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提出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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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麻木,痛苦。

    窩在小小的陶瓷浴缸中,梁汐顏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她麵如死灰,泛紅的眼眶又酸又腫,用來泡澡的熱水,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失去了該有的溫度,昨夜,江陌城又給她留下了刻骨銘心的難忘回憶——

    當梁汐顏著急忙慌地衝下電梯跑過去扶住江陌城胳膊的刹那,鼻尖立刻就被其他女人所特有的香水和化妝品味道所占據,這好似晴天霹靂的打擊,瞬間引起了她胃部的強烈反應,更過分的是,他還強行吻了她的唇。

    “放開我,你這個厚顏無恥的混蛋,不要臉的畜生,你不要碰我,不要用你肮髒的手碰我,滾遠點!滾!!滾啊!!!”賓館的房間中,在酒精作用下失去理智的江陌城毫無憐惜地把梁汐顏壓進柔軟的大床,受限於他身下的她,悲憤交加到恨不得咬舌自盡:“放手啊,快點放開我……”

    到最後,梁汐顏的喉嚨疼的近乎失聲,她拚命地反抗,也沒能改變結局,江陌城不顧她的掙紮拒絕,生生地將凶器貫穿到底,與此同時,她的心也跟著裂開了長長的口子。

    她好後悔,後悔多管閑事。

    即使江陌城發瘋地損壞了所有值錢的共用設備,也自然有保安和民警來出麵解決,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何必要跟著湊熱鬧?現在好了,弄的自己遍體鱗傷。

    清晨六時許,睡的迷迷糊糊的江陌城睜開了眼睛,四下望了望,他很快明白過來所處的環境,然而令他不悅的是,身側空空如也的寂寥,梁汐顏不在,連被褥也是涼嗖嗖的地又亂又皺,挑眉思量半晌,他猛地翻身坐起並抓過它用力地往旁邊一甩,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雪白床單上幹澀的血跡,觸目驚心的顏色,另他為之震撼。

    難道他,化身野獸了嗎?

    懊惱地敲敲因宿醉而疼痛不已的太陽穴,江陌城的腦海中慢慢地拚湊出昨晚發生在豔都之地的事兒,經過馮雪嬌的提示,他恍然大悟且準備找梁汐顏重歸於好,可是剛走沒多遠,又想起兩人之前的矛盾和她說過的絕情話,另外,還有安少軒隨口的抱怨:

    “川最討厭野女人的胭脂花粉味兒。”

    江陌城明白,秋川之所以會扔掉安少軒的衣服,還生氣地讓他睡沙發,完全是出於深愛的初衷,那時候他就在想,如果他也不小心做了相同的事,梁汐顏會有什麽反應?會在乎地發火嗎?思來想去,他認為這是個試探她的好方法,於是,他大膽地找了豔都之地的陪酒女,不過,二人並沒有發生關係。

    他的目的很單純,就是要讓梁汐顏誤會,在江陌城眼中,酒吧迪廳以及某些煙花場所的女人都不正經,雖說尋歡作樂他沒興趣,但利用利用還是可以的,隻是他忽略了一個很簡單,也很淺顯易懂的道理——愛你的女人可以容忍你的任何錯誤,除了背叛,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無法原諒。

    他的自作聰明,毀的是梁汐顏的感情。

    活動了下發酸的雙腿,江陌城穿鞋快步朝衛生間走去,這屁大點的地方望眼欲穿,不用想他也知道梁汐顏肯定在洗澡,耳邊嘩啦啦的水聲,他聽的真真切切,可是擺弄了下門把手,卻意外地發現它竟然是從裏麵反鎖著的。

    擦!夫妻間需要這麽矜持嗎?

    “開門。”以手握拳輕敲,江陌城麵無表情地對著裏麵的人說,不知是沒聽到還是故意無視,總之他等了半天也沒收到梁汐顏的回應,倒是儲物櫃下擺放著的行李箱,引起了他的懷疑——看這形勢,是她要出遠門嗎?

    不準,他不答應。

    要是梁汐顏再次失蹤,他該怎麽辦呢?江陌城記得她前幾天提過祭奠完梁汐月,就要去辦理離婚,也就是說,她不要他了。

    如此想著,江陌城開始惶恐不安。

    放棄去追問,他率先想到的是拿走梁汐顏的身份證,但是她像是故意的,除了沒放多少錢的背包和房卡外,其餘的物品都已經整理妥當鎖進了行李箱,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無可奈何之際,憤怒的江陌城重重地踹了一腳浴室的門,抿著唇,他難以克製地低吼著威脅道:“梁汐顏,我勸你趕緊開開門,要是我使用極端的方法硬闖進去了,那麽性質可就不同了,你聽到了沒有?梁汐顏!”

    蓮蓬花灑開至最大,從裏麵流出的水冰冷徹骨,梁汐顏無聲無息,安靜的仿佛死去的睡美人,肩膀微顫,漆黑的長發和軟踏踏的睫毛濕漉漉地黏貼在臉上,憔悴單薄,失魂落魄,死死地摟著膝蓋,她倔強地咬著烏青的嘴唇,江陌城火冒三丈,掌心拍得火辣辣地疼,咒罵兩三句,他走回去彎腰拾起地上的外套,氣急敗壞地下樓去取備用鑰匙。

    這個女人,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震耳欲聾的關門聲驚醒了木訥的梁汐顏,她緩緩地抬起頭,空洞的視線望向緊閉著的浴室門,江陌城的話她聽的清清楚楚,隻是不想搭理罷了,在浴缸的底部摸索了片刻,她成功地找到了裁紙刀,爾後緊緊地握住木質的把柄——在她費盡全力終於逃出他魔爪之後的兩個小時裏,曾經想過要自殺。

    恥辱,羞愧,悲傷,絕望,還有許多許多的負麵情緒洶湧而至,逼的梁汐顏喪失了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氣,但是想想母親和公公婆婆,再想想關心她的吳媽和蘇珊珊她們,她猶豫了,也退縮了。

    生活嘛,哪能總是一帆風順。

    哢嚓!

