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看著火，一邊切著手裏的土豆絲，粗細一致，放到水中浸泡片刻，撈出濾水，又把洗幹淨的韭菜切段，等她把這些東西準備好，飯已經快熟了，再蒸了一會兒，開始做菜，周曼文挺喜歡做菜，也很有耐心，她在鍋裏加了適量的油，等著油七八成熟後倒下了土豆絲，土豆絲六七成熟的時候，她放進了韭菜，一股香味蔓延了出來，快熟時加鹽味精裝盤，黃燦燦綠油油好看極了。

    等雞毛菜蛋湯也熟的時候，周曼文去房間喊大鳳吃飯，大鳳已經脫了外衣躺在被窩裏了，蒙頭蒙腦的在睡覺了，她的衣服從被子滑落到了地上，周曼文靜靜地走過去，慢慢的撿起來，輕輕地拍了幾下，口袋裏滑出了一張紙片，是醫院的繳費單，單子上手寫著：終止妊娠手術。

    周曼文的手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被窩裏的大鳳回轉身子，露出了半個腦袋，可能意識到身邊有人，她不由得睜開眼睛，正看到拿著紙片發呆的周曼文，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半坐了起來，搶過了紙片，撕了粉碎。

    大鳳沒有向周曼文解釋說明，或者在她眼裏看來，和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沒有什麽可說的。過了片刻被子裏才傳出嗡嗡響，“我不想生出沒有父親的孩子。”又是一陣啜泣聲。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因為剛才在做飯，門並沒有關，會是誰來了？周曼文帶著疑惑走到門口，原來是房東林家阿姨和大爺，他們倆樂嗬嗬地站在門口，大爺看見周曼文就解釋道：“老太婆心急，想著快點簽了合同，這張電視機票就可以安心使用了！”

    林家阿姨跟著問：“你姐姐回來了嗎？”她還把手裏一隻碗遞給了周曼文“這是我自己煎好的草凍，衝上冷開水，加點糖味道很好的。”

    周曼文接過碗不好意思的說：“阿姨、大爺稍等一下，姐姐下班後人不舒服。”裏麵傳來了大鳳的聲音：“我沒事，大家進來吧。”

    林家阿姨跟著周曼文走入了室內，大爺在門口徘徊，就這麽一間人家姑娘的臥室，他就止步沒有進去。

    大鳳半靠在床上，上身披著外衣，滿臉笑容的看著林家阿姨，表示了自己的感謝。阿姨也就順勢拉過藤椅坐在了大鳳的床邊。

    周曼文把散落在床邊的碎紙片撿了起來，扔到屋外的垃圾桶，順便陪著大爺說話，周曼文好奇那碗草凍，有一些熟悉，大爺說：“這個到夏天更好吃，衝上一些冰水，不過我們老人家可是不敢吃了！”

    提到夏天周曼文才想起來為什麽有一些熟悉的感覺，這不是台灣的一家連鎖店嗎？草凍加上芋圓！

    隔壁打開了門，隔壁阿姨出來說：“老林，我聽著聲音怎麽這麽熟悉，來，來家裏坐坐。”

    林大爺笑著跟周曼文說：“這是李家阿姨，是個熱心腸，以後你們兩姐妹有什麽事情可以找她，她也是樓長。”

    周曼文叫著：“李阿姨好！”還鞠了一躬。

    李阿姨回頭示意周曼文也跟上，周曼文心裏有些詫異，她進屋看著沒有鞋櫃，應該不用換拖鞋，又想到還得買幾雙拖鞋。

    李阿姨家房子結構和林家是一樣的，就是衛生間一個在屋子左邊，一個在右邊。臥室帶會客室。

    “你們做一會，我給你們倒茶。”

    周曼文趕緊跟上李阿姨說：“阿姨我不用了，我來倒吧！”

    大伯的輪椅出現在院子門口：“讓你阿姨出忙，來，你們來看看我的蘭花，看看怎樣？”

    院子的頂棚有著籬笆架子，攀爬著藤蔓，下麵是一張方桌，方桌的正中擺放著一盆蘭花，在方桌的一側，靠近院牆的地方，還有兩層的花架子，正開滿各式各樣的花，周曼文不由的讚歎道：“好美呀！在這裏吃飯，飯都可以多吃兩碗。”聽著她孩子氣的話不由笑了起來。

    正端著水過來的阿姨卻說：“絲瓜架子下吃飯，一到夏天毛毛蟲掉下來，半口也吃不下了，讓他別種了還不聽！”

    又是一番笑聲，隨著笑聲林家阿姨和大鳳也過來了，又是一番介紹，這樣鄰居們算是認識了。

    送走了林家老兩口，兩姐妹也回到了自己家中，周曼文重新熱了飯菜，跟大鳳商量：“廚房油煙多，而且放著煤餅黑乎乎的，在這裏吃飯實在是太不舒服了，我們以後放房間裏吧。”

    大鳳點點頭說：“我們再合計一下需要買些什麽東西，明天我去單位看看能在內部買一些吧！”

    “你明天就上班，是不是該休息幾天。”

    大鳳搖搖頭說：“我的工作反正也清閑，在家在單位一個樣。”

    這一晚上周曼文沒怎麽睡著，她就是在想，家離大鳳單位有一段路，走著也需要半小時，真的確定沒有關係嗎？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她就睡不住了，因為不知道時間讓她很忐忑，想著給大鳳買些早餐回來，順便問問時間。

    可能是太早的緣故，早餐店門前人還不多，三三兩兩來幾個買油條，打豆漿的，問店主時間，店主指指牆上的廣播說：“六點不到，它還沒有響。”

    周曼文才想起來，樓道裏似乎也有個廣播，昨天還聽到嗒嘀嗒，原來這個時候手表沒有普及，大家是靠廣播來判斷時間的。

    太早買回去，大鳳吃到就會冷了，幹脆自己先坐在這裏先把早飯吃好，再回去，大鳳上班要八點，七點半走正好，比學生上學還晚呢。

    一想到學生，周曼文就有了跟董煊灝借自行車的想法，邊啃著饅頭邊在沉思這個想法的可行性，又問了對麵學校學生一般幾點來上學，營業員邊煎著油條邊答話：“早的六點半，晚的七點多也有，反正七點左右是店裏最忙的時候，學生多。”

    不一會兒廣播響起了，六點了，她聽了一些時間，估摸著快到六點半了，趕緊買了一客小籠包，打了一點豆漿，送回家去。

    大鳳已經醒來，周曼文告訴她，讓她在家裏等著，她去借自行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