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鍾華一起走來的男子是周曼文不認識的，比鍾華要年輕一些，看到迎接出來的周曼文，鍾華馬上介紹：“這是血液病專家，京莊大學的盧教授”

    盧教授和鍾華是同門師兄弟，不過盧教授後來轉攻中西醫，去國外進修了幾年，回國後就在京莊大學的醫學院任職。

    司徒教授因為有個手術不能來陪同，把歐義東的病曆已經給兩位同行看過，這次歐義東各項指標突然惡化，讓他也倍感突然，想著有沒有聯合治療的方法，恰巧兩位教授的到來，讓他欣喜萬分，一定要他們等著自己。

    他們看到床上了無生機的歐義東，鍾華腦海裏一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與眼前的男子不能重合，一病如山倒，最不能失去的是誌氣，他跟歐義東講：“臉色看起來不錯，聽說你已經經過了三個療程，很了不起了。”在八十年代初化療不適的反應比起現在更加強烈，兩種細胞互相吞噬，會把人弄得天昏地暗，加上還要打打量的保肝針，這種針的副作用人會很明顯感到惡心，就如坐在船中接受驚濤駭浪的顛簸。

    他們的到來，周曼文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他們建議再看看這幾日情況再說，兩個人也帶來了中藥方子，打算等司徒教授手術結束後，大家一起會診一下。

    大鳳把周曼文和歐義東的晚飯送到病房裏，說：“我明天要去哥哥那裏。”

    哥哥？周曼文有些迷糊，哥哥不是在邊疆嗎？

    “他調到鶴北省下麵閬方縣當副縣長了。這次那女的讓我把他小姨子送過去，讓她去那裏讀書，聽說那女的父母都死了，小妹沒人照顧，明天你姐夫正好有空。”

    “那你幫我買點東西帶過去，”周曼文順勢要去床頭櫃裏包裏要拿錢，讓大鳳製止了，“那筆錢還有一些結餘，東西我會買的，你就別操心了。”話音剛落，她就匆匆走了。

    大鳳帶來了給他們倆帶來了三菜一湯外加一杯酸奶，周曼文跟歐義東商量等會去司徒教授的辦公室請他們吃個飯，歐義東又念叨自己的存折讓周曼文帶去，周曼文有些不高興，說：“這是你治病的錢，能亂用嗎？”

    “家裏都是你一個人在開支。”

    “你難道不知道你老婆賺錢能力很強的？”說起這個話題，周曼文的表情就會有一點小得意。

    歐義東親昵的刮了她一下鼻子，讓她跳了開去，說：“哈哈，沒刮到！”端著碗筷到衛生間去清洗，又囑咐歐義東半小時後喝酸奶，她去辦公室看看，能跟幾個教授約上飯不？

    到了辦公室，門緊閉著，周曼文不安地來回走動著，不敢進去打擾，靠近門一些，在靠近一些，依然是什麽也聽不到，她就這麽呆立在門前，等待著打開的那一刻。

    “二丫，你怎麽在這裏？”鍾華還是喜歡稱呼周曼文為二丫。

    “鍾叔你難得來，我得陪你們一起去吃晚飯，義東沒有辦法，我家就我代表了。”周曼文想請他們去吃烤鴨，畢竟這裏這道菜最有名。

    剛在裏麵的一番討論，最後結果是前景不樂觀，他們哪裏吃的下飯，不過也有話要叮囑周曼文，司徒教授建議去他們的食堂吃飯，因為太累了，他連爬樓的力氣沒有。

    醫院食堂裏就餐的醫生本就不多，時間又晚，周曼文拿著司徒教授給她的飯菜票去窗口打菜，鍾華說司徒教授累了讓他坐著，他和周曼文會搞定。

    盧教授到醫院門口買了一包煙，周曼文看到他騰雲駕霧的時候覺得很不可思議，鍾華讓周曼文夾菜吃，不要在那裏總是發呆，盧教授看出周曼文詫異的是自己的舉動，說：“今天讓你鍾叔催促著走出來，忘記把辦公桌裏的煙取出來了，我每天就這個時候得來一支解解乏。”他每天會在下班後晚飯前抽一根煙，一旦成為了習慣，改變就不太容易。

    難怪盧醫生的手看起來依舊是那麽潔淨，看不出是一個會抽煙的人。

    大家聊著聊著慢慢就到了歐義東身上，司徒教授甚至讓周曼文做好最壞的準備，周曼文霎時就咽不下口中的飯，離席片刻去食堂裏的廁所裏嘔吐了一番。

    這一番折騰臉色發青，看起來身體十分不適，幾位教授不擅長安慰人，平時對病人家屬也都是實話實說，鍾華甚至抽出了一支煙，這是他離開大學之後第一次抽煙，讀大學期間覺得自己是大人了曾經嚐試過一兩支，對於不會吸煙的人來說，香煙的味道是非常苦澀的，這次依舊被嗆出了淚。

    “我明天會聯係義東父母的。”司徒教授默默地說。

    “那為什麽還要進層流室，還要受這份苦？”周曼文一邊抹著淚一邊說。

    “如果不嚐試，不是連希望也沒有了嗎？”按照司徒教授心底的想法，他不希望盧教授他們倆插手，萬一失敗，對於義東的家人們，義東的單位是否能理解？

    “你們一定要想清楚，對於現在的技術，他癌細胞發展的速度，這是無法挽救的病症，你們倆”他認為大家都明白自己所說的。

    鍾華說：“為了我的侄女兒，我也得試試，明天電話聯係一下義東的父母吧！”

    司徒教授默默地點點頭，端起那碗紫菜湯一飲而盡。

    第二天下午義東的父母就乘飛機過來了，周克儉沒有穿軍裝，聽說他打算退居二線，但是上麵還沒有同意。

    這是第一次以兒媳婦的身份見他們倆，他們直接到了醫院，周曼文擔心他們累著，臨近中午讓他們回家休息，他們已經知道了目前的情況，有另外兩位教授來幫忙，當然是不會拒絕，心存希望的。

    義東母親說自己知道一號的路，不要周曼文兩頭跑。周曼文也知道薛彩見到他們倆一定會安排好的。也就沒有跟著一起回家，錯過看到了吳紅的妹妹，她有著一張和吳雅琳一樣的臉龐，隻是現在不叫這個名字罷了。

    義東父母到家時，正逢沈大誌來家裏接大鳳和三個孩子們，吳果和沈衝一般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