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閉著眼聽完了猶如天籟的《迷藏》和它先出的那個英文版的《LandingGuy》，這是我最近單曲循環的一首歌，簡單優美的旋律，北歐民謠那般的哼唱，配上我理想中最美的女孩的吉他演出，她像精靈一樣圓了我兒時的夢。

    女孩過來陪我坐在了一個角落裏，她點了兩杯清酒。

    “你想泡我？”女孩四個字把我從自己的夢境拉回了現實，我立刻偽裝起內心最真實的兒時的情愫，淡淡的點頭，裝逼的笑了笑。

    “昨晚我要不是我，你還會出手救我麽？”女孩抿了一小口清酒，自嘲的笑笑，我之前解讀為純粹的目光，現在讓我感到了悲涼，人生的磨難與意外下造成的那種淒哀。

    我決定配合她演一場戲，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會怎樣麵對她眼中的我，我搖頭然後又點頭：“我應該會問一句，但可能不會仗義出手了”

    女孩的意思我是因為她漂亮是我想泡的那種女孩，才救的她，我承認了一大半。

    女孩又笑了，自嘲的讓我有些惆悵：“你剛剛跟蹤了我？”第一次下台跟我說嗨的那種驚喜不見了，也許一首歌的時間，讓她從偶遇我的驚喜下警醒了過來。

    我也笑了，自己有點傻，在酒吧這種夜場上班的女歌手，又怎會是我心目的那種純粹的女孩呢？

    “是的，打車跟著你的滴滴，也看到你走進了那條巷子，你吃泡芙喝奶茶時的愜意，我印象深刻”

    我喝了三分之一杯清酒，心裏有點上火。

    “現在你有些沮喪和惱火，對吧？也許還有更多的失望和後悔，是麽？”

    女孩的目光直視我，投進我的靈魂，我打了一個冷戰。

    我攤手、聳肩試圖複刻NBA老流氓幫主的瀟灑，可是我聽到了悅耳的笑聲，她眼中的悲涼變成了被我這個光頭的滑稽表演引發出來的笑意。

    值了，我心裏有種因禍得福的喜悅，裝逼的問：“我像不像你曾經的一個大哥哥？”我試圖將話題引向家庭。

    我明白這是她不想提及的傷痛。

    “你很不同”女孩鬆開了一直握著的酒杯，我能感覺到她對我是有些不同的，我對她的讚美是這樣回複的：“因為我是一個孤兒”

    “準確的說，我是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在星星孤兒院長大的孤兒”我認為我引領著我們談話的節奏。

    “我也是”出乎我預料的順利，女孩也很坦然自若的對我說出了我期待的話回答。

    “你喜歡哪個童話故事？”我不想誤導或者她隨意的回答我喜歡或者不喜歡《賣火柴的小女孩》。

    我想聽到她自己說出來這七個字。

    “灰姑娘”

    我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失落，又喝了剩下的杯中酒的一半，對她說：“你在這裏唱多久了？一天能賺多少？每晚唱幾首歌？”

    我想該回到現實了。

    “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也好像從灰姑娘的憧憬夢境中醒來，我已經有些習慣了的那些事故的、保護自己的笑容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現在的她，依然清純、依然純粹、依然悲涼和無助。

    我想，也許是我過度的解讀了她外在的一切，包括禮貌的對我那些很無禮的冒犯之舉。

    “寂寞，你叫我寂寞就行，你呢？”

    “蝴蝶，你叫我胡蝶就行，俗吧？”

    我們都真誠的自嘲的笑笑，這一刻，我們好像冰釋了之前的美好設想和猥瑣行為。

    我們很有默契的，幾乎同步的回到了世俗且老套的狗男女狼狽為奸之前的搭訕階段。

    這種切換自如的感覺，就連相愛、結婚很久的路小曼都無法與我做到，除了那個女孩。

    我既希望她是，更喜歡她不是。

    我成了不敢打開潘多拉盒子又好奇無比的寂寞如雪的陳寂寞。

    “你弟弟不會叫胡歌吧？”

    我說了一個容易被噴死的一點不好笑的笑話，她卻真誠的笑了，搖頭：“他叫胡來，你現在是不是在想，真的人如其名啊”

    女孩撇過來的那眼風情，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她是個女人，而不是我想尋找的那個小妹妹。

    蝴蝶的酒也喝了一半，我舉杯：“蝴蝶，你很美，為你幹一杯”我仰頭喝掉了杯中酒。

    女孩一怔，笑笑沒說話，也幹掉了，我想再點，她搖頭。

    “每天最多一杯”

    “你很需要錢麽？這裏能賺多少？你剛剛還沒告訴我，你別誤會，我不是能拯救你於水火的大款，我隻是想說，我唱歌、吉他、鋼琴也不錯”

    我最後的一句話，讓女孩眼睛一亮，她是真的熱愛音樂的人，也是真正的靈魂歌手，我忽然很想把寫的那首思念、尋找小女孩的歌，送給她。

    “多久沒彈了”女孩鬆開我白淨的手，手指頭上沒有一點點彈琴留下的繭子，而那是吉他高手和鋼琴大師的標配。

    “跟前妻在一起以後，大概有七年了”

