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herine一走，和之前一樣躲在臥室蒙著麵紗的女人就走出來了，她邊走邊說自己聽完那些對話之後的感想，“她不是一個容易被掌控的人，要小心被她反咬一口。”

    陸唯尊毫不在意：“她想反咬，也要有牙齒才行。”

    女人聳聳肩，不再說話。

    “你那邊準備好了嗎？”陸唯尊抬頭看向她的臉。

    她下意識地用手擋了一下，“其他的都準備好了，就是臉上的傷還沒好全。”

    “不要緊。”他直直地看著她，示意她把麵紗摘下來。

    女人有些猶豫，“別的我不擔心，就是怕楚澤言會認出我來，以前在北市，我和他還是有一些交集。”

    “我看看。”

    拒絕不了，她也隻能摘下麵紗，坦然接受陸唯尊的目光。

    她的臉是被火燒傷的，在國外接受了幾個月的治療，但並沒有痊愈。回國之後，她盡量都戴著麵紗掩蓋那些醜陋疤，現在就這麽暴露在外，讓她覺得燒傷的那一處又灼熱了起來。

    陸唯尊卻沒覺得有什麽，當初他派人把她從火海裏救出來時，她大半張臉被燒得血肉模糊他都沒覺得可怕，現在更不會有什麽情緒了。

    那些疤痕雖然醜陋，卻掩蓋了她原本的相貌，浴火重生說的就是她了，經過了大火的淬煉，不管是相貌和眼神還有心境都與之前有了很大的差別。

    要不是他知道她以前的名字，恐怕也無法將眼前的人和一個已經被人遺忘的女人聯係在一起。

    “放心，楚澤言認不出來。隻要你不說，就算是陸寒川，他也不會知道你是……”

    女人突然打斷他的話，“沈芸，一個和他們從來沒有過交集的人。”

    陸唯尊心領神會，微笑著點頭，“你明白就好，你比她們幾個要讓我放心。”

    她重新戴上麵紗，暴露在外的眼睛裏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寒意，“那是因為我比她們更恨陸寒川和顧千千。”

    說完，她的眼神又突然變得柔和起來，就好像剛才那徹骨的寒意不是她釋放出來的一樣。

    陸唯尊倒是很滿意她收放自如的情緒，“很好，在一擊中的之前，你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不能被他們察覺到半點。我對你很放心，你找到機會就過去吧。”

    她冷漠地點頭：“我已經打聽到了，淩雪預約了一個心理醫生，到時候我會過去和她偶遇的。”

    ……

    知道顧千千是被陸旭然綁架了，淩雪心裏的罪惡感少了很多。不過，她還是很在意她的消息，所以一直勸楚澤言也幫著打聽。

    楚澤言因為上次的事不願意幫忙，被她好說歹說地勸了兩天才答應暫時放下心裏對陸寒川的成見，幫著找找看。

    但他不允許她參與進來，以杜絕她和顧千千接觸的可能性。

    淩雪知道他在擔心什麽，隻好答應了。

    楚澤言一直對那天陸寒川將她掛在高樓窗外的事耿耿於懷，他也擔心那會給淩雪造成心理陰影，就給她預約了一個心理醫生。

    淩雪覺得自己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一開始還不肯去，經楚澤言勸說了好幾天，才開始鬆口。

    到醫院樓下的這天，已經是顧千千出事的第五天。

    看著來往進出的病人，淩雪還在想楚澤言是不是太小心了，雖然上次被陸寒川讓人掛在十三層的窗戶外麵，可事後她並沒有覺得害怕，所謂的害怕不過是裝出來給他看的。

    不過，她不願意辜負他的好意，還是進去了。

    隻是，想著這段時間楚澤言對她的好，她有些走神，沒留意就和迎麵走過來的女人撞了個滿懷。

    “哎喲……”

    淩雪並沒有什麽大礙，倒是把對麵弱不禁風的女人撞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知道是自己不對，她趕緊過去想扶她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你有沒有傷到哪兒？”

    她態度坦誠，希望對方沒有什麽大問題，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而責難她。

    對方也很理解，低著頭拒絕了她的幫助，“謝謝你，我沒事，是我走路沒看路，你沒事就好。”

    “這樣吧，這裏剛好就是醫院，我扶你去找醫生做一下檢查，你放心，醫藥費什麽的由我負責。”不管怎麽說，對方因為她摔倒了，她總不能不管，而且，她似乎覺得眼前這人的聲音有些熟悉。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女人始終低著頭，說話也不敢看她，而且她似乎有些著急，想離開此處。

    這讓淩雪更加擔憂，生怕傷到她哪了，就擋在她的麵前不讓她走，“是不是我把你撞痛了？我是真心想帶你去看醫生的，你放心，有問題我會負責。”

    “不，我的傷和你沒有關係，你別管我。”她聲音都開始尖銳起來，見淩雪一直擋著，就開始繞路準備出去。

    淩雪卻已經認出了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驚訝起來：“沈芸？我是淩雪啊，你不認識我了？”

    “淩雪？”沈芸這才放下手臂，驚奇地看著她，“你的家不是在江城嗎？你怎麽會在北市？”

    “這個一言難盡，你什麽時候回國了？怎麽也沒跟我說一聲，要不是聽出你的聲音，我都不敢相信會在這裏遇見你。”

    正當她們沉浸在重逢之喜時，旁邊卻發出了好幾聲尖叫，“啊，好嚇人啊……她的臉……”

    沈芸意識到她們說的是自己，瞬間用手擋住了臉，也顧不上淩雪，傷心地往外麵衝。

    淩雪氣憤不已，狠狠地瞪了那幾個尖叫的女人一眼，立刻就追了出去，“沈芸，你等等我！”

    她幾步追上，不由分說地把想要逃走的沈芸拉上了自己的車，正想安慰，沈芸卻突然撲進了她的懷裏，將醜陋不堪的臉深埋起來，同時傷心地哭了起來，“我是不是不該活下來？每個人看我都跟看怪物一樣，淩雪，你就不怕我嗎？”

    淩雪心疼，摸著她的頭柔聲勸，“那是他們眼瞎，隻懂得看外表，你不要在意，再說，這也不是你原來的樣子，你隻是遭遇了意外。”

    “可我的臉再也好不了了。”沈芸伏在她懷裏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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