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夕咬著麵包，真是連吃麵包的力氣都沒了，“要不是累到極限，是沒辦法專心的……你不用管我，我可能多幾次就可以習慣了。”

    “多幾次？你還想猝死還是怎麽？”李成熙說，“師父讓我來看著點你，就是怕你胡來，調香的狀態不好可以慢慢調整。”

    “師兄。”檸夕笑著，“隻有一年的時間，十二個月已經過去兩個月了，我能有多少時間調整狀態？”

    “我是趙茗岐的徒弟，我很慶幸這件事還沒被幾個人知道，不然就我現在的成績，每次出香水都被批評，沒有一點可取之處……太給師父丟臉了……”

    檸夕越說聲音越小，說道最後沒了聲音，李成熙看了一眼，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手裏還拿著正在吃的麵包。

    李成熙找了快毯子搭在她身上，低聲說著：“你可是趙茗岐的徒弟，她不會看走眼。”

    ……

    檸夕昏昏沉沉地睡著，最後是被胳膊麻醒的，她僵硬地坐起來，放著胳膊不敢動，等著那股麻勁兒過去，看著窗外才發現天都黑了。

    看了看時間，都快十二點了，怎麽沒人來叫她……

    她吸了吸鼻子，覺得好像有點感冒了，頭疼，鼻塞。

    她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全身就跟沒上油的機器人一樣，僵硬的不能動彈。

    “我的香水呢……”她看著桌子，東西都在，就是香水不在了。

    “香水拿給evelina看了，evelina聞了還不錯，沒有再說你的不好。”

    “嚇？！”檸夕猛地轉身，看向說話的那人，一臉驚恐，剛才還有的那點睡意，現在也沒了，“你怎麽不出聲啊？嚇我一跳！”

    是許費。

    許費在機器麵前看著，冷靜地說：“你一直在睡覺，我跟誰說話。”

    檸夕摸著急速跳動的心髒，走到他麵前，看他做什麽實驗，“你什麽時候來的。”

    “下午。”

    “你這是，在做底妝嗎？”檸夕拿起一個小樣。

    許費應聲，示意她打開看看。

    檸夕打開，是一種很天然的香味，不是那股化妝品的香味，“好聞。”

    看樣子是一瓶粉底液，她倒在手背上一點，“延展性很夠，但是這麽稀的話，遮瑕的力度就不夠了。”

    “恩，還需要改進。”許費指著桌子上的一堆，“這些全是樣板，已經第七版了。”

    檸夕記得，他的專業是製作化妝品，比起香水，彩妝和底妝做的更好。

    “其實你可以把一種產品分為兩個係列，遮瑕力度強的就不會太滋潤，太滋潤的，遮瑕力度一定會減弱，何必非得做成一個產品？”檸夕說著，她隻是想提一個小小的建議。

    許費說：“也想過。”

    然後挑出另一個樣本，讓她試一下。

    檸夕塗抹在另一隻手上，“氣味還是優點，但是太幹了，不能為了單方麵提高遮瑕力度，就不管其他了，這個是絕對不能用的，做出來隻能賣一次，還會影響之後的口碑，得不償失，不如中規中矩……”

    正說著，她頓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個，我這麽說話說習慣了，不是說你不行，其實也挺好……”

    “你說的很對。”許費沒有一點惱火，相反還添了笑意，“這是初版，改進一下可以直接當遮瑕膏用的那種。”

    檸夕也跟著笑了，“是，做遮瑕膏的話沒問題。”

    “你再試試這個。”許費又拿給她一款。

    “恩？這款有香味。”檸夕眼睛亮了亮，“我以為你喜歡沒有香味的底妝。”

    許費隻是輕勾嘴角，“都有需求，就都想做出來，這是這兩個月做的，用的是純天然的玫瑰，所以聞起來不會太膩，不會是那種香精化學品的香味。”

    “對，很高級的，我喜歡這個。”檸夕說。

    然後在胳膊上試，試完之後看了看，又摸了摸，很認真地考究過，才說：“你是想聽實話是吧？”

    許費點頭。

    “不好不壞吧，不怎麽能打，現在化妝品的牌子那麽多，大的小的，新起的也有很出名的，粉底液這方麵更有幾位龍頭老大頂著。”

    檸夕看著這瓶粉底液，“你這個，優點就是好聞，但對某些人來說也是缺點，因為有些人買這種東西隻要無味的，覺得更安全健康。”

    “缺點嘛，不夠滋潤遮瑕力度也不夠，看著還有點假白，一旦假白妝感就會顯得厚重，粉質不是特別細膩，毛孔還挺明顯的，要是前期沒有做好補水保濕的基礎護膚，絕對會在臉上卡出細紋。”

    她說完，很認真地看著許費，“這一款，你隻是為了試香味吧，或者設備不夠好。”

    許費笑著靠在操作台上，和檸夕麵對麵站著，“你挺懂這塊的。”

    “但我確實不會做，隻會挑毛病，用的比較多就有了點想法，尤其是底妝方麵，我覺得自己可以說是資深玩家了，哈哈。”

    許費手裏拿著幾個樣板，不著急繼續試驗，他忙了一晚也有點累，想先緩緩精神。

    “比如這樣，你看。”檸夕拿出那瓶延展性最好的，和一瓶遮瑕度還不錯的。

    都擠一點，然後在手心混合，又點塗在手臂上，“你看，這兩個混合著用，效果就是加成的，我之前用粉底液的時候，很喜歡這種方式。”

    “不同的粉底可以打造出不同的妝容，霧麵的，奶油肌的，還有那種紅潤起色的。”

    許費看到了效果，他自己也這麽想過，“但是這樣的話，客戶會覺得麻煩，現在一切東西都是以方便為主。”

    “是的，所以這種方法好用，但是很少有牌子這麽出，覺得好用的人，比如我這種，就會自己搭配著用。”

    許費鬆了鬆筋骨，把東西都放好，問她：“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做。”

    “我可什麽都不懂啊，再把你問煩了。”檸夕搬了椅子過來。

    “我缺的就是挑毛病的。”許費去旁邊的洗手池洗手，檸夕滿手都是粉底液，就想著把他這裏的東西都試試，完了一次性洗掉。

    許費回來後，看她正在研究一瓶素顏霜，“這是養膚的，質感很好，這款是我研究時間最長的一個底妝，就是一直沒達到滿意的狀態。”

    “我覺得不錯。”檸夕摸著自己的胳膊，綿綿滑滑的，很舒服，像抹了那種很貴的護手霜。

    許費戴上口罩，“還沒有到達我要求的養膚的程度，矛盾點就在，足夠養膚的話，營養過剩容易長痘，營養不夠的話又沒什麽作用。”（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