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新月異，四月的尾巴，曳走路旁的一抹綠，不少綠植開了花，倒是添了七彩顏色。

    天合律所，辦公室。

    “這一部分是重新調整後……”倪曼青正和聶司城討論著手中的證據，一聲突如其來的敲門聲，中斷了她的話。

    聶司城看向門口，淡漠揚聲，“進來。”

    進來的是葉笙山，他眼裏有光，嘴角上翹，看向他們朗朗開口，“我捎好消息來了。”

    他拉開椅子坐下，倪曼青則問道：“有新發現？”

    “bingo！”葉笙山打了個響指，挪動聶司城的電腦，打開搜索引擎，在鍵盤上飛快敲了一行字，進入了一個論壇後，把其中一個火爆的貼子打開，“你們看！”

    聶司城和倪曼青兩人目光飛速往帖子上滑，帖子內容的確勁爆，一個ID名叫今晚打老虎的人，宣稱自己曾經在某約炮APP，出價約過方齡。那會她還未去參加選秀，說她膚白貌美技術好，絕對是有經驗的老手。

    兩人大致把內容看完，倪曼青盯著屏幕沉默不語，聶司城對葉笙山開口道：“無論這個人說的是不是真的，馬上查查這個人的IP地址，把他找出來談談。”

    葉笙山得意一笑，對他挑了挑眉，“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所以我已經查到了。”

    說話間，他拿出一張白條，上麵寫著一個地址，“剛拿到我就來找你們，夠效率吧！”

    倪曼青無視他的廢話，拿起紙條看了眼，“在北邨那邊的舊民居，你是代表律師不要出麵，我去找他談談。”

    聶司城目光往屏幕刮了眼，又看向葉笙山，“這個“今晚打老虎”能說出這種下流的話，肯定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你一個人過去找他不安全，笙山，你陪她去吧。”

    葉笙山揚眉一笑，欣然點頭，“好，我舍命護美人。”

    倪曼青白了他一眼，“我真懷疑你是用盡了這輩子的好運氣，才換來藝翎對你的感情。”

    說著，她往一旁的會客沙發拿包包。

    葉笙山臉色一變，“你這話……我不服啊！”

    “服不服是另一回事，你趕緊收拾一下，我們現在就去會會這個今晚打老虎！”

    ……

    北邨屬於舊城區，這一帶的樓房看上去都有些歲月了，零星的還有幾家門店在做生意，賣的都是小手工，招牌清一色的紅字白底，透著一股濃濃港風。

    許是上班時間，周圍很安靜，隱約還能聽到蟬鳴蟲叫。

    倪曼青從車內下來，看了眼四周，喃喃開口，“我們來得會不會不是時候，這個點上班族一定不在家。”

    葉笙山關上車門，朝她走去，“碰碰運氣吧！”

    他們按照地址，尋到一棟二層小樓前，牆壁底部泛有青苔，曆經風雨的牆皮已經泛黃。葉笙山再一次確認地址後，肯定道：“就是這兒了。”

    倪曼青按下門鈴，門鈴是老式的“鈴鈴鈴——”長鳴聲，機械的鈴聲聽起來有些刺耳。

    他們等了好一會都沒有反應，葉笙山更對著門內大喊，“有人在家嗎？”

    倪曼青等了一會，又看了眼時間，“算了，估計是不在家。”

    他們在這兒停留了五分鍾，裏麵依舊沒半點動靜。

    葉笙山有些費解，“我怎麽總覺得裏麵有人呢？”

    倪曼青沒回他的話，兩人轉身正打算離開時，門後卻響起吱呀地開門聲。

    “你們是誰？”

    兩人頓步回頭，看向開門人。

    三十多歲的年紀，身形偏瘦，戴著一個黑框眼鏡，黑色的頭發梳理尚算整齊，麵容清秀看著很斯文，但就是眼神不太好，給人一種心術不正的感覺。

    他雙眼一黏上倪曼青仿佛就轉不動了，語氣帶著探究，“你們找誰？”

    倪曼青臉色微冷，嚴肅問道：“你是今晚打老虎嗎？”

    男人眼裏出現明顯的猶豫，警惕地看著他們，遲遲不語。

    葉笙山補上一句，“我們找你沒有惡意，這點你可以放心。”

    “那你們是誰？”他還是有些不相信他們，不過這女人，看著很麵熟。

    倪曼青看透了男人的心理，給了葉笙山一記眼神，示意他別說話，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他，“我是律師，我們在論壇看到了你那些言論，想和你談談。”

    男人有些狐疑，接過她手中的名片，倪曼青！

    挺特別的一個名字，不過人長得更特別。

    想及此，他又朝倪曼青看了眼。

    腦海一記靈光閃過，指著她，“我知道你是誰了，我在報紙上看到過你，但你又不是方齡的律師，來找我做什麽？”

    男人始終捉摸不透他們的來意，不太放心。

    倪曼青紅唇一勾，故意說道：“我站在這有些累了，不請我進去坐坐？”

    男人又警惕地看了眼葉笙山，思量過後才側過身子，讓他們進去。

    小樓房的地段不太好，坐南朝北，許是一年四季也見不到幾回陽光，連空氣都有一種黴濕氣，哪怕外頭太陽照著，這裏麵還有一股陰風，讓人特別不舒服。

    倪曼青大致掃了一圈，便到沙發前坐下。

    沙發有了一定歲月，隨著他們坐下發出嘎吱聲響，倪曼青不以為然，倒是葉笙山有點小潔癖。

    倪曼青眼看男人也在他們旁側的沙發坐了下來，便開口道：“我們是方齡那案子的辯護方，就因為在論壇上看到你的帖子，才想來問問你和方齡之前發生的事情。”

    男人聽著有些意外，“那些網友都不相信我的話，你們會相信？”

    倪曼青莞爾一笑，明眸透了光，裏麵梗著一縷認真，“那得視你說的具體情況，我才能思考到底值不值得相信。”

    男人姿態有些散漫，往後一靠，翹起了腿抖著，“要我說也行，不過你們得先猜出來，我是做什麽工作的。”

    “啊？”葉笙山微訝，怎麽還有這樣的人，都已經讓他們進屋了，還諸多刁難。

    男人對男人的確有種排斥，聽了葉笙山的歎氣，故意多加一句，“猜出來，我就告訴你們，猜不出來，你們就請回吧！”

    葉笙山小聲對倪曼青說道：“這怎麽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