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馬上摟著黎川的脖子，眉飛色舞，“爸爸，奶奶說，我以後跟你們住了。”

    宋連西看到孩子，眼角拉出一道璀璨的光華，摸著小家夥幼滑的臉，“有沒有想我。”

    皮皮立馬張開小臂膀，傾過身示讓要她抱，嘴裏更是甜得咂出蜜來，“最想媽媽了，媽媽漂亮。”

    宋連西接過，發現這短短半個月，小家夥居然重了不少，一時覺得脫力，就順勢把小家夥放下來。

    齊婉婷優雅地走了過來，笑容溫暖和煦，“本來是想讓你們多一點二人時光，我們二老趁著還有精力多帶上幾年，隻是孩子太想你們，隻好抱過來。”

    許是這一陣心情舒暢，齊婉婷的精神狀況看上去比前幾次又好了很多，加上精細的保養，整個人容光煥發，除了眼角和嘴角有細微的紋路，臉頰變得保滿，穿了中式的旗袍，活脫脫是民國時期大公館出來的女主人。

    “伯母。”宋連西不由一陣耳熱，雖然和黎川談婚論嫁，但現在總歸是未婚先同居。

    “身體怎麽樣，聽魏清說你獻了不少血，這一陣身體很虛弱，剛好媽那裏有上等的血燕，今天拿了兩斤過來，讓魏清每天早晨跟著紅棗一起燉給你喝。”齊婉婷言畢，朝幾個年輕女子揚手，“你們過來一下。”

    宋連西這才發現，齊婉婷這一次還帶了幾個人過來，年紀約二十七八歲左右，當中還有三張熟悉的臉孔，在巴黎曾見過。

    “連西，這些人有幾個你也看過，她們一直負責照顧皮皮，皮皮學習生活方麵你就不用操心，你自己身體養好。”接著齊婉婷又當著眾人麵前吩咐三個護理工，“璋園你們也來過，對這情況應該不算陌生，不過，還是要提醒一句，凡事不懂就問問魏清。”

    眾人齊聲，“是，夫人。”

    “這是皮皮的譚老師，比你大不了幾歲，都是年輕人就該很快就熟悉。”齊婉婷指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女孩，“她教了皮皮幾年，皮皮還是很聽她的話，有時候皮皮要是淘了，你跟老師說。”

    譚曉靈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我叫譚曉靈，很高興認識你。”

    宋連西亦頷首，“很高興認識你。”皮皮曾跟她說過自己的老師，這是宋連西第一次看到譚曉靈，看得出是個很陽光的女孩，難怪皮皮喜歡。

    齊婉婷握住宋連西的手，婉聲道，“媽呢，還是最擔心你的身體，皮皮如果頑皮纏著你，你自己也得顧著身體，把身體養好，十月媽還要喝你們的喜酒，至於你們的婚禮，本來媽想，趁著現在還有精力，把婚禮弄得精細些，不想還是吃不消，這人還不能不服老，所以，媽就由著你們自己打理。剛好這一陣海棠在我身邊，我就帶她出去散散心，皮皮你們就多費心了。”

    雖然她跟裴海棠說清楚了，沈時岩心裏頭的人不是宋連西，但裴海棠婚姻的事還是沒有解決，因此，她準備帶她出去旅遊。

    “伯母，這是應該的。”

    黎川在一旁提醒，“還叫伯母，也該改口叫媽了。”

    宋連西瞥了一眼黎川，見他眸光凝成一泓光亮，如同一團要吞噬人的星雲，心中旖旎漣漣，不自禁便開了口，“媽。”

    齊婉婷喜笑眉開，從腕間利索地脫下一對翡翠鐲子，“見麵禮媽沒給你什麽，這一次你得收下，這一對鐲子還是阿川送的。”

    齊婉婷雖出生權貴，但那時代的人家中哪有什麽貴重之物，一對金鐲子都罕見，嫁給黎喬森後，鑽石和黃金、玉器收得不少，但最貴重的卻是這一對翡翠玉鐲，通體碧綠，水頭足得可以照出字來。

    宋連西再不識貨，也看出這是價值連城的貨，有些局促，黎川卻極爽快地接過鐲子，套進她的腕中，語氣輕描淡寫，“媽的東西，遲早還不是留給你。”

    小家夥哪會看什麽玉鐲，隻會討好，牽了宋連西的手，嫩嫩地開口，“媽媽漂亮。”

    “瞧瞧你這小寶貝，嘴巴真甜，這麽快就懂得討媽媽喜歡。”齊婉婷伸手撫了一下小家夥的腦袋，對黎川道，“既然你們回來，我也該走了，皮皮，跟奶奶再見，想奶奶時，就給奶奶打電話。”

    “奶奶再見。”皮皮很利索地揮手，一副小白眼狼的模樣，對齊婉婷沒有絲毫留戀。

    “怎麽不留下來一起用晚餐。”

    “晚上約了你舅媽。”齊婉婷突然想起什麽，正色道，“媽有話跟你說說。”

    宋連西忙道，“我先帶皮皮去玩。”

    小家夥唯恐自己被冷落，兩隻小手掌貼上宋連西的臉，讓她的臉對著自己，小臉漾滿甜甜的笑意，“媽媽，我帶了好多好多的玩具，皮皮請你一起玩，好不好。”

    “好。”宋連西輕輕地用額頭碰了一下小家夥地鼻尖，“我最喜歡和寶寶一起玩了。”

    小家夥聽了，那是一個心花怒放，馬上指著放在客廳沙發旁的一堆箱包，“媽媽你看，都是寶寶的。”

    齊婉婷淡淡地看著母子二人的親密互動，含笑對黎川道，“陪媽到花園走走，也不知道今年的鬱金香能開到幾月。”

    黎川跟著齊婉亭的腳步來到鬱金香花園叢中，黃昏中的璋園，空氣清涼，不含一絲酷暑的烈炎，站在叢中，感受著空氣中微弱的花香，不免感到心曠神怡。

    “今年天氣暖得早，花也開得早，可惜雨水太多，加上霧霾日照不夠，這花開得有些萎靡，可惜了。”

    齊婉婷蹲著身子，從花叢中挑了一枝最飽滿的，輕輕摘下後，仰頭看著斜陽西下，浮光薄暮掃過她的眼角，“明天呢，要跟你爸去一趟巴黎，又一個朋友昨晚去了。昨天下午還打來電話，說突然胃口大增，讓家人給他做磨菇燉小雞，吃了滿滿一大碗，轉眼就去了，不過也算是有福，沒病沒災沒痛，晚上睡下，眼一閉，就沒再睜開。人到了這年紀，身邊的朋友一個一個離世，令人感傷。”

    “您就好好等我和小西給您添孫子。”

    “行，那媽就期待著！”齊婉婷斂了嘴角的微笑，正色道，“你舅媽這幾日一直打電話，說到澤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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