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什麽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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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夥被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到,忽然打了個嗝,呆住了。

    “你幹嘛,孩子這麽小,幹嘛吼他!”

    話一說完,蘇葉就有些後悔了,她跟宴寧北約定過,在教育晏子允的問題上,即便兩個人有分歧,也不能當著孩子的麵兒鬧矛盾。而且,她剛剛的語氣,有些過於偏激了,甚至有點兒像是借著這件事的由頭發牢騷一樣。

    宴寧北自然看得出來,雖然還在努力保持平靜,可今天的蘇葉,還是破綻百出。

    “過來,二叔抱。”

    沒有任何反駁,而是主動朝晏子允伸出了手。

    可惜,小家夥不吃這一套。他一扭頭,兩隻小短手摟住了蘇葉的胳膊:“我不!你都五天沒有抱我了,我怕你不會抱!”

    五天。

    原來,宴寧北已經走了五天了。

    大概是從第三天起,蘇葉就不再去刻意關注時間了,時間軸仿佛一根進度條一樣,每往前走一步,就會給蘇葉帶來更大的絕望。

    對於晏子允的話,兩個人心知肚明,卻不約而同的沒有提起。

    一路無話。

    “王媽說你剛剛有事出去了?”

    很明顯,對於蘇葉的行蹤,宴寧北表現出了很大的好奇心。

    晏子允已經在自己房間準備睡覺了,不知是不是有意的,王媽今天格外勤快,主動包攬了伺候晏子允睡覺的工作。

    蘇葉打開衣櫃,正要換衣服,卻忽然覺得別扭。

    為什麽,宴寧北能那麽義正言辭的問出口,而她蘇葉呢,她也想問,五天了,這五天,你到底去哪兒了,為什麽不來拍婚紗照,書房鐵盒子裏裝的又是什麽?

    無數個問題縈繞在她心頭,她張開嘴,甚至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蘇葉,我們談談。”

    仿佛聽到了“咯噔”一聲,那是蘇葉心裏拿快遞大石頭落在地上的聲音。不是因為鬆了口氣,而是因為激起了太大的波瀾。

    蘇葉轉過身,顯得有些緊張,仿佛在等法官宣判死刑的囚犯一樣。

    “你知道嗎宴寧北,上次我媽失蹤,好像也是五天,她回來以後,帶著邵歆妍站在我麵前,跟我說,她要走了,我要好好跟著我爸過日子。從那以後,我就沒有媽媽了。不過,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他們本來就不是我爸媽……”

    宴寧北馬上明白了話裏的意思。

    他微微走著眉頭,有些心疼的往前走了兩步,將呆立在原地的蘇葉摟緊了懷裏。

    “對不起,我不該不打招呼就走……我本來以為我可以很快回來的,可是,中間遇到了一些事……但是,你相信我,我們之間,什麽都沒變,你看,我不是回來了麽?明天,我們就去拍新的婚紗照,好不好?”

    宴寧北小心翼翼的、一字一句地說著,幾乎要把蘇葉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積攢了五天的淚水,終於在這一刻爆發,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蘇葉這輩子都不想再體會了。她死死地摟著宴寧北,將所有的哭聲和眼淚全都藏進了宴寧北肩頭的衣衫。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葉反應過來的時候,宴寧北已經開始捧著她的臉頰親吻。蘇葉眨了眨眼睛,一滴晶瑩的淚珠流下來,快速劃過臉頰。

    “傻瓜,別哭了,我還在,我不會離開……”

    蘇葉抽泣了兩下,終於止住了哭聲,她用宴寧北已經濕漉漉的衣服擦了擦臉,又把宴寧北湊過來的腦袋推開。

    “不,我明天不去拍照,我已經有約了!”

    宴寧北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將人一下子壓在身下,一隻手固定住蘇葉的腦袋,宴寧北這才不甘心的開口:“我才幾天不在,你就準備繼承我的財產,養小白臉了?”

    “不……不是。”似乎還沒從悲傷中抽離出來,蘇葉衣服正兒八經的樣子,顯然沒能看出宴寧北不過是在開玩笑而已。“我約了柳青青,我要借她的筆記抄一下。”

    宴寧北這才想起來,因為最近一直在憧憬婚禮,蘇葉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提過回學校的事情了,而且,兩個人有過約定,婚禮結束,蘇葉就可以回去了。

    隻是,如果導師和學生之間是夫妻關係,總會惹人詬病。所以,宴寧北也在考慮著,要不要給蘇葉換個導師。反正,這不過都是些名義上的東西而已。

    蘇葉沒有繼續說,而是又忽然來了情緒,雙手摟住宴寧北的脖子,將兩個人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你別動……我就是想確定一下這是不是夢……”

    宴寧北趁機雙手摟住蘇葉,吃足了豆腐。正打算進一步行動時,電話卻適時的響了起來。

    宴寧北低聲暗罵,可看到來電顯示時,還是從蘇葉身上起身,走向了書房。

    徹底將眼淚擦幹,蘇葉還是覺得,宴寧北變了,他好像真的有什麽事情在瞞著自己。

    “晏總,我已經把宴小姐都安排好了,李院長找人給檢查過了,宴小姐……”聲音拉長的瞬間,莫良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像顧醫生了。可是,他還挺討厭顧醫生這種說話方式。現在,他總算理解那位他不怎麽喜歡的醫生了。

    有些事情,總歸是要照顧到對方的情緒才行。

    “直說!”

    一聽到這樣有氣無力的長音,宴寧北就會產生不祥的預感,而這種預感,每每應驗。

    “據醫生說,宴小姐不僅長期遭受性暴力,而且,她還流過產。由此導致的心理問題非常嚴重,我們暫時找不到合適的心理醫生,您看,您有沒有認識的人推薦?”

    宴寧北一掌拍在桌子上,忽然眼皮一跳,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腦海中似乎有根弦,一下子被繃緊了。

    可惜,他現在沒時間去關注那些忽然蹦出來的念頭。

    “我記得,李院長的兒子就是專攻心理學,現在應該還在國外留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也快博士畢業了。”

    莫良聽懂了老板的意思,隨機掛了電話。

    宴寧北放下手機,看著井井有條的桌麵,忽然想起了什麽,轉身朝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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