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招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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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堡碼頭。

    鄧朗月站在岸上,嘴角銜著一根煙,煙頭的火光在夜色中一閃一閃的。

    雖然眼下隻是初秋,他身上已經穿上了大衣,腳底下蹬一雙馬丁靴,整個人立在微風中,筆挺的背影,看起來肅殺又冷酷。

    一艘貨輪遠遠的駛過來,沉默又十分有存在感的靠了岸。

    貨輪巨大衝擊力攪亂的海風,將鄧朗月額前的碎片掀的飛起來,冷風灌進他還沒完全康複的骨頭縫隙裏,疼的他輕輕皺起了眉頭。

    “小公子,他們到了。”保鏢上前一步,在鄧朗月耳邊提醒。

    鄧朗月從鼻孔裏哼了一聲,拇指並起食指,捏住隻抽了三分之一的煙,往地上一扔,隨後一腳碾了上去。

    煙頭被碾為碎末,鄧朗月一抬下巴,“走。”

    貨輪在岸邊停穩,一行人下了船。

    打頭的幾個人有秩序的立在兩邊,隨後,一個穿著白色休閑服的約莫六十多歲的男人徐徐走了出來。

    “樊伯父。”鄧朗月微微彎下腰,禮貌又恭敬的欠了欠身。

    被鄧朗月稱呼為樊伯父的人,叫樊利,是鄧禮非常重要的商業夥伴,這些年鄧禮能將鄧家發揚光大至現在這幅光景,和這個叫樊利的人有很大的關係。

    樊利其實今年才剛過五十,隻不過生性放蕩,又常年在海上,受著海風侵襲,所以看起來格外老一些。

    不過雖然他外表看起來像一個糟老頭子,身上的氣場卻不是普通老頭子可以比擬的。

    他指尖捏著一根雪茄,不耐煩的掃了一眼鄧朗月,“老鄧人呢?”

    “舅舅有事走不開,叫我過來收貨。”鄧朗月能感受到對方的不悅,但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端端正正的回答。

    “嗬,到底是最後一筆交易了,人都不來了。”樊利眼睛裏的光毒蛇一般射向鄧朗月,“他就不怕派你過來,我不交貨?”

    鄧朗月微微一哂,“相信樊伯父您不會這麽意氣用事的。舅舅他也不是故意不來,是真的有事耽誤了。雖說這是最後一次交易,但以後的合作機會還有很多,伯父您別多想。”

    鄧朗月嘴上這麽恭維著,但他心裏清楚,鄧禮就是因為這是最後一筆交易,所以不來見樊利。

    至於原因,他還不知道。

    但絕對不是有事,也不能這麽說,也可能在女人身上忙活呢。

    “哼。”樊利本來皮膚就不好,黑黢黢的,這麽一沉,更是黑的成了鍋底。

    鄧朗月在心底裏無奈的吐槽了一句這糟老頭子的脾氣,麵上卻討好的笑著,道:“樊伯父,您這一趟勞碌奔波,想必是辛苦極了,侄兒為您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和極品的美人,您賞臉。”

    雖然鄧禮沒來,很是傷樊利的臉麵。

    但鄧朗月怎麽說也是鄧禮的親侄子,又是從小被鄧禮養大的,自然也不是什麽隨便的人。

    看到鄧朗月這般的放低身段,樊利的火氣終於沒那麽盛了,但他還是端著,極其冷淡的哼了一聲,表示同意。

    鄧朗月笑開,側過身子,“樊伯父,您這邊請。”

    樊利緊緊抿著嘴唇,向前走去。

    鄧朗月的臉色倏地冷下來,向身旁的保鏢低聲命令,“驗貨。”

    隨後,他大步追上了樊利,在樊利一側陪同。

    雖說樊利這樣的大佬身邊總是會帶各式各樣的美人,但美人是需要精心保養的,再好看的美人,再海上漂浮一兩個月,都會被磨的沒了光彩。

    鄧朗月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為樊利準備的,都是一水兒的嫩,模,他還特別囑咐手下,挑了連聲音都是嬌滴滴的那一類。

