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多了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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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審廳安靜下來後,聶司城再次提問,但這次的提問對象是伍迪安,“伍迪安先生,麻煩你說明一下方齡小姐是怎麽故意接近你,對你做了什麽越軌行為?說了些什麽曖昧的話?”
伍迪安捋清他的問題後,開口道:“每個劇組隻要有打戲都有會武術指導,但方齡小姐經常以學武術的名義,跨組來找我指導。我一開始拒絕過她多次,直到有次我的未婚妻說方齡經常無故在劇組刁難她,我就猜到可能是我拒絕她的原因,為了未婚妻不受刁難,偶爾得空我就會指導一下她。幾次指導後,方齡小姐經常對我做出各種曖昧肢體碰觸,比如摸我的胸肌,從身後抱住我,或是……”
他皺起眉頭,眼底流露出一絲難為情。
“是什麽?麻煩你清楚明白的說出來。”聶司城敏銳地捉住他眼底的躲閃。
伍迪安清楚在庭上每一句話都有可能起關鍵作用,繼續說道:“她用胸部貼近我,故意找借口讓我抱她。我認為這些行為過於親密,隻能出現在情侶或戀人之間。”
“我沒有對他做過那些動作,是他自己對我有非分之想,扭曲事實。”方齡控製不住情緒打斷他的話,如果這不是法庭,她肯定第一時間衝上去。
“叩叩叩——”審判長嚴肅地看向她,“原訴人,這是對你最後一次警告。”
“方小姐,他們的口供對本案沒有直接影響,稍安勿躁!”肖渤啟在一旁安撫她。
方齡暗暗一跺腳,現在哪是案子的問題,她在乎的是雷炎!
聶司城淡漠掃了方齡一眼,再次看向伍迪安,眉宇的凜然有股不怒自威,“伍先生,請你把剛才的話說完整。”
尹熙茜在一旁給伍迪安投之鼓勵性的眼神,他點頭,把剛才咽在嘴邊的話說完,“她曾經對我說,我的腰部肌肉很結實,床上功夫肯定很好;我的鼻梁高,性能力一定很強,諸如此類的話。”
他的話一出,震驚了一眾評審員,他們不可思議地看了眼方齡後,低頭繼續做記錄。
方齡氣得麵色通紅,又迫於審判長剛才的警告,隻能壓著怒火。
雷炎把方齡的行為全部看在眼裏,停車場的視頻以及伍迪安的口供,如同兩道無形的耳光響亮打在他臉上,他外表看起來沉靜無異,但內心卻刮起盛怒,他這綠帽不止一頂!
聶司城繼續轉到下一個話題,“伍先生,方齡小姐進入你們房間的那個晚上,你是怎麽分辨出她不是你的未婚妻?”
伍迪安溫柔地看了眼尹熙茜,眼底多了絲柔情,“我和熙茜交往在一起已經大半年了,那怕是簡單地一個擁抱,都能分辨出是否是對方。當晚我已經睡著了,迷糊間感覺到有人在我身邊躺下,我一開始以為是熙茜下戲回來了,但我翻身抱住她的那一刻,就察覺出不對勁,她身上的香水很濃烈,身形也比熙茜清瘦。我馬上推開她開燈,看到是方齡小姐很驚訝,為避免誤會我親自去開門請她離開,正好被副導演和其他演員在門外看到。”
“那此後方齡小姐還繼續糾纏你嗎?”
伍迪安搖頭,一臉坦然,“沒有,應該是怕事情鬧太大太難堪,從那晚過後,她再也沒來找過我。”
一浪還沒落下,聶司城又拿出新的照片,刮起新的一輪風浪,冷沉的嗓音蹦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方齡小姐之所以沒有繼續糾纏伍迪安先生,是因為她已經有了新的目標,另一劇組的男主角蕭東航,這是被娛記拍到兩人接吻的照片。”
倪曼青默契地把準備好的照片遞交上去。
聶司城唇梢勾起運籌帷幄的弧度,進一步闡述自己的觀點,“無論是紀星圖、伍迪安又或是蕭東航,都充分證明方齡小姐對感情的不專,和雷炎交往的同時,先後跟數名男子有曖昧,甚至還企圖想和伍迪安先生發生性關係。”
他的話如一道道沾了鹽的鞭子,鞭撻著方齡的心,她雙手下意識交握起來,從未有過的不安讓她渾身難受。
“以上種種,足以證明方齡小姐和紀星圖是存在曖昧關係,同時也可以推測出3月27日當天晚上,其實是方齡蓄意讓紀星圖買藥送到公寓,在對其色誘成功後,發生的性行為並不存在威脅、逼迫。如此,強奸的罪名從而何來?”
聶司城完整表述完自己的觀點,站在辯護席上的他,用智慧和口才完美結合出來的措詞,如一曲絕妙之音,讓人聽完後忍不住感歎他邏輯性強和思維縝密。
待聶司城結束提問陳述後,肖渤啟站了起來,犀利的眼神直指伍迪安,提問:“伍迪安先生,你剛才指控出方齡小姐對你做出的那些行為和言論,有證人可以證明嗎?”
