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嘴硬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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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夜空開始飄起了零星的細雨,寶藍色的帕加尼跑車在山路上疾馳,公路旁一排鬱鬱蔥蔥的海棠,海棠樹下方就是漆黑到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這段公路以驚險聞名,每年都會吸引很多極限運動的挑戰者到這裏飆車,已經有數不清的極限運動愛好者在這裏殞命山崖。

    雨刷不停地劃破雨幕,兩旁的海棠樹快速在車窗前掠過,婆娑樹影,給這條驚險聞名的山路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慕瑾宸單手利落得操控著方向盤,帕加尼跑車發揮著良好的性能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馳,半點都沒有因為雨勢減速的跡象。

    半個小時後,寶藍色的帕加尼跑車緩緩駛入一家廢舊的汽車修理廠。這裏到處都充滿了鐵鏽腐蝕的味道,地上的灰塵厚重,已經看不清汽車修理廠原來的麵目。

    慕瑾宸推開車門下車,黑色的高級皮鞋踩在灰塵厚重的地麵上,蒼勁筆挺的雙腿邁開。腳步穩重,每一步都在地上留在一道清晰的腳印。

    鐵鏽腐蝕和灰塵刺鼻的味道,幾乎不可抑製地撲麵而來。男人淩厲的劍眉微微蹙起,從西裝的內襯裏拿出手帕,掩住口鼻。

    路子航這小子做事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明知道他潔癖嚴重,還把人安排在這種密不透風的廢舊修車廠來。

    早知道就讓他先把人挪到別處再審問了。

    路子航早就已經等候在拘禁室的門口,腳邊一堆燃盡的煙頭,看來他已經等候多時了。看到他到來,趕緊迎了上來,“瑾宸哥,論時間觀念我就服你。剛好一個小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慕瑾宸長身玉立的身影站在昏暗的燈光下,大半個身影陷在黑暗裏,一張英俊寡淡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下次我要審訊的時間換個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嚴重的潔癖。別想著公報私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

    路子航丟掉燃盡的煙頭,暗紅色的牛皮皮鞋將火星撚意,才慢悠悠地說道“瑾宸哥,這一回你可是冤枉我了。這裏山高路陡,加上又是雨天,兄弟幾個又沒有你那出神入化的車技,轉移確實不方便。畢竟是關押惡徒的地方,條件難免差了一些,你就將就一下唄!”

    說完,他給對麵神情莫辨的尊貴男人遞了一根香煙,自己又點了一根湊到嘴邊。在煙霧的繚繞下,難聞嗆鼻的空氣仿佛消散了許多。

    慕瑾宸沒有著急點燃香煙,而是將香煙別在耳廓的位置,語調漫不經心地說道“還是什麽都不肯說?”

    路子航深吸一口煙,才頗為無奈地說道“這老家夥嘴巴牢得很,我們軟硬兼施,還是沒能從他口中探察到有價值的線索。”

    慕瑾宸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抬腳往拘禁室裏走去。

    路子航趕緊跟了上去,卻被慕瑾宸製止,“我跟兄弟們守在外麵就行了,我想單獨審訊這個“林昆輝”,你就不要進來湊熱鬧了!”

    “那好!”路子航邁進拘禁室的長腿又退了出來,欲言又止,終究選擇了沉默。慕瑾宸的處事能力,從來都是不需要質疑的。有他出馬,力挽狂瀾不在話下。

    慕瑾宸朝拘禁室的深處走去,幽暗的燈光下,一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被捆綁在木質的座椅上,青蔥色的胡茬從下顎一直蔓延至臉頰兩側,身上傷口狼藉,有鮮血緩慢從他的傷口裏滲了出來。對於這種血腥暴力的畫麵,他心裏早就麻木得激不起半點的波瀾。

    林昆輝聽到腳步聲,緩慢得抬起那雙滄桑的眼眸,眼前的男人尊貴非凡,一看就非富即貴。尤其是那雙幽深如海的眼眸,好像一汪深淵,多看幾眼便會忍不住深陷其中。

    他低低發出了一聲嘲弄,“變著花樣折磨我,想從我的嘴裏套話,沒那麽簡單。還有什麽花樣,盡管使出來。”

    慕瑾宸在中年男人不遠處一張幹淨的椅子上坐下來,慢條斯理得拿下別在耳廓的香煙,幽幽點燃香煙。一陣吞雲吐霧之後,才語調慵懶地說道“林昆輝,你身後的那個人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緊咬牙關也要守住秘密?她給多少,我出雙倍,買給口中一個秘密,這筆買賣你不虧。”

    一開口就這麽闊綽,林昆輝在心裏暗暗揣測這個人的身份,從他舉手投足間散發的優雅貴氣來看,此人一定身價不菲。

    他曾隸屬幫派勢力,對這種逼供手段早就深諳其道,不過是對方一種誘騙的手段。如果他把秘密說出來,他哪裏還有活路?若是死守秘密,頂多受些皮肉之苦,或許還能僥幸撿回一條命。

    “這位“小朋友”,叔叔我出來混的時候你的毛還沒長齊呢?這種用金錢哄騙被囚者開口的手段,早就被玩爛了。空口白話,你覺得我會這麽輕易上當?”

    慕瑾宸修長的手指彈了彈煙灰,在青煙色霧氣的氤氳下,那雙犀利的鷹眸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我這些年遊離黑白兩道,最信奉的一句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自然界恒古不變的生存法則,沒有必要為了一個財主斷送自己的錢途,甚至斷送自己的命。在我這裏,從來就沒有“僥幸”這一說。沒有價值的“廢物”,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所以,在你決定死守秘密,心存僥幸的時候,最好想想能不能從這裏活著走出去。”

    林昆輝心髒微微顫抖了一下,表情也出現一絲裂縫。

    眼前這個男人年紀輕輕,就把“死”這樣的詞眼說得波瀾不驚,眉色不動,如非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絕對不可能有這樣強大迫人的氣場。因為一個人的沉穩和淡然,靠偽裝是偽裝不來的。

    “也就是說,說與不說,我都是死路一條?”

    慕瑾宸輕吐薄霧,“如果你選擇死守秘密,絕對是死路一條,而且,還會死得很難看。如果你把你背後的人供出來,我可以考慮對你寬容處理,說不定你還能僥幸撿回一條賤命,下輩子苟延殘喘了此餘生。”

    林昆輝看著眼前悠閑從容的尊貴男人,心裏對他神秘身份又好奇了幾分,“如果我把背後的人供出來,我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吧?反而會死得更快。”

    男人的身影陷在黑暗裏,身後漆黑的室內環境全部融成了暗景,愈發襯得眼前的男人強勢迫人,深不可測。

    慕瑾宸勾了勾薄唇,頗有耐心的模樣,“你這條賤命,手上沾了你的血,我嫌髒!如果你肯指使你促成秦淑蓮墜樓事件的幕後主使者供出來,我可以考慮留你一條賤命。”

    “我是商人,商人最講究的就是信譽。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帶著你的秘密去黃泉底下跟秦淑蓮懺悔。我從來就不喜歡強迫人,選擇權在你手上。”

    林昆輝眯了眯眼眸,“我很好奇,這個秦淑蓮到底是你的什麽人,值得你大費周章,翻個底朝天也要把我揪出來?”

    他行動之前,曾經調查過秦家的背景。秦牧出事之後,秦淑蓮就變得瘋瘋癲癲,家裏唯一的男丁秦皓宇是萱城出了名的頑固子弟,不可能是眼前這個氣場沉穩,城府深沉的男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