人的半生道盡。

    “感到乏味？”

    想到那一段青蔥的歲月，秦力言澱了澱眼神，淡淡開口，“嗯，曾經以為自己很能耐，可以把一個優質生呼來喝去，時間確實是一把殺豬刀，尤其對女人。”

    而他秦力言，現在還可以跟剛出學校的小綿羊玩愛情那一套。

    不過，味道完全不同。

    就如同一道菜，你餓時吃，和飽時吃，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或許，正因為此，他和黎川在對待感情上才有不同，他是千帆過盡，而黎川，才剛剛起航。

    黎川卻在回想著宋連西方才唱的歌。

    給她翅膀？讓宋連西自由翱翔？

    黎川試圖幻想多年後，他與宋連西相遇的情形，或許，隔了十幾年，她也成一個左手抱著一個，右手牽著一個女人，但又能說明什麽呢，在她最好的時光裏，陪伴著她，看著她漸漸老去的，是另一個男人——

    肖晗？

    瞬時，瞳眸之中此刻冰棱四射，“想都別想！”

    秦力言側首看著麵色鐵青的黎川，微微一笑，腹誹：“可問題是你當下過得不好，搞得老子也難熬，應酬法國佬一晚上了，還得舍命陪你喝酒，順著你的毛說你愛聽的話。”

    宋連西整晚輾轉反側，一閉上眼睛，那種死亡來臨的感覺讓她無法入睡。

    第二天起床時，咽喉處感到有明顯的脹痛感，起身進了浴室，鏡中，她的整個脖子那裏已經發青，與周邊瑩白如此的肌膚相比，顯得非常明顯。

    肩頭傷口的血已經凝固，黑青一片，創口可明顯看到肌膚破開。

    這樣的暴力她從不曾受過。

    頭痛，一夜無眠，宋連西卻平靜地刷著牙，看著鏡中憔悴的自己，她心裏居然沒什麽感覺，好象遇見黎川後，所有的經曆都象是過山車，時而衝上雲宵，時而跌入低穀，從來就沒有平坦過。

    出來時，黎川坐在床邊，床頭櫃上放著一碗清粥。

    驟然相遇，宋連西有些驚慌地後通一步，眼裏有慌亂。

    一眼看到她頸項上明顯的淤痕，黎川眼裏滾過濃烈的疼痛，昨晚和秦力言買醉，其實到了酒吧後，他一杯酒也沒敢碰，腦子裏一直想著宋連西猶死掙紮時，眼裏的絕望。

    黎川站起身，宋連西心裏更慌，連連退步，直至身後抵在背景牆上，當黎川愈來愈近時，她本能地側身跑開，衝到門口時，突然覺得這樣做會更激怒黎川，便轉回身，從另一邊上了床，躺下後，卷著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後背對著他。

    黎川閉了閉眼，沉默佇立著，看著她纖瘦的後背，這樣的宋連西仿佛回到過去，酒精讓他下了最臭的一步棋，以致他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打回了原型。

    隻怕，他現在多呆在這裏一刻，她就要多受折磨一分。

    可有些話他還是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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