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安小小剛在周雲的照料下吃完飯。

    周雲去洗餐具，安小小靠著床頭刷手機，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胡明韻一臉怒意的衝了進來。

    “安小小！明明知道自己懷孕了，你為什麽還要到處作，現在好了，我孫子呢！”

    胡明韻語氣十分跋扈囂張，她好容易接受安小小留在江家，好容易盼到她懷了孕打算好好照顧她，結果呢？

    她居然不小心落水把孩子流掉了！

    “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安小小一驚，手機落在被子上滑到地麵，啪的一聲……

    “媽，你別誤會，我沒有懷孕，我隻是來例假了。”

    “你騙鬼呢！”胡明韻還是憤憤不平：“我都聽護士說了！你分明就是流產了！還裝作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你嫁給牧野這麽久都沒能懷孕，你不覺著慚愧嗎？”

    “媽……”安小小發現不管自己說什麽，她都不會信，索性歎口氣任由她說。

    這時聽到動靜的周雲出了洗手間：“您來了。”

    胡明韻抬眸瞥她一眼語氣清冷：“你不在家裏照顧牧野的飲食起居，來這裏做什麽？”

    “先生囑咐我過來照顧太太，先生也在醫院。”周雲恭敬的答。

    胡明玉皺眉：“不是說就一普通的例假嗎，住的什麽院？有必要如此小題大做？”

    她哼一聲：“可見還是有貓膩！”

    安小小心裏頭也是不悅，張了張嘴終究什麽都沒說，她不想跟胡明韻起衝突，她畢竟是牧野的媽媽，她不想讓他難做。

    “大少爺看過的，太太就是例假，隻痛經比較嚴重，需要住院觀察。”

    周雲解釋一句又道：“您不必記掛著，我在這裏守著就好了。”

    這意思，你可以走了！

    胡明韻睨她一眼徑直落座語氣冷淡的對安小道：“不是我當長輩的找茬，你這樣的身份嫁入我們江家應該感恩戴德了，不盡快生個孩子穩固地位，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雖然對生孩子穩固地位什麽的說法並不讚同，但安小小還是抿了抿唇答：“我會努力的。”

    胡明韻一臉不耐的望著她：“我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十一之前懷上！”

    安小小微微蹙眉，從來沒想過懷孕這樣的事情要被加上期限，這感覺真的非常不舒服。

    這時江牧野推開病房的門大踏步走進來，臉上的表情冷肅清涼立到胡明韻跟前說。

    “我和小小生不生孩子，什麽時間生孩子這些問題都跟你沒什麽關係！你沒有權利過來命令她做什麽！另外，即便我們生了孩子，也絕對不會交給你來帶的！”

    胡明韻臉上的表情變了變，明明看著有周雲在，他居然還是這樣一幅樣子跟自己說話！

    太過分了吧！

    胡明韻起身怒道：“牧野，再怎麽說我也是你媽，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嗎！”

    江牧野冷冷哼了一聲往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對她道：“媽媽是嗎？我想你是不是已經忘了小時候對我做過什麽了！你這樣的人有資格教育我的孩子嗎？”

    胡明韻一愣，臉上的表情瞬間灰敗，那些事，她每天都在催眠自己忘記，也確實已經從她腦海裏消失，她以為所有人都不記得，江牧野更不會記得！

    “牧野……”

    她的唇顫抖著聲音說：“媽媽已經不是從前的媽媽了……”

    話畢她伸手過來想要摸一摸江牧野的肩膀，江牧野不動聲色的退開一步，語氣依舊清冷。

    “衝你剛才對小小的態度，我覺著你分明還是從前的樣子，抱歉這裏不歡迎你，回去吧，給大家都留點臉麵。”

    江牧野神情之間的清冷陌生到讓胡明韻瞬間失去了繼續呆著的勇氣。

    他眸子裏分明有恨！

    她轉身落荒而逃。

    安小小望著她踉蹌的步伐心裏頭多少有些不忍，扯了扯江牧野的衣袖她低喃：“牧野……沒事的，媽媽想說什麽隨她說好了，我不在意的。”

    江牧野看她隱忍的表情微微歎氣：“記住，隻要有我在，任何人都別想欺負你，你隻管還回去，一切後果有我承擔。”

    安小小乖巧點頭：“知道了。”

    周雲又把江牧野的那部分餐點擺出來，他隨意的吃了一些，黃雀就敲響了病房的門，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應該是事關劉園。

    江牧野跟安小了一聲，出去聽黃雀的匯報。

    安小小看著周雲收拾餐具，沉思片刻問：“雲姨，你在江家多久了？”

    周雲笑了笑：“算起來得有二十多年了，先前一直在禦瀾觀邸，三年前先生買下聽竹軒，我便被老爺子派過來了。”

    安小小算了算，心中大略有了計較，見門外還沒有江牧野的身影便低聲問：“雲姨，我問你件事，希望你如實跟我說。”

    “太太你說，什麽事？”

    安小小組織一下措辭問：“牧野和他媽媽的關係，是不是小時候就不好？”

    周雲一愣，錯開安小小的視線，低頭想了想才道：“是。”

    “牧野……”安小小抿抿唇問：“小時候是不是受過虐待？”

    剛才他對胡明韻說的話聲音壓得很低，但距離很近，安小小隱約聽到些，結合他身上的傷疤還有胡明韻的態度，安小小隻能這麽推測。

    周雲歎口氣：“現在都好了。”

    “所以，受過對吧？”安小小逼視著周雲問：“雲姨，我要聽真話。”

    周雲點頭：“是，我去禦瀾觀邸的時候，先生不過六七歲的樣子，一直到十歲左右老爺子回來把他接走，這期間斷斷續續受過一些傷。”

    安小小握著蓋在身上的毛毯，心疼的難受。

    所以印象中的他才會那麽冷僻孤傲吧？拒絕敞開心扉。

    “這些事情，先生從來不提，太太，已經過去了。”周雲補充了一句。

    安小小自然是懂得：“我明白的雲姨，放心。”

    她隻是想要抱抱他而已。

    替年幼的自己抱抱他。

    此後餘生，予他最溫暖最深沉的愛意，白首不相離。

    ……

    病房走廊盡頭，江牧野撚著手指，麵無表情的聽著黃雀匯報。

    劉園失蹤了，追蹤的出租車和手機訊號都出現在城南，他們找到了她完全損壞的手機卻沒有找到她的人。

    “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誰的？”江牧野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