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小姐？”

    “怎麽是你？”

    對方似乎非常驚訝在此見到樂昔岑，口氣非常意外。

    樂昔岑抬頭，當看到走進來的並不是時琛，而是一身一絲不苟的西裝的聶謹川時，當下整個人也都是懵逼的。

    臉上不知道是該笑還是不該笑。

    “聶先生？”

    喚了人，樂昔岑原本緊張的心情，一下子便鬆弛了下來，拍了拍胸口：“前輩，怎麽會是你，不是時琛，時家的那位二少爺？”

    樂昔岑忍不住有些興奮地問。

    聶謹川見到她麵上明顯鬆一口氣的表情，心中也登時鬆了口氣，同她一起坐下，麵對麵，而後看著桌子上麵的餐具頗覺得好笑：“是時琛那個臭小子讓我來代替他出席這場相親宴的。隻是我完全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是你……怎麽說？”

    “這就叫緣分？”

    聶謹川登時笑出了聲音。

    樂昔岑臉上不禁顯得有些窘迫。

    “我來之前，也已經聽說了那位時家的二少爺早就已經心有所屬，我也並沒有棒打鴛鴦的意思，隻是我媽媽，還有方叔……”樂昔岑不好解釋，她隻是想讓聶謹川知道，她對那個時琛並沒有非分之想。

    聶謹川聽到以後，也不意外。隻點了點頭：“我相信樂小姐原本就不是什麽浮誇的人。你完全不會因為時家的身份地位而動搖心思。”

    說著，他又為樂昔岑添了茶水推過去：“再加上你們樂家原本就不屬於雲海市，所以，我跟時琛也都猜到，其實，你根本對他也毫無念想，這場相親宴也不過就是兩家家長的意思，走個過場罷了。”

    樂昔岑無奈地點點頭，略微緊張地端起了茶杯放在嘴邊。

    聶謹川緊接著又道：“隻是，我今天代替他來見你，你不會生氣吧？”說完自己的想法，聶謹川恐怕樂昔岑心存芥蒂了，趕忙賠罪。

    樂昔岑臉色更是紅了，連忙放下茶杯匆匆擺手：“不會，怎麽會！我跟前輩你的想法其實是一樣的。”

    她小聲道。其實也早就心知肚明，時琛那個人，一聽就是很頑固的類型。

    而一般這樣的人，隻要是他認定的人或者是事情，就永遠都沒有改變的一天。對此，樂昔岑相信時家那邊也是十分無奈才出此下策。

    樂昔岑想著，口中有問題也便問出了聲：“對了，我還聽說，時家那邊還有個大哥？”

    若是如此，那為何時家還急著想要讓時琛娶妻？

    聶謹川聽了以後，當時也是有些不知如何說起。

    他不愛談論別人家的私事，不過，眼前坐著的，卻是很有可能會嫁給時琛的人！於是，聶謹川便解釋：“其實，時琛的大哥，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雖然已經結了婚，但是卻形同陌路。時家的老爺子早就想要抱曾孫，隻可惜就是不得法門才有了今天晚上的飯局。”

    聶謹川無奈笑了笑：“現在突然就冒出了一個你，又是方家名義上的女兒，方伯伯也承諾，隻要時琛肯娶你，就把方家3的股權讓給時家。這件事你難道都不知道嗎？”喝了口水，聶謹川突然對樂昔岑問，覺得方家那邊的底兒應該早就已經跟樂昔岑透露過了。

    而對於方遠洲的安排，樂昔岑卻從頭到尾都不知情。

    她完全沒想到為了她的婚事，方遠洲能做到如此地步。當下心中也是頗為訝異：“難道我看起來像是那種很難嫁出去的類型嗎？”紅豔地嘴唇下意識咕噥了一下，之後，樂昔岑才又略微窘迫看向聶謹川：“不好意思，前輩，這件事我的確不知情。而且，若是知道我的婚姻還要用金錢去換取，我就更不會同意這件事了。”說著，樂昔岑的麵上有幾分不好意思。

    聶謹川自然也明白樂昔岑此刻心中都在想些什麽，都寫在臉上了！

    聶謹川不禁莞爾，對樂昔岑更加滿意地一笑：“不過，今天晚上既然來了，那這頓飯，時琛又早就已經結了賬，你跟我，豈不是不吃白不吃？！”聶謹川好笑道。此刻表現的竟完全不像是初見時那麽嚴厲苛刻了。

    樂昔岑不禁也被他的言論帶起了節奏，瞬間又笑了。

    兩人之後便開始一邊聊天，一邊談論起了傳媒界早前報道出來的種種有關法庭上的奇聞趣事。

    從夫妻打架鬧官司，上法庭；到財產糾紛，乃至打人索賠，原告居然最終為被告賠償！

    總之，是各種奇葩的事情都有。

    甚至還有委托律師去調查自己老公外遇的！

    樂昔岑當時心中就在想：這種事由一個女人說出口也實在不易，而到頭來，吃虧的還不是女人？

    不過，聶謹川的回答卻另有一番見解：“勉強得來的幸福，也不過如此！想必娶到那位太太的男人，也算是倒黴了一輩子。”

    樂昔岑聽到，當時與聶謹川相視而笑。

    ——

    所謂矛與盾相衝，其實矛也沒錯，盾也沒錯。

    錯就錯在，兩人的個性都太過堅硬，誰都不肯讓著誰。

    退一步海闊天空，有些事還真是強求不得。

    聶謹川就事論事，對於一些已經公布的社會新聞重新作出了論斷。而且還就當初的官司全過程，作出了相應的改善，做到如何才能更加完善。甚至哪場官司，在他的手中，可以翻盤，保護原告利益；哪場官司，早就已經違背了社會輿論，不應該被如此判決……總之，幾乎樂昔岑問到的，聶謹川都給予了回複，從他的觀點出發。

    樂昔岑對於一些疑難官司如何勝訴，也是有了初步的涉獵。

    而現在這個時代，林子大了，也還真是什麽鳥事都會發生。

    律界也並非她想象的那般幹淨。

    樂昔岑心中不免唏噓不已。

    過去在報紙上看是一回事，眼下親耳聽到聶謹川講述他知曉的那些案件，樂昔岑也真是受益匪淺。

    “謝謝你，今天肯陪我一直坐到最後。”若是時琛真的不來，想必，樂昔岑一個人，也要在這裏把這頓飯吃完，否則，回去很有可能就會引發一場方家與時家的戰爭，還會麵臨下一場更加瘋狂的相親安排……

    關於這一點，樂昔岑並不想看到。

    聶謹川聽了以後，卻不禁莞爾，無所謂搖了搖頭：“感情的事情，一切都講求自然。你不強求，我覺得上天也應該對你公平。是時琛先對不起你。”聶謹川微微一笑道，看起來十足明淨。

    樂昔岑對著他純粹不做作的笑容，也是心悅誠服。

    “以後若是有機會，我一定要跟在你身邊多加學習。前輩你就像我的職業導航！”她顯然已經當聶謹川是自己的前輩兼老師了，說得相當理所當然。

    聶謹川對此，也不置可否，並不抗拒：“如果有那個機會的話。”他說著，舉杯，以茶代酒，主動敬樂昔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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