    我忽然非常懷念大學沒畢業的那段歲月，很想回到老院長的臥室，觸摸那些他死後，我就沒再觸碰的如今可能已經布滿灰塵的黑白琴鍵和遍布蜘蛛網的經典吉他。

    “我一個晚上能賺300到500但不是每天都來，我還在讀研究生，還有一個月就畢業了”

    “海戲麽？”這是韓雪、胡歌、陳赫等人畢業的母校，是明星、演員的搖籃。

    “野雞大學的碩士”女孩那熟悉的自嘲又回來。

    “不是也好，麵得麵對潛規則”

    “可我現在後悔當初拒絕的那些暴富的被潛規則的機會了”蝴蝶說話的時候很認真。

    我有些喪：“因為自己還是弟弟”

    “都有吧，要不從你開始吧”女孩忽然的生猛與轉折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我驚愕的看著她。

    “我還是處女”我差點把剛剛喝下去的酒噴了出來。

    “咳咳咳……”

    “你沒事吧？嚇到你了？我不想把第一次給不喜歡的男人，或者說不想給那些一見到就很討厭的老男人，我對你有些好奇和莫名的好感，我感覺你是真的在找人，雖然我開始很想冒充她騙你是，然後跟你這借錢還小貸，但是，談話後，我改變主意了，我決定下海了，今晚就是我的第一次，我選擇你是我的第一目標”

    蝴蝶忽然變身交際花，讓我始料未及，她的提議更是讓我心緒不寧。

    “可……我……隻有五千塊”我光頭直冒汗，說的都是狗臭屁。

    坦白說，她這樣的姿色，25、6歲的絕頂美女的處女之夜，一百萬也會有富豪或者富二代甘願買單，隻要她說的處女的事情是真的。

    “等我”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胡蝶跟樂隊和酒保經理模樣的人說了幾句話，就背著包對我招手，我想買單，酒保說胡蝶已經打了招呼，不用再給錢了。

    迷糊之間，我跟著她上了滴滴，一路之上，我們坐的很近，我能感覺到她的緊張，我也從未體驗過，應該說人生從未清醒的體驗過這麽刺激的事情，還是跟隻認識了將將24小時的一個大美女發生曖昧。

    到了她住的地方，一個單獨進出的一室一廳的小公寓，非常幹淨、溫馨、簡潔，很像一個愛的小窩，能讓人感覺到女主人的生活態度，沒有一絲酒吧女家裏的那種淩亂、重口味。

    “錢呢？”女孩遞給了我兩粒益達，還有一雙女士的拖鞋，讓我換上。

    我默默穿上拖鞋，將錢包遞給蝴蝶，沒有人會打電話讓我這邊改變主意，因為我沒有電話，現在隻要是女孩堅持，我想我今晚幸福也性福了。

    如果她真的是處，就是第三個，被我開荒第一次的女人。

    我想到這裏，居然差點拋棄了先不表態，混到她的住處，保證今後能找到她後，再勸慰她不要賣，然後離開的最初打算。

    “你很誠實，也很有趣，有點色色的，但是又不像是壞人，流氓的比較坦蕩也是一種灑脫，明人不說暗話，寂寞，我是對你有一點動心的”

    “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今天恢複單身了”我聽到女孩誇我誠實，流氓的坦蕩，我頗為認同。

    所以，激動下，我說完把貼身收藏的離婚證遞給了吃驚的看著我，下意識的接過離婚證的她。

    胡蝶搖頭：“你真逗，居然真的是今天離婚的，為什麽啊”她給我倒了一杯水，沒提讓我去洗澡的事情了，讓我在安心之餘，還產生了一點點小失望。

    “不說這個行不行？”

    這一個月來，我每次想起路小曼的雨夜紅色寶馬和她莫名的堅定的主動提出跟我離婚的絕情，我就充滿了挫敗感和心疼的感覺。

    “抽煙麽？”我看到胡蝶拿出了女士香煙，熟練的給自己點上，我的正好抽完了，我欣然接過一根，果然這種煙隻有姿勢、沒什麽滋味。

    “寂寞，今後，我能叫你寂寞哥哥麽？”胡蝶抽煙時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的世界，煙霧繚繞中，她真的像落入凡塵的仙女。

    “那我就叫你蝴蝶妹妹”

    “寂寞哥”

    “蝴蝶妹”

    “好肉麻”

    “甚至有點反胃”

    我們哈哈大笑，仿佛已經認識了很多年，那一夜，我們談了很多，就是沒談我洗澡後睡哪裏的問題。

    “寂寞哥哥，要是你想，我是可以的，說話算話”沐浴後的她，平添了幾分女人的誘惑，去了那些仙氣。

    我沉吟一會，一本正經的問她：“蝴蝶妹妹，你真的是處女麽？”

    下一刻。

    我預感，再不道歉，林回音扣在我頭頂的餃子在我光頭上溜達的那奇妙感受一定會再次光臨。

    我悲催的看著錢包裏僅有的250塊錢，狠自己裝什麽大尾巴狼，人家讓我睡客廳，我偏偏堅持說回家加班工作。

    她不會是高級的套路大師吧？

    不會。

    畢竟都帶我回家了，我萬一用強，她肯定很難幸免。

    再說，她真的要是這麽傑出的天生影後，栽在她手上五千塊和一晚上的曖昧時光也值了、不貴。

    我在不斷的設問、答疑、反問、開解自己的奇怪遭遇中，在忘記了要加班幹活中，睡了過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