伍迪安微微一愣,搖了搖頭,“沒有,我都是休息時間才會抽空指導她。”
肖渤啟笑了,“那這樣就是沒人能證明,會不會是你自己扭曲了方齡小姐的想法,自己誤解了方齡小姐的行為呢?”
“這麽赤裸裸的行為,我怎麽可能會誤解!”
肖渤啟無視他的反駁,神色變得嚴肅,“但你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我嚴重質疑你供詞的真實性。至於方齡小姐走錯房間一事本就是誤會,方齡小姐和尹熙茜小姐同屬一個劇組,同住一家酒店,同一樓層,房間布局大致一致,拍了一天戲方齡小姐肯定很累,走錯房間有什麽奇怪?還有一點,方齡小姐是怎麽進入房間的?”
尹熙茜眉梢閃過一絲懊惱,“我們的房卡習慣性是出門存放在前台保管。”
“如果是這樣,那還有一種可能性,或許是前台小姐當時給錯了房卡,才造成這個誤會呢?”肖渤啟笑意沉沉,那雙狡猾的暗眸,藏著一縷幽光。
方齡見肖渤啟替她解了圍,馬上解釋道:“酒店房間布局是一樣的,我當時太累了,進去時也沒注意太多,連燈都沒開直接倒頭就睡,誰知道會發生那樣的誤會。”
伍迪安的證詞被肖渤啟巧妙地繞了過去,隨著時間的進展,雙方證人和當事人口供不一,導致這個案子越來越撲朔迷離,到底誰在撒謊?現在依然是個謎!
庭審至此,證人的口供已經缺乏有力性,聶司城清楚他隻能在最後的辯論中據理力爭,寬敞的庭審廳再次亮起他有力的磁嗓,“目前雙方當事人各執一詞,本案缺乏有力的證供,既沒有第三者證明,也沒有實質性的物證直麵指控我方當事人紀星圖對方齡小姐實施強奸行為,我希望審判長能給予我們更多時間去尋找新的證據,再做定斷!”
時間拖得越久,對原告方越不利,這是不爭的事實!
肖渤啟馬上辯駁,“警方給出的詳細鑒定報告,證明方齡小姐體內有紀星圖的殘餘精液,如果被告紀星圖沒有侵犯方齡小姐,在方齡小姐體內為什麽會有他的精液?”
“原告律師這是在偷換概念,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規定,違背婦女意誌,使用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手段,強行與婦女發生性交的行為,即強奸罪。但警方的調查僅代表他們兩人發生過性行為,並不代表方齡小姐是在被脅迫的前提下,希望你能分清這兩個概念。”
聶司城眼神犀利帶著一抹寒涼,看得方齡心慌背冷,緊張地看著肖渤啟。
肖渤啟理直氣壯反問道:“那麽請問辯方律師,方齡小姐前額、脖頸、手臂的傷痕,又作何解釋呢?”
他聲音陡然拔高,指向紀星圖,帶以譴責的口吻控訴道:“如果不是紀星圖使用暴力逼迫受害人發生性行為,如果他們是在自願的情況下,方齡小姐為何會受傷?為何雷炎先生推門進來看到的是紀星圖掐住方齡小姐的脖子?”
聶司城暗眸劃過一縷笑,淡定反駁,“原告律師你又在偷換概念了,方齡小姐雖然驗了傷,但警方有證實這傷勢究竟是如何產生的嗎?是他們在發生性關係的過程中被打傷的?還是在事後紀星圖發現送母親的項鏈戴在方齡小姐脖子上,對於她不肯退還而發生爭執時造成的呢?”
雙方視線隔空卷起暗湧,空氣中的硝煙味兒擦槍走火,旁人看得心驚,局內人鬥得激烈。
肖渤啟臉上虛偽的笑被戾氣取代,他換了方向,轉口道:“辯方律師指控受害人方齡小姐的品行問題,我認為尚缺妥當。方齡小姐是女歌星,為人熱情,經常跟很多人接觸,狗仔借位拍照扭曲事實的新聞太多,他們為了喧嘩取眾,為了個人名利經常假造新聞,這些都不能代表方齡小姐感情不一,存在濫交、色誘行為。”
聶司城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方齡,“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次沒被捉到把柄,並不代表每次都那麽幸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辯方律師,請你不要用含沙射影的措詞,做出針對性的猜測。紀星圖的動機很充分,他在答供中前後不一,先說不會覬覦朋友的女友,但他實際行為卻已經違背他的說法。”
“證據是判決的靈魂,也是訴訟的核心問題,任何案件的審判過程中,都需要通過證據和證據形成的證據鏈再現還原事件的本來麵目。就目前我們雙方所持的證據而言,並不足以斷定紀星圖存在強奸的事實。”
雙方律師爭辯不休,句句在理鬥得難分難解。
最後,審判長結合目前的證據,敲響法槌終止他們的爭辯,做出判斷——
“本案目前的證據分歧較大,並涉及爭議性問題,本席認為,雙方律師應需要更多時間,收集新證據,本席決定,十日後再開審!”
倪曼青微笑地看向聽審席,紀夫人鬆了口氣,欣慰地向她點了點頭。
但審判長的決定讓方齡麵罩寒霜,眼底升騰出一絲擔憂,不過這對紀星圖而言,又多了一絲希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