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有新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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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過去,檢察院給出的開庭日子漸進,聶冠麟的病情經過治療,目前已經得到控製。而警方的各項調查一直沒有停止。
從下達通緝令後,他們的調查如密集的爪牙,伸向全市各個角落,讓人驚喜的是,警方通過排查全市的電子眼,發現模特琳達死的那天晚上,王勇曾經出現在老城區的秀北路和晉安區,相繼一個小時後,在通往市中心的高新橋也拍到他的身影,這些地方和天麓山南轅北轍,一去一回的時間,剛好和模特琳達死亡時間相駁,完全可以排除他奸殺模特琳達的嫌疑。
警方也查到了聶冠麟在姚海欣被殺害那日的全市路麵監控,驗證了聶冠麟的確說謊。方建平後來更改的口供是真實的,他們根本沒有去南灣巡查,隻是11點多離開公司後,走了南灣路線直接去了北屯,沿經北安路時間是12點40分左右,2點18分出現在聶氏集團附近的電子眼。從時間上推斷,他們至少在北屯逗留了2030分鍾才離開。
這些都是警方熬了幾夜通宵調查出來的線索,但這些線索對聶冠麟而言,無形把他的嫌疑加大,該如何破解呢?
聶司城盯著大屏幕一個個證據,深思不語。
蘇汶那邊暫時沒有破綻,張偉邦直到現在還沒找到,方建平這些天不知道藏到哪兒去了,處於失蹤狀態。
但開庭那天,受到威脅的他,一定會出現。
空氣靜謐,陽光幽幽,倒在他愁眉不展的臉上,延伸出幾分陰鬱。
突然,敲門聲響,辦公室的大門被人推開,走進來的倪曼青,來到他椅後,圈住他的脖頸,順著他的目光所及,大屏幕上羅列滿滿的線索。
聶冠麟的名字,被單獨放在右側,用錯綜複雜的線條連接每個線索點。
“目前的線索,對伯父而言很不利。”
聶司城握住她的手,“我相信會有突破口的,隻是我們還沒發現亦或還沒被我們注意到。”
她美眸轉動,看向他,“我倒是有個新消息要告訴你。”
“什麽?”聶司城精神一震,有些期待看著她。
她附耳低語幾句,聶司城愁眉舒展,馬上站了起來,“走,我們去一趟。”
與新城區截然不同的老城,這兒少了市中心的忙碌和快節奏,大部分的老居民都會選擇在晌午時分,坐在門口或路口的大榕樹下,納涼聊天。
倪曼青和聶司城根據鍾隊提供的線索,來到這兒。
黑色的轎車左拐右轉,駛入迷宮似的巷子裏,最終停在一個廢品回收站門口。
兩人下了車,回收站用長且高的鐵絲網圍著,中間的小徑成為通往裏頭的小路,兩邊堆積成山的塑料瓶和紙皮箱,空氣飄蕩著一股異味,正值盛夏,哪怕用肉眼都能看到盤旋半空的蚊子和飛蟲。
“鍾隊給的地址,就是這裏了。”倪曼青拿出手機,又對了一下門牌號。
“進去看看。”
兩人沿經那條小道,往裏麵走去。
“不是跟你說了嗎?紙皮要按分類擺放,你這樣亂丟,到最後拿去賣掉還得再分一次,你腦子真是笨到不行!”
未見其人便聞其聲,這抹粗暴的嗓音,無疑就是他們要找的人,鄭坤和。
他們走進,便看到一個中等身材,頭戴草帽的男人,正對著一個搬著紙皮的工人指手畫腳。
聽聞腳步聲,鄭坤和迅速回頭,還以為是來客,但看到西裝革履,一看就不像來賣破爛,皺了皺眉,不客氣問道:“你們是誰?”
倪曼青和聶司城對視一眼,朝他走近,“我們是來找你,想問問關於張偉邦的事情。”
鄭坤和上下掃了他們兩眼,眉宇間夾著一股子的不耐煩,“上午不是有警察來問過了嗎,怎麽又來?”
50多歲的老男人,這脾氣還不小!
倪曼青故意說道:“我們是檢察院那邊的,早上的同事有些問題遺漏,所以我們還想來問問。”
他們的外表和身上那股正義氣息,並沒有讓他起疑。
鄭坤和收起審視的目光,脫下草帽,當扇子扇著,“你們有問題能不能一次性問完,看到我後麵那堆垃圾了嗎?我還忙得很!”
他回頭看了眼,剛好看到工仔停下朝他們張望,他馬上喝了一句,“不用幹了?有什麽好看!”
倪曼青慶幸自己早有準備,把提前買好的酒送上前,“我們也知道叨擾你工作,所以,這瓶酒當做補償。”
看到酒,鄭坤和眼神一亮,趕緊接了過去,看看牌子,哇靠,是五糧液!
好禮相送,鄭坤和馬上變了臉,揪起身上的衣角,往酒瓶擦了擦後,高興地收下了,“看你們那麽懂情理,我也是明白人,我們到那邊坐下,你們有什麽事情,盡管問。”
聶司城眼底閃過譏諷,沉著氣和倪曼青往那邊走去。
三個人坐在小矮凳上,鄭坤和還緊抱著那瓶酒,當寶貝供著,倪曼青他們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把話題落在張偉邦身上。
“在三十多年前,你曾經和張偉邦一起住過?”