    岸邊不遠處,就是一家四星級的酒店。

    這家酒店開在這裏,擺明了不是要做正常人的生意,就是為了給眼下這種情況準備的。

    酒店已經被鄧朗月包了下來,空空蕩蕩的,燈火通明的整棟樓裏,隻有十來個服務員和特別帶來的人。

    鄧朗月帶著樊利進了酒店,上了二樓,進了一個專門用來會客的包廂。

    “樊伯父,侄兒不知道您口味如何,所以各式各樣都準備了一些,您要是不滿意,我馬上讓他們重新做。”

    鄧朗月說著,服務員魚貫而入,開始上已經做好的菜。

    與此同時,早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們也走了進來,嫻熟的走向桌上的人,一點也不拘束的就在男人們身邊坐了下來。

    就連鄧朗月身邊,也坐了一個留著披肩長發的女人。

    “爺,您喝酒。”樊利身邊的女人,倒了一杯白酒,盈盈笑著,舉到樊利麵前。

    纖纖手指,白皙的比燈光還晃人眼睛。

    樊利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一旁的鄧朗月,不動聲色的看著樊利臉上的神情變化,心裏慢慢鬆了一口氣。

    在這樣的飯局上,酒與女人,果然都是活絡氣氛的不二法寶。

    樊利臉色好轉,他手下那幾個人也不繃著了,紛紛摟住女人,當場就嬉笑作樂起來。

    鄧朗月這邊的人作為東家,自然是收著一些的,尤其是鄧朗月,他一小口一小口抿著杯中的白酒,眼神都沒往身邊那女人身上瞧上一眼。

    因為先前被吩咐過了,那女人也心裏清楚自己就是來陪坐的,所以也不多事,規規矩矩的坐著,隻在鄧朗月酒杯空的時候,替鄧朗月倒酒。

    酒過三巡之後,樊利臉紅通通的,顯然是酒上了頭。但他一雙眼睛依舊亮的駭人,他盯著鄧朗月,冷笑著說:“這些年我跟老鄧聯手,可以說是所向披靡,我們兩都賺得不錯,他在裏麵攪,弄風雲,我在外麵出生入死,配合的相當默契。現在臨了,老鄧他不來接我最後這一趟,著實有點說不過去。”

    鄧朗月默默的聽著,捏緊了酒杯。

    “你準備的這些……”樊利鷹隼一樣的眼神掃了一圈,繼續說:“心意是有的,但小娃娃,這還遠遠不夠。你曉得嗎?”

    “明白。”做戲做全套,既然已經先低了頭,這時候也沒什麽必要撐麵子。更何況,鄧朗月還有二手準備。

    來伺候的都是極其有眼色的,看樊利與鄧朗月兩人談話,兩人身邊的女伴都安安分分的坐著,一點多餘的談話都沒有。

    倒是樊利帶來的人,比較沒規矩,已經喝的半醉,抱著懷中的女人啃的停不下來。

    鄧朗月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舉起站了起來,麵對著樊利道:“樊伯父,舅舅的確是有事,並非故意不來的。我知道我人微言輕,代替不了舅舅,但既然我被舅舅派來了,就一定要讓樊伯父舒服了。這一杯酒,我敬伯父。”

    鄧朗月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接著,他放下酒杯,看著樊伯父,繼續道:“既然都說了讓樊伯父您舒服,自然不隻是這麽一點意思,我另外還為您準備一個禮物。本是打算吃完飯後為您呈上的,現在看來,倒是侄兒我考慮不周了。”

    “啪——啪——”鄧朗月怕了拍手掌。

    接著,原本掛著壁畫的牆壁應聲而動,壁畫緩緩上升,牆壁從中間向兩邊緩緩拉開。

    原來,是麵假牆。

    壁畫升上去,假牆徹底被拉開,一個身披白紗的女人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女人席地而坐,眼神低垂,黑發被鬆鬆束了起來,她的懷中,抱著一麵琵琶。

    看清這場景的那一刻,樊利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別看他是個打打殺殺的莽夫,他對這種附庸風雅的事情,可也是特別熱衷。

    鄧朗月早就打聽到了樊利的這個喜好,所以準備了這一出戲。

    女人坐著沒有動,連頭都沒抬,在鄧朗月坐下之後,她按著琵琶的手指,終於開始輕移。

    珠玉一樣清脆亮麗的樂聲隨之流淌在整個包廂。

    頓時,一切的奢靡似乎都變得斯文優雅了起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