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也沒跟阿二客氣：“謝了。”

    阿二拿過酒精棉，一點點幫阿四清理他背上的傷口。

    鞭痕很深，遍布阿四整個後背。每次有酒精擦過傷口，阿四的身體就會控製不住地一顫，喉嚨裏悶哼出聲……

    “你退步了。”阿二聽得皺眉，“以前的你，在二老爺那裏受了罰，從來都是一聲不吭的。”

    阿四自嘲地笑：“是啊。說到底，還是先生這邊太安逸了，跟二老爺那邊的明槍暗箭沒法比。”

    “安逸？那也未必吧。”阿二不動聲色，“我這兩天，聽見了一個說法——動了情的痞子，再拿刀的時候，就拿不穩了。阿四你是過來人，跟我說說，有沒有這麽回事？”

    阿四的脊背，瞬間變得僵直。

    慌亂了一會，阿四悶著嗓子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別裝傻。”阿二皺眉，“我說的是什麽，你心裏一清二楚。——我問你，你喜歡上夫人，有多久了？”

    這個問題，終於徹底讓阿四的心思無所遁形。

    的確，他確實喜歡上了喬小米。

    可他也知道，這份感情是不被允許的，本來就不該存在……

    他自以為已經把這份暗戀藏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阿二看出來了。

    阿四咬緊了牙，連脖子上的肌肉都賁了起來：“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還問麽？”阿二搖頭，“我長了眼睛，會看。”

    “……”阿四沉默，“有那麽明顯嗎？”

    阿二反問：“你說呢？”

    阿四沒說話，表情凝重而糾結。

    過了半天，他猶豫著問：“這件事，會不會……連累夫人？”

    “你也知道會連累夫人？”阿二無語，語氣重了不少，“阿四，你既然知道這件事會造成牽連，你一早就不該動這份心思！”

    阿四苦笑：“我也不想動心。可阿二你教教我，我要怎麽做，才能對夫人死心？”

    “這……”

    阿二頓時啞然。

    他從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誰。

    阿四的問題，他怎麽會知道？

    “……總之。”阿二最終隻能說，“如果你不想連累夫人，就別把這份感情顯示出來。要不然，以先生的性格……你清楚的。”

    阿四臉色一肅，重重點頭：“你放心。”

    這點輕重，他還是曉得的。

    何況……

    在他心裏，寧願讓自己粉身碎骨，都不願讓喬小米吃一點虧。

    ……

    大禹。

    試著聯係了奧納的人之後，安然的頭疼有增無減。

    果然，奧納的人很難相處。

    這群人一個個都眼高於頂，而且……性格還都很差勁！

    “這周之內，孫總都沒時間。”女人嬌嫩又年輕的聲音響起，語調卻無比冰冷，“你想跟他談合作的話，等下周吧。”

    說著，女人就要掛斷電話……

    開什麽玩笑！

    下周，下周連黃花菜都涼了好嗎！

    “等等，女士。”安然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叫住她，“這個項目，在孫總麵前應該是排上了號的。”

    她的意思是，孫總那邊，應該已經有了這個項目的時間安排才對。

    女人卻好像是誤會了什麽，語氣一下子變得陰冷：“怎麽，就算你們事先跟孫總談過了，那又怎麽樣？你是不是在威脅我？”

    威脅？

    她什麽時候威脅過她了！

    安然哭笑不得，不得不耐著性子解釋：“不是。這個項目……”

    啪！

    電話對麵傳來一聲脆響。

    聽筒裏，隨即傳來嘟嘟的占線音。

    安然握著手機，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

    她這是……被人摔電話了？

    不管是在美國，還是在褚氏，她從來都沒經曆過這種事兒呢！

    安然把手機扔到一邊，又是生氣，又是想笑。

    然而生氣歸生氣，該聯係對方公司的時候，還是要去的。

    安然定定神，再打奧納電話的時候，已經打不通了。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電話裏，傳來冰冷的機械女音。

    安然聽了半天，氣樂了。

    “這是拉黑我了？稀奇，真稀奇了。”

    安然自言自語了兩句，扭頭拿了外套，下樓打車，打算直接去奧納總部一趟。

    左右她也不打算繼續在大禹幹了，而褚氏那邊，和奧納的業務完全沒有交叉。

    所以，就算因為她的舉動太過激進，因而被奧納的某些人記恨上，也沒有關係——反正隻要奧納老總腦子還算清楚，就應該不會對她有什麽意見的。

    打著如意算盤，安然直奔奧納總部。

    奧納總部位於這個城市的金融街裏，寸土寸金，和清遠離得很近。

    安然剛一下車，餘光裏忽然看見，有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從旁路過……

    等等，顧遙岑？他怎麽來了！

    安然一個激靈，揉了揉眼睛。再往旁邊看去的時候，卻已經沒了顧遙岑的身影……

    是她看錯了吧？呼……

    安然鬆了口氣，轉頭大步走進奧納大樓。

    “抱歉，小姐。”前台聽了安然的來意，一板一眼地回答，“孫總正在開會，暫時沒辦法來跟您見麵。”

    開會？

    但凡這些公司高管不想見人的時候，借口總是這樣。

    不是出差，就是開會。

    安然幾乎被氣笑了：“如果我說，我是褚氏的人，不是大禹的人呢？”

    褚氏是老牌企業，跟大禹不是同一個重量級的，和奧納倒是相差仿佛。

    “那您稍等。”前台表情立刻就變了，變得熱情洋溢，還帶著點諂媚的意思，“我這就替您去通報。”

    安然再次被氣笑了。

    這勢利眼，簡直……

    “算了。”安然硬生生地壓下火氣，搖頭，“我在這裏等著就行了。”

    她可不想用褚子文的名氣，去幫黃總開路。

    “哦……那好。”

    前台咳嗽了聲，訕訕縮手。

    安然沒理會她，找了個空沙發，坐下了。

    在安然沒有看到的角度，前台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變得充滿鄙視。

    這女人也真夠厚臉皮的，居然還敢說自己是褚氏的人……

    何況，剛才孫總的秘書還囑咐過她……一旦大禹的人來，就第一時間向她報告。

    前台眼珠子轉了轉，低頭偷偷摸摸地拿出手機，給孫總秘書打電話。

    “喂，小薇姐。”前台壓低聲音，“你剛剛說的那個人，她已經來了。對，就是那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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