鄭坤和點了點頭,“對,當年我們是同一個幫會的,關係很鐵,他可憐我沒地方住,便在他那個老房子,給我騰出一個房間。”
“當時就你們兩個住在那兒嗎?”倪曼青早就擬定好問題,按照計劃一個個問出來。
聶司城一旁安靜聽著他們對答,尤為關注鄭坤和的眼神。
“不是,當時偉邦的女人也住在那。”
“那個女人是誰?”
“蘇汶,現在是貴太太嘍!”
倪曼青和聶司城對視一眼,其實這個消息,他們早就在鍾隊發過來的資料中看到了,不過想進一步確認。
“當時他們的關係怎麽樣?”
“嫂子溫柔體貼,長得漂亮又賢惠。”
“蘇汶和張偉邦當時的職業是什麽?”聶司城沒有依照提綱,忽而問了句。
“蘇汶是夜總會的服務員,偉邦和我在是負責看場子的,他們兩個就是在夜總會認識的。”
拿人手短,鄭坤和努力回憶著往事,盡量回答他們的問題。
“當年張偉邦因什麽事情坐牢?”
“當年我們的老大叫飛鷹,因為死對頭的社團宰了我們兄弟,失了我們顏麵,飛鷹就帶領我們幫會裏十幾個手下去報仇,那是一場混戰,偉邦殺了人被老大推出去,被判了30年。”
鄭坤和的語調,有惋惜,有鄙夷。
“當時他出事後,你為什麽搬走了?”
他笑了笑,“那又不是我的房子,屋主不在,我這個外人哪好意思住,在他出事的第二個月,我就搬走了。”
“蘇汶呢?”
“她?”鄭坤和顯然不大知情,“我不清楚,當時我離開時,她還在那住,不知道後來是怎麽的就認識了那個富豪。”
“你知道當時蘇汶懷孕了嗎?”倪曼青眼裏多了縷思考。
鄭坤和微微一愣,搖頭,“不知道。”
原本倪曼青的提問,轉為聶司城詢問,他熟練點了根煙,吸了口後,繼續問道:“你還記得你們以前活動的一些隱秘老地方嗎?”
鄭坤和眼尖,看出那牌子的煙貴得很,聞著那熟悉的尼古丁味道,煙癮犯了,搓搓雙手,“嘿嘿,小老弟……”
聶司城扔了根煙給他,他無比珍惜地抽了起來,迷醉地眯著眼睛,深深一吸,頓時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倪曼青看著他猥瑣的吸煙動作,皺了皺眉,又看看聶司城,同樣吞雲吐霧的動作,怎麽那麽大差別呢!
鄭坤和享受過後,笑道:“都過去幾十年了,以前那些老地方,早就被開發了,就拿現在高新區那邊吧,以前有我們好幾個收人藏人的地窖,現在都被填了建成高樓。”
“那這一帶呢?”聶司城突然站了起來,往四周走走。
鄭坤和隻管著自己吸煙,任憑他走動,看他如此坦蕩,倪曼青知道,他是真的不了解現在張偉邦的事情。
鄭坤和這個老滑頭,對他們提及往事的確很老實,把知道的盡數告知,但談及現在,他把自己撇的一幹二淨,生怕和張偉邦沾到半點嫌疑。
“張偉邦出獄後,你見過他嗎?”
“沒有,雖說以前是老鐵,但都是幾十年前了,我和他現在不是一路子人。”
聶司城停了下來,沒再開口,看了眼倪曼青。
倪曼青明白了,重新回歸提綱中的問題,向鄭坤和問道:“從那兒搬走後,你和蘇汶也沒聯係了嗎?”
“如果有聯係,我還淪落在這兒收破爛?”鄭坤和貪婪地把最後一口煙吸完,看他們提問的頻率越來越慢,也下了逐客令。
“你們還有什麽問題,趕緊問,我還要忙呢!”
兩人知道,從他那兒也得不到什麽有價值的消息,便離開了。
回到車上,倪曼青停留在自己的思緒中,“是什麽原因,讓張偉邦心甘情願為蘇汶辦事?愛情?”
“不可能,都過去三十多年了,張偉邦心理早就扭曲了,怎麽可能對蘇汶還有愛情。”聶司城直接斷定,又問道:“你剛才提到懷孕,難道是懷疑孩子?”
倪曼青不答反問,“難道你不是這麽認為嗎?”
聶司城陷入思考中,沒有馬上回答。
“我原以為,聶明翰是張偉邦的孩子,但按照鄭坤和那麽說,好像又不對。”倪曼青驀地皺了皺眉,“如果聶明翰不是張偉邦的,會是誰的呢?”
“蘇汶以前是在夜總會當服務員,沒準是和別的男人懷上的。”聶司城淡淡開口。
倪曼青心頭冒出一個疑惑,“難道伯父從沒問過關於聶明翰的事情嗎?”
聶司城眸色一黯,“蘇汶進門的時候,聶明翰已經14歲了,算是接納他了。”
倪曼青沉默了,當年蘇汶遇到伯父,恐怕是她這輩子的大幸。
“但聶明翰十幾歲來了聶家後,每次提起他父親,提起他是拖油瓶、野種,這種敏感字眼時,都特別敏感。”聶司城以成年人的角度,看聶明翰少年時聶明翰的反應,就可以很精準地分析他的自卑心理。
“或者說,連他都不清楚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
聶司城點頭,“我們可以根據聶明翰這條線索,往深處調查。”
“你想到什麽?”倪曼青敏感地覺察到他有所計劃。
他神秘一笑。(m.101novel.com)