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低眉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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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醫生拿走她和嚴夜的鮮血樣本去檢測,嶽以柔無力地攤靠在嚴夜懷裏。

    她心裏真的很不安,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三個小時後出結果,在這三個小時裏,嶽以柔一直窩在嚴夜懷裏,墨鏡下的一雙眼眸有些呆滯。

    她很安靜,在嚴夜看來,是心虛,是在知道謊言將要被揭穿的絕望。

    嚴夜心裏也不好受,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著鑒定結果。

    嶽以柔確實是很絕望,但並不是嚴夜所想的那種絕望。

    在醫生拿著鑒定報告向他們走過來的時候,她不由得攥緊了嚴夜的衣服,心跳加速,又緊張又害怕。

    不要,不要是那樣的……

    “先生、小姐,這是你們辦理胎兒親子鑒定的報告,根據檢測數據顯示,先生您並非這位小姐腹中胎兒的生物學父親。”

    一瞬間,嶽以柔覺得整個世界都轟然倒塌了。

    心裏滿是痛苦與絕望。

    她的懷疑是對的,她的預感沒有錯。

    命運為什麽要這樣捉弄她?

    嚴夜墨鏡下的星眸凝視著嶽以柔,而嶽以柔墨鏡下的視線從鑒定報告緩緩移到了那個醫生身上。

    她好想問問他,做這樣的事,他的良心會不會痛。

    可她最終沒有問出口。

    她知道,他是被逼的。

    或許,他的妻兒正被人拿槍指著腦袋。

    最終,她轉過臉,悲痛而絕望地哽咽著靠到嚴夜胸膛裏。

    她不敢抬眸去看他,隻是緊緊攥著他的衣服不放。

    他不會相信她,再也不會相信她了。

    嚴夜連看都不看鑒定報告一眼,更不曾看那個醫生一眼,在嶽以柔靠到他懷裏痛哭後,他不發一言,抱著她站起身,轉身向外走去。

    對於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激不起一點波瀾。

    星夜閣的人全部撤出鑒定中心後,拿著鑒定報告的醫生把報告扔到了地板上,然後匆匆忙忙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把門反鎖,顫抖著手掏出手機撥通了某個電話:“先生,我已經照您的吩咐做了,可以放了我的女兒嗎?”

    回應他的是一聲沉悶的槍聲。

    手機從手中脫落,醫生無法接受,當場暈了過去,醒來後,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嚴夜把嶽以柔抱進車裏,伸手拿下兩人臉上的墨鏡和口罩。

    他的臉色還是那麽難看,而嶽以柔,一張清麗溫婉的小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痕。

    “鑒定結果已經出來,嶽以柔你還有什麽話說?”

    嚴夜的目光移到她的小腹上,透著冷漠。

    不是他的孩子,必須打掉。

    “如果你要打掉我肚子裏的孩子,就先殺了我。”

    嶽以柔鬆開嚴夜的衣襟,緩緩抬起頭去看他,掛滿淚痕的蒼白小臉一片堅定。

    她不辯解了,因為辯解沒用,她也不想哀求了,因為他說過,哭也沒有用。

    嚴夜勃然大怒。

    殺了她?

    她竟然說得出這樣的話。

    誰給她膽子說這樣的話的?

    嚴夜握緊嶽以柔的手臂,咬牙道:“嶽以柔,你要是再敢說一遍剛才的話,我就去宰了陸庭筠。”

    嶽以柔想說,隨便你,但話還沒說出口嚴夜又改口道:“不,先宰了嶽全。”

    “……”

    看到嶽以柔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恐,嚴夜很滿意地鬆開了她的手臂,抬起手,輕輕擦著她臉上的淚痕:“還敢不敢說剛才那樣的話?嶽全可是你的親叔叔,你要是還想聽他親切地喊一聲你的名字,就給我乖一點。”

    這個男人瘋了嗎?

    嶽以柔絲毫不懷疑嚴夜能做得出那樣的事,要她怎麽辦?

    她的親叔叔,她腹中的孩子,都是她的家人,要她怎麽選擇?

    “嚴夜,不要這樣逼我好不好?”孩子真的是你的。

    “是你在逼我。”是她在逼他對她這麽狠的。

    一直以來,他打心底裏想對她溫柔,寵她,疼她,是她一次次騙他,不聽他的話,他才會變成這樣的。

    我沒有逼你,是你不相信我。

    我不止一次說過孩子是你的,不止一次說過愛你,是你自己不相信。

    嶽以柔以手捂臉,傷心痛哭了起來。

    嚴夜對她的誤會越來越深,她真的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解開這些誤會。

    “不許哭。”

    嚴夜怒吼了一聲,不準她哭,他怕聽到她的哭聲,看到她的眼淚會心軟。

    他不能再對她心軟了。

    嶽以柔很是絕望與傷心,淚水如泉湧,根本就止不住。

    “我說不許哭,嶽以柔你聽到沒有?”嚴夜很粗魯地將她捂著臉龐的雙手掰了下來,“不許再哭,再哭我現在就去把嶽全宰了。”

    為什麽總這樣威脅她?

    嶽以柔不僅沒有止住眼淚,反而哭得更凶。

    她一雙手被嚴夜按住,隻好把臉埋到他的胸膛裏,淚水很快打濕了嚴夜胸前的衣襟。

    好心疼,好煩躁。

    不能心軟,不能再對她心軟。

    盡管不停地在心裏告誡著自己不能再對嶽以柔心軟,但在胸前衣襟濕潤的麵積越來越大後,嚴夜的心最終還是軟了下來,煩躁道:“再哭,我就帶你去醫院打胎。”

    “……”

    他的意思是,她不哭,他就不強迫她打胎了?

    嶽以柔瞬間止住了哭聲,可見這句話的魔力有多大。

    懷裏的女人終於安靜下來,嚴夜不煩躁了,但特別懊惱。

    他怎麽又心軟了呢?

    他怎麽可以又對她心軟?

    嚴夜特別懊惱,特別後悔,但話已經說出口,太快反悔很影響他的形象。

    嶽以柔止住哭聲後,依然埋首在嚴夜懷裏,很安靜,很乖巧,其實她是不敢動,她擔心她不裝乖巧溫順些,嚴夜會反悔。

    直到回到星夜閣,嶽以柔才敢抬起腦袋,不過,依然乖巧溫順。

    與其說是乖巧溫順,不如說是低眉順眼,在嚴夜麵前,從來未曾有過的低眉順眼。

    嶽以柔的低眉順眼,在嚴夜看來,是她清楚地認識到這輩子都逃不脫他的手掌心。

    他以為他斬斷了嶽以柔想要逃離他的念頭。

    陰沉的心情,漸漸地愉悅了起來。

    “以柔,笑一個。”

    吃飯期間,嚴夜突然要嶽以柔笑一個給他看。

    嶽以柔很聽話,立即衝他展開一抹溫婉的笑容。

    “以柔,我想喝牛奶。”

    嚴夜工作到一半,突然抬眸對站在窗邊靜靜看風景的嶽以柔說想要喝牛奶。(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