    房間門開,接著又是驚天動地的巨響,這次,提心吊膽的梁汐顏終於開始警覺地打算積極應對,江陌城剛出現在麵前,她就麵目猙獰地亮出了明晃晃的利器。

    “別過來!不然我不客氣了。”

    江陌城愣住,不僅是梁汐顏的模樣,名貴的皮鞋踩在瓷磚上,很快淹沒進淺淺的水坑裏,瞪著連睡衣都未退去的女人,他不可思議又喑噁叱吒道:“你瘋了?!快出來!”

    “別管我!出去!!”她聲嘶力竭地咆哮,嗓音沙啞,江陌城不吃這一套,大步走過去就要關閉花灑的開關,誰知下一秒,隱匿在水簾中的梁汐顏騰然起身,舉起手,她把鋒利的刀刃正對上自己細嫩的脖頸:“停下,要不我就死給你看,江陌城,我說到做到。”

    腳步頓住,他的褲腿被飛濺而起的水花打濕了半截,在梁汐顏的威逼之下,無奈的江陌城隻得退回至門邊,跨出浴缸,她晃晃悠悠地朝前方走去,雙手舉著刀,她喋喋不休地念叨:“滾開,滾……”

    他不說話,也不動彈,待梁汐顏靠近,江陌城忽地上前試圖奪過她手中的裁紙刀,後者早料到會是如此,所以敏銳地側身逃脫,瞪著眼前瀕臨爆發邊緣的男人,她生硬地開口宣告道:“我們完蛋了,江陌城,我對你僅存的一點點不舍和牽掛,也都被你消磨幹淨了,走吧,我們去民政部門辦理離婚。”這苦難煎熬的日子,她維持不下去了。

    聞言,江陌城失控地攔腰抱住梁汐顏,連同她僵硬冰涼的雙臂一起,緊緊地禁錮在懷裏,她竭盡全力地大喊大叫,對他拳打腳踢亦是不起任何作用,他的脾氣,執拗的不像樣:“梁汐顏,你休想離開我,這輩子都不要想,我不會同意的。”

    “你放我走,快點放我走啊!”她使勁地掰開他的手指,江陌城又很快地合攏加固,梁汐顏心力交瘁,胸口憋悶到無法呼吸,緊握著裁紙刀,她恨之入骨又無可奈何:“既然我們都沒有愛了,為什麽要這樣彼此折磨?我不愛你了,不愛你了……”

    “不愛我?”江陌城憤慨地反駁,轉而俯身貼上梁汐顏的耳朵氣鼓鼓地厲聲反問道:“你不是愛我嗎?愛的根深蒂固不可自拔,怎麽現在不愛了呢?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本來江陌城決定,等梁汐顏說出愛他的話後,兩人的矛盾就此一筆勾銷,他也會履行一個合格的丈夫應盡的責任和義務,寵她愛她嗬護她,沒想到……

    “無論說多少次,都是不愛。”話落,梁汐顏決絕地換成以整個掌心包裹住裁紙刀的姿勢,狠狠地咬牙,劇痛伴隨著皮肉撕裂的瞬間鮮血流淌而出,滴答滴答地跌進水中,飄飄蕩蕩地蔓延開來,見狀,大驚失色的江陌城忙奪過她手中的危險物品:“梁汐顏,你真是個貨真價實的神經病。”

    拽著她踉踉蹌蹌地來到床邊,江陌城邊安排梁汐顏坐下邊火急火燎地在房間裏尋找急救藥箱,趁著這個空檔,她走過去提起行李箱打算出發,然而,她沒有成功。

    撲過去扣住梁汐顏的手腕,江陌城沉著臉嗬斥,他光潔的額頭上,浸出了層濕涼的汗水:“你這麽邋裏邋遢的,要去哪兒?”

    血源源不斷地下滑,傷口在最初的疼痛過後變得麻木不仁,扯下鐵鉤上的毛巾,梁汐顏將它一圈圈地纏繞在掌心上,穿上疊放在櫃子裏的外套,她淡淡地勾唇雲淡風輕地對江陌城說:“既然你這麽嫌棄我,就跟我離婚啊,江陌城,你不是最注重自己的感受嗎?”

    “梁汐顏,你別沒事找事,過來,我給你處理創口。”眼下的形式,根本不適合吵架,江陌城也沒這個心情。可梁汐顏卻不依不饒地挑釁:“不勞您費心,我會去醫院的。”

    忍不可忍的江陌城正欲動手,梁汐顏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沒有急著去接,而是繼續對他說道:“我不愛你了,別逼我恨你,江陌城,我們民政局門口見。”

    “等等,我有個問題。”梁汐顏的任性任情讓江陌城不敢再輕舉妄動,他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緩了緩態度,他壓抑著滿腔的情緒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肩膀上的疤痕是怎麽來的?看它的深淺程度,是很早的了。”

    聽罷,她怔了怔,隨即,梁汐顏淡淡地揚唇勾勒出了鄙夷的微笑:“太久了,我不記得了,江陌城,我在民政局等你。”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